小猪皮和王晋两人闻其言，在相互对视了眼后，就是没有开口回答他这话。
“怎么？”刘渐平负着手，“你们又都不说话了么？”
“没，没有不想说的，刘公公。”
“你想让我们说什么？”小猪皮壮着胆子问他，“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就想问问，为什么那些人和张哥的头上，都要戴着白布条？”
“白布条？”刘渐平笑了，“小兔崽子，那是抹额。”
“他们为什么要戴那个？”
“为了一个人。”
“为了一个人？”
“嗯。”
“那是为了谁啊，刘公公？”
“这个，你们就甭问了。”
“为什么？”
“因为现在还不能跟你说得太详细了。”
“这又是为什么，刘公公？”
“大人的事情很复杂，不是光现在我用嘴巴去说给你听，就能解释清楚明白。”
小猪皮听到他这么说，虽然心里并不认同，但却也没有出声去反驳。
“刘公公，现在司苑局这边大火烧个不停，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王晋适时在小猪皮沉默不语空隙间，接过话头，开口向刘渐平询问道。
“好办啊，我给你们两个人一次选择的机会吧。”
刘渐平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提出了这话。
“刘公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晋不解，小猪皮虽没开口，但也同样用疑惑地眼神，从张德的后背上抬起头来，直直盯看向他。
“什么叫给我们两人一次选择的机会？”王晋问他。
“嗬，现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如果计划进行顺利，我可以告诉你们，等今晚过去之后，朝廷内外将会迎来巨大改变。”
“改变？”
“没错，所以我也算是一时兴起，正好趁这会儿，还有点空档的时间。”
刘渐平也不废话，对二人单刀直入主题道:“我便想在最后，留给你俩一次机会，让你们能够以自己的意志做出决定，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
“唔，刘公公说给我们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王晋虽然没完全整明白刘渐平这话里意思，但他却在边说边两眼扫视了一圈如今宫里周围情况之后，心里亦然开始为自己的将来暗暗沉思起来。
“刘公公，你就别骗我们了。”
而小猪皮则与王晋相反，在听完刘渐平所说的这话后，直接便是摇头轻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我们两个身处在皇宫之中，哪里还有什么狗屁机会做出选择啊？”
在经历过景东这件事后，小猪皮早已对宫里的这一切，全然麻木了。
毕竟年纪只有十岁的他，早早便与王晋在宫里上班的第一天，就共同体会到了这现实的残忍与无情。
“要是一直像之前那样，每天和我在宫里循规蹈矩当差干活。”刘渐平两眼借助着周遭火光，直视向小猪皮说道:“你们当然是没有机会改变的。”
“但是今夜，宫里发生了这种事情，而你们又恰好被卷入其中。”
他信步走近到小猪皮两人跟前，“加上我这好意的突发奇想，不就有了让你们重新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么，可以不用终生都呆在宫里。”
“刘公公，你，你这...”小猪皮在听刘渐平讲完之后，仍是有些犹疑地结巴问他。
“啧，我什么我？”刘渐平眼看自己口快说干，却只换来他这么结结巴巴的一句话，顿时感到十分无语，“我跟你说，小猪皮，也就是这刚刚的一时兴起，想给你们一次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再没这个店了。”
没等小猪皮开口再对刘渐平回说些什么时。
王晋则像是在心里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蓦地抬起头，先一步开口向他确认道:“你真的能让我们重新选择吗？”
“嗯。”
刘渐平侧看过去对王晋轻声简单回答后，便开始督促他们道:“快做选择吧，我时间可真不多了。”
“小猪皮，我们不如先听听看刘公公所说的机会，然后再做决定，怎样？”
“也行，我听你的，王晋。”
“嗯。”王晋看他答应下来，转而向刘渐平征询意见道:“刘公公，你觉得可以吗？”
“行吧。”
“多谢刘公公。”
“说起来，也都很简单，一，如果你们过了今晚之后，还想就此心甘情愿地留在宫里当差，我可以把你们带在自己身边细心栽培，当然了，这是作为我以后将来的助手而栽培，而不是像那天老伊那样，一来司苑局就瞎说认什么儿子。”
“二，如果不想再继续呆在宫里了，我是可以趁今晚如此混乱之际，直接派人将你们护送出皇宫，逃离这洛阳城，想去哪里都可以。”
“想去哪里都可以？”小猪皮闻言，嘴边反复默念这句话，眼里渐渐燃起了亮光，看向刘渐平问道:“这是真的可以吗？”
“当然。”刘渐平认真回答他:“我说到做到。”
小猪皮对刘渐平前面所说那些，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可在知道确定了，他真可以帮忙把自己和王晋俩人送往宫外的任何地方之后。
小猪皮心里被震颤到，不受己控的悸动，“刘公公，那我们两个人，如果都不愿意再留下来皇宫里，而是想要...”
“都可以啊。”刘渐平没等他小心翼翼确认完，就点头道:“你们两个想去哪，我就派人护送你们去哪。”
“张哥，你快把我放下来吧！”小猪皮大喜过望，他有些激动地用手拍了下张德结实的后背。
“好的，小猪皮。”张德依言缓慢下蹲，好让他从自己背上安全着地而不会过多触发屁股上的伤。
“王晋，你看刘公公说了，我们有机会可以出去这破地方！”小猪皮很开心地向他慢慢走过去，拍着王晋的肩膀说道:“我们可以出去了，再也不用担心今后会遭遇像景东那样...”
“小猪皮。”
“嗯？”
“我想留下来这里。”
“什么？”
小猪皮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了什么，王晋？”
“我想留在这皇宫里。”王晋平静地看着他，重复一遍说道。
“为什么？”
小猪皮不理解他的这个回答，“刚才局里那么凶险，你不是也看到了，为什...”
“这是因为，我们早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家了呀，小猪皮。”王晋非常平静地用手撩起自己的下裳，对他沉声说道:“从被阉割的那一天开始，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