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已经不耐烦到这种程度了么?”
回想起在汪秉彝居室里的那一幕,桓闰两眼无神顺看台阶,沉思着,“这次重返内门修炼,只要能顺利突破到聚灵期四层的话,我就跟阿鹮一起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他之所以这么费尽心思,想让朱鹮重新进入内门,除开为了灵气资源,还有便是顾虑到宫里头大家根深蒂固的偏见。
并非草木的桓闰,尽管到此刻也不知道朱鹮在外门所遭受的种种苦难。
可是日常生活里,大家对他的歧视,桓闰却无时无刻不在亲身感受着。
李白海当初向他和朱鹮夸说得很好听。
什么天降奇缘,偶遇自己二人,那是冥冥之中就安排好的。
想要携手共同努力探索追求无上长生大道。
可事实上呢?
进来齐玄宫以后,所遇之事,尽是一地鸡毛琐碎而已。
其中,更因为朱鹮资质天赋过于低下的缘故,而导致自己被众人所孤立排挤。
所以,桓闰从拜师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对齐玄宫没留存有太多的归属感。
他无时不在谋划
“桓师弟。”
“噢。”
前面一人的呼喊,将他从沉思之中逐步拉回到了现实,桓闰抬眼看去对方,“是祁师兄啊,你怎么会在这?”
“我闲来无事,就漫步到这来了。”祁德隆向他温和笑说道:“师弟你呢,怎么也在这儿?”
听到他这问话,桓闰极为难得的对他莞尔一笑道:“算是和师兄一样吧。”
对于这个引领他们两人进入到修仙界的师兄,桓闰一直都对其保持着敬意。
不单单因为他和自己们是同门的缘故,更由于祁德隆始终没有像别人那样,对朱鹮充满偏见。
这几年,同门师兄弟都在背后诋毁中伤朱鹮时,祁德隆一直就如初见自己们那般,始终对他平等看待。
有人存在的地方,总是会跟歧视和傲慢相伴,无论修仙与否。
那种完全平等对待他人,友爱和谐互助的天下大同,根本就是不存在。
所以,桓闰或许对教授自己的宫主汪秉彝,会永远一直保持谦卑之心,就像是隔了道鸿沟那般,无法逾越半分。
但他对祁德隆就做不到这样了,桓闰是发自内心,将其当作一位年长于自己的同门师兄看待。
“朱师弟怎么样了?”祁德隆关心问道:“前几天你说有成功劝服他去报名参加考核,现在结果如何?”
“还好,我...”
桓闰将之前自己擅作主张找元长老请求一事,娓娓告知给了祁德隆。
“你居然敢以一敌七呀,桓师弟?”
耐心倾听完桓闰的讲述后,他不由自主地为其这个大胆举动,感到惊讶道:“没想过,要是万一你此举失败了,届时宫主他那边可能会很不好交代?”
“我没想过。”桓闰摇头,对他十分坚定道:“因为我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败给他们的。”
“是么。”
祁德隆虽然没像刚才那么惊讶,但却也很是肃穆的,向他肩膀拍了下,叹道:“桓师弟,你有如此自信应对敌人固然是好事,但以后可切莫再如此意气了,要多为朱师弟着想一番。”
“为阿鹮多想想?”桓闰愣住,有些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了。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要是落败了,他会怎么样?”
“应该不会怎么样吧。”在迟疑不定间,桓闰对他如此回答道:“左右这事是我自己擅自要求的,阿鹮他不会有什么事。”
没有赞同他这话,祁德隆摇头道:“不对。”
眼见师兄如此反驳,桓闰非常不解地看着他。
“你若因此被筛选下来,也进入到外门去做杂务。”祁德隆言语略做停顿了下,这才对他继续说道:“朱师弟他,可能以后都会躲着不愿见你。”
“什么?!”
桓闰十分诧异看着他,“阿鹮会躲着我?”
“你平常都没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祁师兄?”
“朱师弟一直都对你感觉很愧疚。”
“愧疚?”桓闰愕然,“他好端端的,为何要对我感到愧疚?”
“你先前那次送药给他的时候,我其实就看出来了。”祁德隆向他解释缘由,“宫主给的辅助药材,你基本上一次都没吃过,全都是硬靠着天赋和灵根去吸纳灵气,领悟修炼功法。”
“也亏的是你这种特殊情况,才能如此肆无忌惮赠送丹药给他人。”
在叹了口气后,祁德隆难得没有像以前那样死板说道:“若换成别人,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见得能像你这样毫无保留滥送宝贵丹药。”
“我送丹药给阿鹮,这和他愧疚又有什么关系?”
“八年时间,朱师弟仅仅不过是从聚灵期一层,修炼到三层境界。”祁德隆眼神颇为复杂地看着他,“若是没有你这般一直坚持送药,朱师弟恐怕连...”
他在说到这时,看见桓闰已然明了,便也就没再多言。
“唉...”
桓闰深叹一气,向祁德隆躬身作揖道:“多谢师兄提醒,若非你今天在此地帮忙点破,恐怕我就算再过几年也未必会自觉到。”
“桓师弟,你是对他关心太多,所以才会没有察觉到这点。”祁德隆摆手劝说道:“大可不必如此,今后多加留心便是。”
“嗯,我会的。”桓闰点头,他对祁德隆这番好意,非常感谢。
“正好,今天咱们都在宫主这偶遇。”祁德隆似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对他笑言,“我跟你说个趣事吧。”
“噢,师兄但说无妨。”桓闰直立起身道:“师弟洗耳恭听。”
“你知道为什么咱们齐玄宫都是由男人来当宫主?”祁德隆问他,“并且,宫里的修士,在林长老加入之前,全都是男弟子?”
“不知道。”他很实在的摇头道:“这是有什么渊源吗?”
“我们齐玄宫原来最早是男女兼收的,并非像现在这样。”祁德隆领着桓闰倚靠在台阶边上的青石,遥看天际道:“最早的历代宫主,其实都是女的接掌宗门大位。”
“相传在第七代宫主接任执掌宗门大权时,那位有夫之妇因为和门下一名金丹期弟子互生情愫,有了苟且私情。”
桓闰在听祁德隆说到这段时,隐约有些猜到了后面的故事,不禁轻咧上扬着嘴角。
“在有次宫主指派他带领长老出门到外头办事的时候,两人竟然卷走了宗内所有值钱器材,偷偷潜逃掉。”
“唔...”
桓闰愈发揶揄地抿嘴看着师兄。
“可想而知,在她相公带人回来,得知此事后,那是有多震惊。”
“额...”
难得憋着笑意,桓闰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出于尴尬和愧疚,长老们一起推举她相公接任宫主职务,而他却在接掌大权后,为了报复自己的夫人,竟是将所有怨气全撒到宗门女弟子头上。”
祁德隆苦笑着对视桓闰,“他将宫里头,包扣高层在内所有的女弟子,全都以各种莫名其妙理由赶跑。”
“这接任的...算是第八代宫主吧,他竟如此强硬驱赶女弟子们?”绕是桓闰再怎么淡定,也被那位宫主的这番操作给整懵了。
“嗯,他还立下了规矩,从今往后,齐玄宫只许招收男弟子入门,不许与女修有任何肢体接触。”
“噗,哈哈...”
(PS:已经对一百二十三章的内容进行了修正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