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是就要这个效果吗,要不然,家里挂着刘苏悠悠的照片,还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传出去更不好了。妻子也死了,女儿也找到了,自己也该成家立业了。到时候,就是悠悠不认自己这个父亲,也不至于在落得孤家寡人的下场。
但是,不管我娶什么女人,都将是悠悠的后妈,她是不是能够接受呢?如果互相不认,那可以不管不顾,可是,想悠悠喊自己父亲的呀,那么无论如何,也得悠悠答应才行。
她们相差岁数不多,这样一个小妈,叫她将来怎么喊得出口?
过去看她们相处还不错,比另外找一个她不认识不了解的女人强。如何让悠悠同意?让她接受?刘向阳也有顾虑,自己买了东西,自己开伙了,就说明,不能和悠悠在一起吃饭了,两人不就少了一些接触的时间了吗?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让悠悠到自己家里吃饭,这不减轻女儿的负担了吗?就看现在这个女人会不会做家务,做的饭菜如何……
两个人就像抢购一样,购买了炊事用品,各种调料,多种蔬菜,几种肉类,就是进入小区,搬进家门,两人都跑了两趟。
回到家里,全部把东西放进了厨房,刘向阳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让冷非下厨。她还有点儿不甘心,问刘向阳:“时间不早了,要想早点儿吃晚饭,你是不是帮我洗一洗晚上要烧的?”
刘向阳不动声色地说:“我不等着吃晚饭,什么时候做好都行。”
他的意思,就是根本不下厨房。冷非只好一个人进去,静悄悄地做事,好在轻手轻脚的,没有打扰刘向阳,动作很麻利。似乎把准备工作做好了,冷非才伸出头来问他想吃什么?吃不吃辣的。刘向阳说,她做什么吃什么,能够吃辣,特别喜欢吃川菜。
冷非放下心来,可以随便做了。一个小时以后,三菜一汤就做好了,端到桌子上,还是有模有样的,喊刘向阳吃饭。他才坐上桌子边,拿起筷子,每样尝了一口,没有悠悠烧的好吃,但是也能凑合。
问她在哪里学的厨艺?她说无师自通,下面有个弟弟上大学,父母都上班,从小看父母烧的时候,就跟着学了。吃得苦,动作麻利,讲究卫生,还是个不错的女人。如果她在家里烧菜做饭,自己也不要寄人篱下了,只要愿意学,让悠悠教她做川菜,这样大家都有口福。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冷非说,家里很干净,看起来,刘总还是个勤快人,等一会儿洗碗洗筷子打扫厨房,这些活也包了吧。
刘向阳就说,自己是从来不做家务的,一个礼拜喊人做一次清洁。冷非就说,何必喊外人呢,还要付出,她顺便就打扫了,收拾厨房也不是大问题。冷非在厨房里忙了一阵了,手油腻腻的,突然就有些不情愿了,伸出头来撒娇地问:“你就心甘情愿当大老爷吗?能不能和我一起来收拾一下厨房?”
刘向阳很坚决地说:“你难道不知道我情况吗?过去,我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不是吃食堂,就是吃饭店,你什么时候见我收拾过碗筷,做过家务啊?你没有来的时候,我都是在别的地方吃。如果你不愿意干,那就不要干,你认为我的公司哪个职务适合你?你不干了,我也有机会到别的地方吃,也不要洗碗筷的。你看着办吧。”
其实,他在隔壁,都是悠悠做上半场,他做下半场,洗碗筷收拾厨房都包干了。但是那关系不一样,那是父女关系,做菜的是女儿,收拾碗筷的是父亲,顺理成章,无可厚非。现在关系不同了,这就是个花瓶式的女人,他不愿也没有心思带花瓶四处游荡,暂时只有让他当家庭妇女,还愿意做,就能继续发展关系,娶一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如果她不能胜任,以后再考虑其他的女人,于是心安理得的享受女人的照顾。
什么都做好了,冷非这才开始参观各个房间,然后还扬起俊俏的脸庞,问她住哪一间屋子?一脸的媚态,还没有等到对方的答复,就说想睡主卧。
向阳看着对方,那一张面孔,洁白无瑕,像是剥了壳的蛋白,找不到一点缺陷。脸颊小而精致,睫毛浓密卷翘,鼻梁挺挺的,嘴唇薄薄的,只是笑起来法令纹很深,像是有一种苦涩。他萌动的心跳减速了——好事不在忙中取,不能这么快就登堂入室,还要听听女儿的意见。
于是说:“我才到新家,住的时间不长,自己还没有习惯,你也不必要这么快陷入进来。这样吧,先跟刘苏悠悠住一阵,你们两个就算同事吧,也算朋友,她也是一个人住,你们两个先做个伴。”
冷非马上冷了脸,但是听到那个“先”字,还有个盼头。
刘向阳要把她打发出去住,也是想她们先得有个磨合时间,也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机会。另一方面,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不想一下子进入实质性的交往。其实,年轻的时候在南方打拼,也有过接触异性的时候,也曾经荒唐过一些日子,只是在看到向南方成家之后,还是想找到妻子过稳定的生活。
一旦下了决定找妻子,就再也没有和女人苟且的情况发生。现在这么一个大美女在眼前,白天还好,可以保持距离,如果晚上再一起看电视,住在一个空间,擦枪走火不太容易避免,起码现在不应该发展这么快。
手机响了,是悠悠打来的,这两天没见,就让他有些想念,迫不及待地问:“你回来了吗?”
手机里传来女儿的声音,似乎有点疲惫:“刘总,我回来了,马上烧晚饭,今晚上想吃什么,天都黑了,是不是简单一点,吃面条或者是速冻水饺?”
刘向阳说:“我这里到了个客人,她帮我烧的饭菜,我已经吃过了。你自己烧着吃吧。”
去省城玩了两天,席况的父亲依然不在家,和他的母亲一起,最多三个人,席况主动烧菜做饭,不知道怎么献殷勤才好。刘苏悠悠进一步密切和未来婆婆的关系,然后三个人一起去省城的名胜古迹玩了两天,再回来就已经很累了,也想省事。刘向阳不来吃饭,她落得轻松。下了一碗面条吃了,刚刚收拾好碗筷,还说洗个澡呢,门铃就响了。
这么晚有谁来?她去开门,首先进屋的,居然是冷非,刘苏悠悠有些惊讶,习惯性地喊了一声老师,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跟着进门的就是刘向阳,对悠悠说:“这就是我的客人,你是不是把她当客人?”
刘苏悠悠才从席况家里来,现在的对象,就是冷非的前任男朋友,怎么想心里都有点膈应,似乎也有点为难。但是,和席况的恋爱,是在他们两个断绝关系的情况下——是不是断绝了,是不是藕断丝连?她至今还有点怀疑。不过席况是这么说的,她也没有追究。恋爱自由,自由恋爱,想想也没什么。
但是与冷非一起搞过服装表演,这还是自己的老师,不仅学到了走猫步,而且凭借这种本事,在国外的大学里大出风头,连带自己的服装表演,也获得了圆满的成功。后来又一起到外面去卖服装,刘苏悠悠与任何人都合得来,马上很高兴地说:“欢迎欢迎,既然是我的老师来了,怎么不早说?我早点赶回来,好好的招待招待你。”
“哪里要你招待?”冷非一边进屋一边说,“以后你要上班的,如果忙不过来,我还能帮帮你的忙。”
悠悠以为她说客气话,也顺口说:“那好啊,帮我们烧饭做菜怎么样?让我享享大姐的福。”
一声“大姐”,让刘向阳心中一动,错了,辈分错了,站在一边说:“”还是不要称姐妹吧?叫她老师就可以了。”
悠悠引他们到客厅坐下。这屋子比刘向阳小得多,但是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好的房子,能住到这里,可比自己全家人住的地方都宽大都漂亮,羡慕不已,于是就说:“还是我们悠悠能干,出国去发了洋财,回来马上就买洋房别墅了。”
悠悠很坦诚地说:“哪里呀,我是去学习的,又不是去挣钱的,业余时间打工,赚了一点钱,还加上我的房屋拆迁费,勉勉强强,只能买这一半的房产。”
“哦?那这个房子另一半钱是你借的吗?”
“不是的,席老师出一半钱,我出一半钱,我们共同购置这房子。”
看她说得鱼不惊虾不跳的,那么坦坦荡荡,冷非有些惭愧有些嫉妒又有些悔恨,还有几分不甘心,问:“你和席况,你们走到一起了吗?”
悠悠的眼白泛着微微的蓝,更显得纯净,语气淡淡地说:“不知道你说的走到一起什么意思,但是我们现在作为男女朋友,在一起相处,而且是奔着结婚为目的的方向走。”
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说现在的男朋友,说得这样毫无顾忌,让沙发上坐的另外一个男人情何以堪?冷非扭过头去看刘总,他毫无知觉一样,面不改色心不跳。亏他,还把悠悠的画像挂在最显眼的地方,还朝夕相处,眼前这个女孩子知道吗?她的心思根本不在你这里,而且水性杨花,换几个朋友了,这一个来的也不光彩。
非要揭穿她的面具不可,于是说:“刘苏悠悠,你也知道,我是最先和席况谈恋爱的,后来,他舍弃了我,选择了你,你说,你是不是有第三者的嫌疑呢?”
用“嫌疑”二字,显得自己不是那么穷凶极恶,但这个词实在是个贬义词,是引发所有女人都痛恨的词,是社会都不容许的词,是破坏家庭、自私自利、不讲道德的词。
“什么叫第三者?”刘苏悠悠被这个词刺激到了,正端过来两杯茶,手一抖,茶水溅落,掉在穿人字拖的裸露脚背上,赶紧放下茶杯,跑到卫生间去,开着花洒,用冷水冲脚。
有心想跟过去,看看女儿烫到哪里了?可是跟前有这个碍眼的女子,刘向阳不高兴了:“话不能这么说,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席教授和我交情不浅,据我了解,他是和你先谈恋爱,但是,你们两个没有走到一起,他认为你不适合他,终止了与你的恋爱,他再去追求刘苏悠悠的,一直追求了两年多,一直追到国外,今年3月份,他要回大学教课了,悠悠才答应了和他交往,没什么不道德的地方。而不是你们谈得好好的,悠悠插足进来,挑拨离间,让你们的关系破裂,她才趁虚而入的。你不要歪曲事实!”
好不容易笼络住的男人,现在红眉毛绿眼睛的,让冷非胆怯了,缩回脖子,嗫嚅着:“我,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旁观者清,我看得很清楚,事实也是这样的。如果说人生只能谈一次恋爱,谈第二次就是有第三者了,那岂不是说,爱情没有反复,没有波折?这是不是从一而终的封建伦理?”刘向阳很气愤,原来的笑脸荡然无存,对冷非横眉冷对,“据我了解,完全是席况追求悠悠的,如果你认为你有道理,让悠悠退出来,你回省城去,再去追求你的初恋——”
冷非后悔莫及,其实,她应该高兴才是。因为,她和席况是早就没戏了,因为自己的贪婪、自己的无知,两人根本没有共同语言,的确是席况不喜欢自己在前面,她已经彻底放弃了。而且,自己现在追求的是刘向阳,既然刘苏悠悠和席况走到一起,那就是说,她和刘向阳没有关系,即使刘向阳单相思,也不会有结果的,自己的机会不是来了吗?现在惹得刘总生气了,如果他再抛弃自己,还有路可走吗?女人三十三,倒了半边山,千万不能一头塌了,一头抹了……
想到这里,她马上侧过身子,双手抱拳,连连向刘向阳作揖:“刘总,对不起,我说错了,我现在只对你有好感,绝对没有二心,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刚才是……”
“不管你刚才是什么,必须向刘苏悠悠道歉!”
刘向阳刚把话说完,见刘苏悠悠从卫生间出来,马上站起来询问,刚才开水烫得严重不严重?
刘苏悠悠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冷非见刘总对这个姑娘这么关心,心里头酸酸的,但也站起来走过去扶她坐下,看了一下脚,没什么关系,这才抱歉地说:“刘苏悠悠,对不起,刚才说错了。我也想通了,我早已经和席况彻底断绝了关系,我不会打扰你们的。不过,你们分居两地,来往方便吗?”
本来就没什么值得批评的,刘苏悠悠见她态度诚恳,也释怀了:“没什么,现在,高速公路全线贯通,一个小时不到,就到了省城。他也随时可以过来。分居两地,也有好处,可以保持相对的独立性,更有利于自己事业的发展。”
冷非又为她抱不平了:“席况也不是没有钱,他家里的人虽然是公职人员,但是收入都不低,他还画画卖钱,怎么还要你出一半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