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人面蝴蝶(三)(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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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白月馆都是歇业状态,其余人都不在馆中,只有秾离同拂绒一块。

拂绒以手支颊,问她:“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在田二肚子里?”

“不清楚。”秾离伸手拿一块面前瓷盘里置着的桃花酥糕,咀咀嚼嚼间声音含含糊糊,“我醒来开始就在了。”

拂绒凝神片刻,想起昨日谛爻同她说的,青尾鸟一族早五百年前就覆灭了。

秾离是最后的血脉。

不过如今看着小孩儿一脸无忧无怖的好吃好睡样,她倒也觉得若非必要,何必提此事,叫鸟伤怀。

“你这样盯着我看干嘛?”

秾离颇为古怪斜睨拂绒一眼,把瓷盘往她面前一推,说,“你想吃就吃,这里还有很多,不要一直看我。”

拂绒:“......”

她现在觉得,鸟可能根本不懂伤怀。

忽“咚”一声响,门扉被人轻叩,拂绒脑海里叮了一声,昨日用在姜原宁身上的那张追踪卡显现出她如今的位置——白月馆门前。

“有人在吗?”

姜原宁此时的声音伪装得和昨日全然不同,语气也怯怯,喊的是,“您这里还招人吗?”

白月馆的招聘广告一直有贴出,这个让她开门的借口倒是找得高明。

拂绒竖起一根食指放于唇上,对秾离作噤声状。

“好戏要来了。”她眨一眨眼,无声用口型道。

拂绒往大门处走去,伸手拉开了紧闭的门,说时迟那时快,一息间,忽就一把匕首抵上她脖颈。

寒光凛凛,刃过带风,匕首上淬的香毒四散,钻入拂绒鼻腔。

姜原宁身手竟比她想象的好。

“别动。”

姜原宁压低了嗓子,半方面纱遮掩下,露出的眉眼间满是戾气浮动,全然不复初见明媚,“不然现在就杀了你。”

袖中花刀已然要出鞘,拂绒抬手,悄然止住了花刀的异动,只唤醒了腕间的红莲标识。

而后,她双眼微微一闭,竟是装作昏迷了过去。

幽夜深深,细草空林,姜原宁把装昏的拂绒塞进马车之中,自己戴了斗笠,驱车往郊外去。

拂绒打了个哈欠,靠着软绸背垫要求化作本体跟自己一道入了马车的秾离:“帮我把绳子咬开一下。”

秾离:“......”

秾离:“我不信你自己解不开。”

“很累。”拂绒扭动了一下脖子,说,“我刚中了香毒哎,现在浑身脱力,你体谅一下我吧。”

原来鸟的表情也能那么生动地传达出各种意味,拂绒玩心大发地观赏了会秾离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估摸着时间也快到了,便叫她先离开了马车。

旋即拂绒微微抖了下袖,让花刀出鞘。

但意料之中的刀落绳身,一触即断却没有发生,她略一皱眉,眸光微动间,思到了另外打算。

马车停在荒郊外一处隐蔽又普通的院落,姜原宁掀了车帘,见着已经醒来的拂绒,嗤一声:“你抗药性倒不错,醒得还真快。”

“可有时候......”姜原宁伸手把她从马车上扯下来,阴恻语气中竟诡异带几分怜悯,“醒着可未必是什么好事。”

拂绒扫视四周,果不其然注意到院落后面有片一望无际的山。

见拂绒目光投至后山,姜原宁柔柔叹了口气,像是不忍般用手抚上了拂绒的脸颊:“你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我本不想害你的,可谁让......”

“谁让你偏要今天来,又偏要让坤落看见你,还偏要长一双跟他妻子那么像的眼睛!”

坤落?这名字在哪里听过?

“这怨不得我,这就是你的命!”

刚刚还正常的姜原宁兀然发了狠,伸了手就想把拂绒往前面紧闭的里屋中推搡去。

拂绒虽双手被缚,但仍旧灵活,轻轻一侧便躲了对方的攻势,她叹一口气,袖中瞬时飞出一张淡金色卡牌。

【命运易位卡:允许使用者与目标交换各自的某种状态,正负面效果皆可。(实体束缚可一并转移)】

卡牌爆发出的白光熨帖游走过拂绒四肢百骸,香毒带来的脱力感瞬时四散,整个人都如飘云端般轻快。

那边的姜原宁却已被绳索捆住双手,整个人跪倒在地,冷汗涔涔,状态比拂绒刚刚还要糟糕。

看起来正好赶上香毒发作了。

拂绒思索一瞬,忽如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也抬手抚上姜原宁的脸颊,笑盈盈道:“咱俩暂时换个脸吧,怎么样?”

虽然她用的是问句,但这事她肯定没有打算真征求姜原宁意见,只是通知一下她。

【是否暂时交换脸部状态?】

拂绒点下“是”的按键。

“看戏看够了没?”

拂绒仰头看向不知何时到来后正斜坐在树上已久的谛爻,道,“你如果很闲的话,就去后山看看。”

“待会去。”谛爻跃下树来,语气温柔却让人不寒而栗,“现在用不用我帮你把她舌头割了?”

拂绒:“?”

她用了好一会,才品咂出谛爻的意图——哑巴才最不会生变故。

深吸一口气后,拂绒说:“看起来你师父不止教你杀人,还教了你……”

她面无表情:“虐待俘虏。”

片刻后,拂绒眯着眼,捏了捏姜原宁现在顶着的自己的脸,开口赶人:“你去后山吧,我带着她在这等坤落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铜镜以外的地方看见自己的脸。

谛爻点了点头,难得听话,欲往后山方向去。

“等等。”

拂绒忽地想起什么一样叫住他,抽了自己那一柄花刀,眉头轻皱,“你知不知道那绳索有什么玄机,我的刀还是第一次失手。”

谛爻回身,静望那把刀半晌。

那把刀,让他想起这辈子最不喜欢的一个人。

他师父的白月光——弄沧。

沧海,白衣,踏浪而来。

月底清花,飘润如仙。

如今见拂绒如珠似宝捧着那刀细究,他不禁面色冷冰,半晌才硬着口气说:“…不知道。”

此话一出,谛爻便足尖轻点,纵身往后山去了。

这会谛爻前脚刚走,那边陈旧木门就推而又复合上,进来的男子作文人打扮的一袭落拓青衫,眉眼虽称不上俊逸,但倒也清秀。

他身上带着浓重的药草香,拂绒眯着眼打量了他会,倒唤醒了一些记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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