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马没有回答,接着说:“记住,不要联系任何人。”随即掏出钱包交给钱太太。
“我们何时见?”
钱太太迈上黄包车,问了一个得不到回答的问题。
海马目视黄包车离开,他从情人焦虑和不舍的眼中,获得了一丝安慰。
他知道,他们再也不会相见了。
与此同时,身挎蓝包的绑匪沿街而行,精神紧绷,脚步时缓时急。
身后有甩不掉的尾巴,他不得不冒险采取行动。
杜康、小周和一名警员原本守在百货公司门口,忽见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走出,蓝包就在他身上。
三人不声不响跟踪,以为可以随他找到绑匪老窝。
警员见那名男子进了一家副食店,随即跟进,刚迈脚进门,就被一记重拳干裂鼻骨,鲜血顺着鼻孔流了一嘴。
“哎哟!”
警员一声惊呼,重心不稳,正好倒在赶来的小周怀里。
绑匪一击之后,转身便逃,从副食店的后门奔出。
小周顾不上受伤警员,与杜康紧急追捕。
“被发现啦!”小周边追边喊。
杜康跑得飞快,显得极为老练:“那就硬碰硬,看谁拳头硬!”
“你行吗?”
小周不知杜康还有个飞贼的身份,只知他是柳云堂的朋友,看上去一个单薄柔弱男,真能对付绑匪?
“我能跑,你有枪,肯定行!”
两人脚下似钉了轮子,跑起来嗖嗖如风,鞋底和地面险些擦出火花。
“站住!”小周不停高呼。
“省点力气吧!”
杜康说着,快速摆动双臂,跑出了气势,跑出了巅峰。
绑匪拐进一条窄巷,二人刚追进去就被迎面而来的废酒瓶击中。
杜康抬手护住头,猛地闪躲,玻璃的碎裂声惊出几只躲在暗处的老鼠。
小周勇猛,施展凌波微步,蹭蹭蹭,朝逃跑的绑匪一个飞扑。
绑匪俯身一躲,回手就是一套组合拳。
两人扭打,在昏暗中竭尽所能,拳拳到肉,腿脚并用,毫不留情。
隐约间,杜康认出了绑匪的脸——正是刺他一刀的人。
这个绑匪,代号司机,是海马的助手。
司机个头不高,动作灵活,善于近身搏击。一番较量,小周明显力不从心。
杜康上前帮忙,二对一,颇有胜算。
可此时的小周已然支撑不住,脚下一滑,竟坐倒在地。
他的额头被刚才的酒瓶碎片划伤,血流不止,染红胸前衣衫。
“你歇着,这人交给我!”杜康见状,双拳紧握,气势汹汹。
他平时呆得像块木头,没多少存在感,可强硬起来,居然有一种让人跪下来叫大哥的魅力。
司机瞧着他,笑道:“原来是你!”
“我没死,命大!”
“话别说得太早!”
司机说着,从腰后摸出那把跟随他纵横江湖的匕首,准备与杜康一决高下。
杜康被这把刀捅过,心有余悸,看见刀光一闪,不禁汗毛肃立。
“小心!”小周挣扎着扶墙而立,提醒道。
这边小巷对决,那边大路狂奔。
代号大猫的男子被赵应同等人追得心烦意乱。
他横冲直撞,推开路人,引来阵阵惊呼。
街上人多,不宜开枪,警员举枪在手,跑到没有力气喊话。
“别跑啦,快快投降!”赵应同上气不接下气,汗珠从头顶往外冒。
大猫体力极好,左突右闪,穿街过巷,似乎前面要是有座山,他也能轻松翻越。
为了甩掉警察,也为了拖延时间,他故意绕远路跑去江边,在那里,有一艘他准备好的渔船。
他在江边奔跑,影子被江潮拉扯。
如果顺利,他可以跳上渔船,划起木桨,被涌动的江水带至江心,最终消失在无边夜色中。
即使担心身后飞来子弹,可他还是堵大运似的拿起船桨奋力划。
追击者眼见渔船划离岸边,急流推动着船身越飘越远。
夜太深,江上雾气又浓,警员开枪,子弹纷纷划破夜幕,落入江水,失了踪影。
大猫毫发无损,甚至开始愉悦地大笑。
赵应同急了,他出了名的枪法不好,就算有头大象横在面前,也未必能打中。
可他没有妙法,唯有期许子弹能帮他的忙,哪怕只是擦破绑匪的一点皮肉也好。
谁知今天如有神助,他连开几枪,居然真有子弹射进大猫体内。
大猫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他前进的脚步就此停留。
赵应同看见那个黑色的身影摇摇欲坠。
待他们乘船赶过去查看时,子弹击中要害,大猫已经停止了呼吸。
搜遍全身,也没能找到古玉。
赵应同坐在船板上,低头看了看死者的面容,下巴上的胡须已经向上翻卷。
“假胡子!”他上手一把将其扯下。
再看那张脸,不禁感叹:“多年轻啊,可惜了!”
为了一块玉,大猫献出了生命,而同伙司机也是不怕死,还在与杜康搏命。
刀尖疯狂地扎向杜康,他一边躲闪,一边出击,将司机逼至墙边。
分分惊险,秒秒惊心。眼看冷刃袭来,他匆忙后退,上衣被划出一道口子。
“怕了?”司机投来蔑视的目光。
“我惜命,所以我怕。不像你,专门寻死路。”
话音刚落,杜康出其不意,上去一脚踢向司机持刀的手。
与此同时,小周铆足劲儿朝司机撞去。
匕首落地,司机踉跄几步,抬手竟给了小周一枪。
小周中弹跪倒在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就在刚才两人身体接触之际,司机从小周腰间枪套中拔出手枪,动作迅速而敏捷。
“怕了就求饶!”司机把枪口对准杜康。
“是你绑的孩子?”杜康临危不乱,镇定发问。
“是我。”
“孩子在哪儿?”
“我看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
“在你开枪前,能不能告诉我孩子是否安全,我也好走得安心。”
司机面露不屑,笑道:“又不是你的孩子,装什么善人!”
“你也曾经是个孩子,你不该忘。”
“可我是个不幸的孩子!”
面对这个不幸的孩子,杜康立在原地,激昂陈词:“没有人主动选择不幸,但是当不幸降临时,我们可以选择拥抱阳光,而不是选择坠入黑暗!你选择这条不归路,才是你人生中最大的不幸!”
“你无权评判我的对错!”司机持枪的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孩子在哪儿?你有没有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