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都是我仇家》全本免费阅读
井底黑沉沉的一片,是地窖式的设计。周遭一片昏昏茫茫,是终年不见天日的阴森,离清缘顺着甬道往里走,这段路不长,她走了约莫三五分钟,便抵达了甬道的尽头。
甬道的尽头是一扇青灰色的石门,没有把手,重重压在地面上。
她袖子里的小乖扬出脑袋来,吐着蛇信子开始“嘶嘶”叫唤。
“你主人在里面?”离清缘问它。
小乖一贯是只爱以行动代替言语的直接蛇,它跃出离清缘的衣袖,仗着自己进入秘境后缩小得只有巴掌大的身形霎时从石门和地面的空隙里钻了进去。
速度快得像怕被人现在就拿去炖银蛇羹。
离清缘:“......”
那她守门外干嘛?站岗吗?
盯着石门瞧之际,她手腕上的藤镯闪了一下,温度很滚烫,像有什么人试图在同她建立联结。
一张柔弱美人面浮现在她脑海之中。
漂亮得惊心动魄。
——师灵澈。
说起来,进入极乐城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个月有余,她确是从没联系过对方。和怕檀秋祝发疯所以干脆不联系不同,她试过和师灵澈联系,但藤镯在进入极乐城后就产生了一种失效状态。
她没法和对方产生联结。
于是进入海渊村以后,离清缘便也默认藤镯依旧使用不了,直到刚刚斩杀绿妖时,她才发现藤镯似乎恢复能量了。
她往后瞥了眼,没见着厌拂满追来的身影。那估计是不想管她了,想扔她自生自灭吧?
好啊,这正合她意啊!
“阿缘?”青黑石门中传来檐如岁清亮的声音,他抬手叩了叩石门,问,“你在外面吗?”
“我在。”离清缘赶忙回道,“我不知道怎么打开这石门,你自己能出来吗?”
“当然,区区石门而已。”檐如岁啧一声,而后道,“你在想什么?我是自己进来找线索的,不是被扔进来的。”
...这样啊,那她白操心一场。
离清缘冷漠地“哦”一声。
她说:“那你快出来啊,这井底黑不溜秋的,吓死人了,我要上去。”
“…等等。”那头的檐如岁似乎在捣鼓些什么,细微的响动声随他的话音一道落下来,“这石门和我进来时有些不一样了。”
他沉默了下,说:“...打开需要点时间。”
“你行不行啊——阿嚏!”
海渊村傍晚刚落过场雨,甬道里气温太低,沾染了水汽的空气湿淋淋粘附在离清缘的肌肤上,叫她一时没忍住,被冷得打了个喷嚏。
厌拂满的道袍外衣本已被她脱下来拿在手上,这会实在觉得有些冷了,便很没出息地又给披上了。
“阿嚏——”
纵使披上了那道袍外衣,没隔几秒,她又打了个喷嚏。
“你这个样子,还好意思问我行不行,”檐如岁见她这样,啧一声,说,“你去甬道口等我吧,我尽量再快点。”
“不——阿嚏!”
离清缘抬起手背拭了拭鼻子,瓮声瓮气道:“我、要在...阿嚏!我要在这里...阿嚏!”
“我要在这里...陪你——”
离清缘:“阿嚏!”
好不容易完整说完一句话后,离清缘又没忍住,再次打了个喷嚏出来。这喷嚏打得太频繁且剧烈,叫她的眼眶都泛起了红,一双黧黑的狐狸眼底含着的那一汪静水都被逼出的眼泪搅乱。
“...算了。”石门那头的檐如岁像是有些无奈,难得用那样低柔的哄人语气说话,“你去甬道口等我,我很快就来,好不好?”
当然好。
离清缘嘴上说归说,行动做归做。别看她刚刚讲得好听,说要在这里陪对方,实际上早转了身准备往外走了。
她一面人已抬了鞋履踏进甬道里,一面略带迟疑道:“...真的吗?可我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强得很。”檐如岁扬了声,催促她,“好了,去那等我吧,我很快就来。”
离清缘:“好吧。”
有了檐如岁这句话,离清缘开始更快往外走。等走到甬道口处,她终于感觉身上回温了些。
此处月光能撒到些许,比里头明亮,离清缘倚着石壁站,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无聊得很,便咬破指尖,把渗出的血珠涂抹到藤镯之上。
吸收了血珠的藤镯泛起一丁点微弱的亮光。
比她以前用的时候黯淡不少。
“还是不行吗?”她捏着藤镯在手里把玩,忍不住嘀咕道,“...说来也真可惜,本来师灵澈怨气值都到65%了。”
见四下无人,离清缘索性多吐槽了两句:“死檀秋祝,怨气值比鬼还难降,一天到晚像个阴晴不定的控制狂……”
“还有死厌拂满……”她张了嘴,刚想继续往下骂,就忽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怎么了?”
那声音清且冷,叫人似陷数九隆冬天,遥见远山之巅终年不化的簌簌银雪。
厌拂满走过来,看着正背对着他的离清缘,他抬手捏住对方的肩膀,触到自己的外衣道袍,颇为凉薄地笑了声。
“师妹——”
他抬了抬下巴,“这还穿着师兄衣服呢,就编排上了?”
厌拂满话虽是这么说,但那双按在离清缘肩膀处的手,却是往前探了探,又给她轻轻紧了紧本披得松散的外衣道袍。
他的声音在空寂的枯井底部显得尤为低沉,那吐息喷洒在离清缘后颈处,沾到的皮肤都泛起一片湿热意。
厌拂满慢条斯理开口:“说说——”
“师兄怎么你了?”
忽一阵阴风拂面而来,彻骨的凉意钻进离清缘的四肢百骸里,她吸了吸鼻子,肩膀耸动起来,睫毛上还挂着刚刚“阿嚏”个不停时溢出的生理性泪珠。
“我......”卡好时机,离清缘迅速回身,一把抓住厌拂满胳膊。
她拽着对方胳膊,呜呜哇哇叫起来:“我害怕!”
“这枯井底部太黑了,”假模假样的呜呜哇哇之后,离清缘的语气就又变回了一贯的理直气壮,“我害怕,就叫两声师兄你的名字壮胆,不是很正常吗?”
“哦?是吗?”厌拂满把自己被拽住的胳膊抽出来,似笑非笑看了离清缘眼,说,“据我所知,我好像不姓”死”吧。”
离清缘:“......”
真讨厌,她特地忽略的自己在他名字前加的那个一看就在骂人的“死”字!
“没有呀。”离清缘眨了眨眼,语带惊讶,“师兄你听错了吧!我没说过这个字呀。”
怕厌拂满再用那种看傻子的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