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病弱小少爷

“那闷嘴葫芦到哪里去了?!云哥儿还病着,这小子怎的这样不懂事?快去找!”

小院儿里,一个婆子领着大夫向里屋走去,边走边叫人去找人,她要找的是叶府小少爷的小厮,是个哑巴,本不该进府,谁料却被少爷叶云灯看中了,做什么都带着他,这会子病了,迷梦中都要叫着“阿辛阿辛”的。

她领着大夫进了屋,撩开帐子,柔声唤道:“云哥儿,得会儿再玩,先瞧瞧病。”

绣着松枝的柔软小被子里探出一个被闷得小脸红红的脑袋,小嘴儿撇着,要哭不哭的模样,瞧着叫人心疼得很,他声音沙哑,带了哭腔地叫着:“阿辛怎么还不来?我要阿辛!”

这小少爷便是穿越到第四个世界的任务执行者云灯,他从叶小少爷在娘胎里咽气的瞬间穿进来,智力被压成幼儿水平,只浅浅记得些任务相关的东西,其他一概不知。

系统头疼地看着变成小朋友的宿主,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它能量太少,控制不好时间线,不小心把人投到了故事线发生之前,让宿主变成了小朋友,连任务也都忘光光了,却误打误撞地走上了原本的剧情线,让炮灰和主角产生了交集。

这个世界里的叶云灯是叶家捧在手心里千娇万宠的小少爷,作为男主阿辛成王路上最初用来恶心人的小炮灰,他从幼儿时期就对男主非打即骂,把人欺负得没个人样,狠狠地苦了男主的心智,劳了男主的筋骨,把人磨炼出钢铁一般的意志。

最后在男主叛乱的时候死在乱军手里。

系统用触须在残缺不齐的剧情线里来回翻看,觉得现在这个样子,似乎也很合原剧情的意思。

叶小少爷存在的意义就是折腾男主,用各种各样刁钻的方式,欺负男主,比如刚刚,叶云灯前脚吩咐人去买城东的香米糕,后脚就烧迷糊了叫人赶紧回来,给婆子们一种男主趁主子生病偷偷跑出去玩了的假象。

这样,等到对方回来的时候,免不了就是一顿好打。

系统心中甚慰,觉得这就是专业宿主的职业操守,即使变成小孩子,也会在无形中向着应有剧情靠拢。

大夫诊了脉,摸着小少爷的脸,说了两句不打紧,安抚了小孩,开了方子给旁人,又给人被子掖严实了才走。

他是叶老爷的连襟,叶云灯的表舅,有一个十岁的儿子。

原本他该亲上加亲,做叶老爷的亲家,两个男人在叶云灯尚未出生的时候喝了大酒,胡诌八道,说等叶夫人生了孩子,要叫那孩子与他儿子结亲,谁知叶夫人生产之日,生了个小小子出来,两家便时常拿这事打趣。

叶云灯胎里不足,生下来的时候就瘦弱,时常发热,好几次都险些要了命,找了道士算,说是得认一棵柳树做干娘才能活到成年,叶老爷忙不迭地办了,哪想到,在认干娘的当天,叶云灯在柳树边上跑着玩,从柳树边上捡了个小哑巴,抱着不撒手,硬说是干娘生的哥哥,要带回家。

叶老爷怕出事去查,才弄明白,这小子不是什么柳树生的孩子,是难民带来的小孩,家里人都没了,剩一个孩子在那等死,在他快要饿死的时候,却突然被粉粉白白的一双小手抱住,给了碗饭吃,从此做了叶小少爷的小厮。

因是“柳树生的”,所以又有了大名,叫做柳辛。

自那天起至今,入府已有半年。

小少爷只和人玩了几天就腻了,仗着人不会说话,不会告状,兴致勃勃地折腾人,使着人做这做那。

哪怕生病了都不消停,叫人跑到城东给他买热腾腾的香米糕。

还说要热得烫手的。

这大冬天里,就算能买得到,从城东拿着跑回叶府也该冰凉了,哪里还能烫手?

他虽然小,却净想着些刁钻的点子来折磨人。

底下的下人们却都捧着他,一点也不觉得他这么干是在消遣人,反而还嫉妒得要命,恨不得小少爷在病中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柳辛抿着嘴,从寒风中跑回柳府,路过前院的时候,顿了顿,没从那气得撇嘴的婆子眼皮底下过,拐了小路,翻进了小少爷的小院儿。

他推开卧房的窗子,那一室的馨香便寻到了孔隙,全向着他扑过来,缠缠绵绵,似剪不断的网,诱着他下坠。

他从窗户翻进去,摸到云灯床边,轻轻拍了拍床上蜷成一个小球的人。

里头的人动了动,声音里是慌乱的哭腔:“我不喝!我不要喝药!阿辛,我要阿辛!阿辛到哪里去了?”

柳辛木然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他拿出腰里别着的小哨,轻轻吹了一声,便看到床上的小球一抖,随即掀开一个小角,露出里面白白软软的馅儿来。

烧得小脸粉红的小少爷声音软软:“你买了香米糕了吗?”

柳辛点点头,从怀里摸出裹得严严实实的糕点,他怕跑了热气,一直放在怀里,烫的胸口都红了,他却浑不在意,把香米糕递过去,当着小少爷的面一层一层地打开。

露出里面白软的糯米团子,小小一团,颤颤巍巍,看起来可爱得很,能让人一口吃十个,小少爷小声“哇”了一声,一伸手,却叫烫得一激灵,白白细细的手指一下子变得红起来。

确实是热乎烫手的,小少爷却不干了,他本就在病中,又是久寻人寻不到,三分委屈也变作七分委屈,再被烫了手,嘴一下子就撇下去了,眼泪珠儿噙在大眼睛里,要落不落,可怜坏了。

柳辛慌起来,拽了袖子去擦对方的眼泪,想让人别哭。

他怕米糕凉了不好吃,怕办不好小少爷要他办的事,所以尽心尽力地去保护它,哪知道叶云灯烧迷糊了,直接伸手去拿。

一定要痛死了,他心疼地握了云灯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吹,着急地“啊啊”着,却什么话都说不出,自责得要命。

弹幕上幽幽飘过一句话:【小狗还是从小养的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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