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照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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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驹过隙,距离傅霜和归海言成婚,已经过去了一年有余。

两人的关系也有了质的飞跃。若说以前是同窗,现在就是“狼狈为奸”的同窗,从归海言一个人跑出去惹事,变成了他们俩一块儿出去惹事,惹完之后还得互相兜底,防止被人发现。

他们在春末时节还去了一趟桃花村。正如田箐所说,这里的桃花开得如火如荼,美不胜收,见过之后便让人难以忘却。

除此之外,还带了好几壶桃花酒回到西溯,得到了归海璇等人的一致好评。

虽然这二人过得是很快活,可有些人却不太满意。

比如西溯王。

两人已经认识一年多,再不熟的生米也该煮成熟饭了,子嗣的事情却没有丁点儿动静,西溯王已经在明面上催促他们了。

从西溯王那儿回到殿内,归海言不禁叹了口气,神态仿佛一夜间老了三十岁,“莫非咱们真要去外头拾个弃婴?”

傅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原来你真这么想过?”

对方不以为然,“我是那种随便开玩笑的人么。”

“……反正这样不行。”傅霜当即扼杀了这个方案。

与其这样欺骗西溯王,还不如承认他们俩根本就是在演戏,说不定还能少挨两顿打。

两人面对面坐了整个早上,愣是想不出什么办法,茶倒是喝了一盏接一盏。用午膳的途中,杏月喜上眉梢地跑了进来,知会道:“小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岑公子来西溯啦!”

“他怎么会突然来西溯,”傅霜搁下手中筷子,问,“可是南梁发生了什么要紧事?还是傅府?”

杏月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南梁和傅府都好着呢,是岑公子这两日来边境处理公务,顺带来西溯看看小姐。”

处理公务还带顺道看人的?什么人啊这。

归海言不由得蹙起了眉,“这个岑公子是何人?”

“南梁户部尚书之子,名叫岑临,是当时的送亲使者,”傅霜问,“你们之前是见过面的,你不记得了?”

归海言:“他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记得他作甚。”

傅霜:“……”

她隐约感觉到归海言有些不开心…是因为岑临来西溯么?可他俩无冤无仇,也没有不开心的理由。

傅霜又问:“岑临现在何处?”

归海言的表情更臭了。

“岑公子就在宫殿外的花园里等着小姐呢。”杏月答。

面前这人明摆着一副“你若是去找他那我就要闹了”的模样,可岑临毕竟远道而来,若是让他等久了,多有些不妥。傅霜只得道:“先失陪一会,等我回来了再继续想办法。”

归海言一怒之下调整好了情绪,笑眯眯地说:“你去吧。”

傅霜没作耽搁,领着杏月往殿外走去了。

归海言看着她们二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终究还是忍不住站起身跟上,躲在花园的围墙后观察那两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两人先是交谈了片刻,随后那姓岑的从身后拿出一个木盒,打开来看,里面装着一支发簪。傅霜的神色原是带着犹豫,可与对方交谈几句后便释然笑了,接过了那木盒。

在南梁,只有情投意合之人,才会送对方发簪。

傅霜和那姓岑的都笑得如此开心,莫非……

“弟欸,偷偷摸摸做什么呢,”有人突然拍上了他的肩膀,“为什么偷听阿霜和岑公子说话?”

归海言被吓了一个激灵。看清来人后,他面无表情地说:“归海璇你迟早有一天会把我吓死。”

对方狡黠一笑,催促道:“快说,干嘛偷听?”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归海言莫名生出些烦躁,“就是很在意他们聊了些什么。”

归海璇沉吟片刻,断定道:“你坠入爱河了。”

“嗯…嗯!?”短短三秒钟内,归海言经历了从迟疑到震惊再到惶恐的心理变化,“你早就知道我们是假装的?”

“对啊,哪有真夫妻能处成兄弟的,你大哥大嫂也早就看出来了,不然还帮你们打那么多掩护作甚,”归海璇耸了耸肩,“也就父王这个傻的看不出来了。”

归海言沉思了良久,自言自语道:“…原来这种感觉便是喜欢么?”

他曾经还在傅霜面前放话,宁愿一生孤独也不要被情爱束缚,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快。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在成婚第二日,她安慰他莫要沉湎过去的悲伤,也许是在皋月节那天,她说倒也不算耽误了终生大事,也许是在对面漠北的挑衅时,她临危不乱的姿态和令人心醉的剑法……也许是在今日,他看到她与昔日好友相谈甚欢,心中竟生出羡慕与妒火。

那傅霜呢?

她心中又是怎样想的?

他看向傅霜所在的方向,姓岑的似乎已经完成了此行的任务,转身意欲离开。

“皇天不负有心人,你小子终于开窍了,”看见对方在发愣,归海璇推了他一把,“趁岑公子要走了,你抓住机会赶紧上!”

可这一推似乎用力过猛了些,直接把归海言推到了墙外。

这便造成了一种十分尴尬的境地——傅霜这下知道了归海言在偷听,而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那个姓岑的才刚刚走远。

归海言硬着头皮上前,故作轻松地开口道:“有朋友就是好啊,还会给你送礼物,不像我,只能孤零零在一旁看着。”

“何必这般阴阳怪气,”傅霜听出他的不乐意,无奈地解释,“岑临和我只是好友,没有其他关系。”

归海言看向那个木盒,“那他为什么送你这个?”

“这发簪是我二姐赠与我的,岑临只是帮她带来。”

傅霜将盒子里的信取了出来,打开给对方看,落款俨然是“傅吟羽”三个字。

归海言又试探道:“若我送你发簪,你可否愿意收下?”

傅霜罕见的沉默了。

“抱歉,是我唐突,”归海言垂下眼睑,低笑了一声,“想来你也不会愿意收的。”

“倒也…未必,”傅霜轻声道,“兴许你送了,我就收了呢?”

归海言无言许久,而后抓住了对方的手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被对方带着跑了起来,路途中不由得看向那两只交叠的手。

这是傅霜嫁到西溯后,第一次与自己名义上的“夫君”牵上手。归海言的手指修长又洁白,合该有着冰冷的温度,却意外的炽热。

她的心似乎被这份炽热烫了一下,此刻正在狂跳不止。

他们策马来到了王城附近的密林,因这是西溯王族的领地,鲜少有人胆敢踏足,如今已经杂草丛生,周围枝繁叶茂,鸟雀的叫声接续不断。

沿着归海言留下的记号走,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走过漫长黑暗的隧道后,眼前天光乍现。

天光照耀的正中央,是一片清澈的湖泊。

归海言一边介绍,一边领着傅霜走近那片湖,“这片地下湖畔,是我儿时偶然发现的,从未被人知晓。”

“我从古籍记载上知道,这片湖叫照穷途,能够看到不久后的将来。西溯人一直在寻找它,却一直没人找到过,”他接着说,“我虽然找到了,可看了数十次,这片湖从未发生过变化。”

归海言当时想,这古籍定是在骗人,他以后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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