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路上的行人少的有些冷清,整座城透露着一种衰败的迹象。
一连看了几家药铺,阿二都没有买到沈未闲要的银针。
永春堂是为白杨城最大的医馆,它边上不远处的“九支堂”原先也是一家医馆,奈何董奉的医术远近闻名,有董奉这朱玉在前,其它医馆便瓦砾难当。
于是乎,老板为了生计,便把自己的医馆改成了药房。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
而阿二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再度进了这一家药房。
他看到戴着面纱的伙计正忙碌着,看到阿二,还是热心的问道,“客官需要什么?”
阿二问道,“小哥,我想要一副银针,可有?”
他的话吸引了在九支堂转悠的卫启的注意力,一般人去药房不都是买药,买针还是第一次见。
这次伙计没有一口拒绝,而是和卫启和阿二说道,“两位稍等片刻,我去问一下我们掌柜的。”
伙计的这句话给予了阿二一定的希望。
四下无人,只有阿二和卫启两个人,卫启忍不住询问,“兄台家里可有会医术的能人?”
这一问不要紧,但阿二在心里无形中提起了防备心,他家小姐正是会医术。
卫启也知道自己有些冒昧,若能给他沈靖义叔伯寻到一位大夫,被认定为唐突之人又如何。
阿二看卫启一脸坦荡,不像是奸诈之徒,但人心比较隔着肚皮,还是少说为妙。
看阿二防备心如此之重,卫启不得已解释道,“家中有长辈昏迷不醒,未能觅得良医,故而有此一问。”
“哦。”阿二淡淡应道。
他此次出来,只想完成小姐交代的任务,不想多惹是非。
卫启见阿二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明显是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遂不再勉强。
伙计的声音适时传来,他指着阿二道,“掌柜的,就是那位客官想要买一副银针。”
掌柜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那伙计也就自己忙着过来招待卫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公子,久等了,不知道公子要点什么。”
卫启便把早就准备好的药方递给伙计,道,“小哥按照方子上抓药即可。”
“好,您稍等。”
卫启便百无聊赖的靠在方桌上等着,眼睛盯着阿二的那边看。
掌柜的看着阿二那身被火烧过的破破烂烂的衣服,心道,“看这样子也不像是会买银针的人,罢了,人不可貌相。问问再说。”
正巧,他开医馆留下了两副银针。反正现在也用不太到,卖一副也无妨。
一般是没有特定的地方卖银针的,大多都是由私人订制,故而阿二才会这般费劲地询问过来。
掌柜的试探问道,“小兄弟可知一副银针的价格可是不低啊!”
“掌柜的若有,但凭您开价。”他身上除去采购药材的银钱,还是有些剩的,一副银针左不过几两银子罢了。
只见掌柜的比出两个手指,阿二见状会意,掏出二两银子,“掌柜的,这是二两银子,您收好。”
但掌柜的却摇了摇脑袋,直言道,“小兄弟,不是二两银子,而是二十两。”
“什么?一副银针要这么贵的吗?”阿二想到自己身边也就几两银子,不由得囊中羞涩。
“小兄弟可知,银针大多都是私人订制,市面并未有成品,故而价格都会有些好,若你真的想要,这样,我给你便宜二两银子,十八两,你看怎么样?”
若真的像掌柜的所说,这样的价格还算公道,可是阿二真的掏不出来。
似乎看出阿二的窘迫,卫启上前道,“老板,您把银针拿给这个小兄弟吧,剩下的银子我来给。”
“这~”老板有些犹豫。
只见卫启拿出剩下的银子放到台面上。
阿二阻拦道,“无功不受禄,多谢公子好意,但我不能收。”
“你是不能收,但想必你家的病人等不及了吧!”
是啊!他哥还等着这幅银针呢,可是,经过一番天人作战,阿二终究是妥协道,“好,我接受公子的好意,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来日我必亲自偿还。”
“我叫卫启,老板您去拿出来吧!”
老板转身进去,伙计这时候已经把卫启要的药材打包好,“公子,共一两二钱,您拿好。”
“多谢。”卫启付了银钱,转身便就要走。
“等等。”想了想阿二还是叫住了卫启。
卫启疑惑的看向阿二,阿二正想说点什么,掌柜的已经把银针拿了出来,交给阿二道,“小兄弟,东西你拿好。”
应了声“多谢”,阿二拿着银针便追上卫启,和他比肩而立,问道,“卫公子,您刚说您家有长辈昏迷不醒?”
“不错。”
“可找大夫瞧过了?”
“找过了,他们皆束手无策,原本可以找永春堂的董大夫,只可惜他却遭遇了不测。”卫启的语气中带着惋惜与无奈。
阿二略一忖量,出言道“那,我回去帮你问问,若有消息,我再来寻你一趟。不知道要去哪里寻你。”
反正都让别人知道自己父亲病了,为自己老爹寻医问药也是正常的,不会引人耳目,卫启便道,“小兄弟可以去卫家老宅寻我,找不到问一声我名字便能寻到。”
“好,我还有急事在身,与公子就此别过。”说罢,阿二对着卫启拱了拱手,便扬长而去。
卫启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向着永春堂那条路过。
往日完好雅致的永春堂,此时赫然被烧的倒塌,变成了一片废墟,令人不胜唏嘘。
避免被有心人注意,卫启也不敢久留,匆匆一瞥,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