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好巧不巧的,沈未闲踩到边上的碎石,脚底摩擦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在此时显得特别的突兀。
她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借着夜色就势蹲下,挪到墙角。
里边的人自是听到了动静,脸色一变,悄声道,“有人。”
领头的用眼神示意另一个去查探一下,另一个人点头,慢慢的向小门走过来。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沈未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并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被她听到了秘密,他们不可能会放过她,而她也不可能听天由命。
就算没有武艺傍身,但她只要打中敌人的命穴,便有一线生机。
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喵呜。”
一声尖锐的猫叫声划破天际,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猫从墙头越了出去。
沈未闲明显感觉到,里面的人松了一口气。
虽然没有发现沈未闲,但说话的两个人已经觉得不适合再说事,匆匆散了去。
等到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之后,沈未闲才扶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揉了揉蹲的发酸的双腿。
她的脑海里又浮现里头人说的大人二字。
此时的白杨城称得上大人的人除了自己那个老爹,也就是,
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刘永。”
针对今晚的事情,一切呼之欲出,一个更可怕的想法在沈未闲脑里,她怀疑自己爹得的鼠疫,也和刘永脱不了干系。
现在四下无人,沈未闲的腿缓和了许多,抬脚往永春堂走去。
一边小心走路,一边捋着思绪。
回到永春堂的时候,她已经把整个事情想得明明白白了。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得把药方研究出来,只要她老爹能好起来,还怕秋后算不了账吗?
原以为董奉已经歇下了,没想到药房里还透出他忙碌的身影。
“前辈,怎么没有歇息。”沈未闲上前问道。
董奉抬头见是沈未闲,叹了口气道,“治疗鼠疫的药一日没有找到,我是一日都寝食难安啊!”
沈未闲想起爷爷曾说过,“既然为医者,皆是带着使命,应当舍小我而利公,行大道而忘我。”
她自己做不做的到尚未可知,但沈未闲知道,董前辈和爷爷皆如是。
收回思绪,沈未闲拿起之前写的方子,宽慰道,“前辈莫忧心,总会被我们找到的。”
“但愿吧!”
沈未闲眼睛盯着两张药方,一遍又一遍的从头到尾的看起来。
她发现,几味药是重中之重,分别是黄连,黄芩,生地膏。
这让她想到了一个方子。
现代的生活很难接触到鼠疫的案例,但是她翻阅家族传承书籍的时候曾见过治疗鼠疫的方子。
由于她青睐张仲景的书,遇到疫情,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他的方子。
中医讲究辩证,病人最突出的病症便是呕血,所以此次鼠疫,很可能是败血症鼠疫。
她向着董奉道,“前辈,我突然想起来曾见过的另一个方子,前辈可否帮我代个笔。”
董奉听了心里一喜,连忙应允道,“这有何不可,丫头,你说,我来写。”
“生石膏十五钱,水牛角四钱,生地七钱五,丹皮二钱五,红芍四钱,淡竹叶四钱,连翘四钱,黄连二钱五,元参七钱五,麦冬四钱,白茅根七钱五,紫草四钱,侧柏叶二钱五。”
沈未闲又补充道,“前两位药须先煎煮一炷香的功夫,再放入其它药一起熬。”
董奉落笔之后,拿起方子,看了许久,直呼,“妙哉妙哉!丫头,你真乃医学大才。给了老夫一次又一次的惊喜。”
“前辈过誉了。”
药方有没有用另说,沈未闲不过是站在了前人的肩膀上复制而来的药方,担不起董奉如此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