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若是留在城中,必定不安全。
他们的目标便是让整个永春堂的人尸骨无存,包括沈未闲,包括董奉。
又或许,和他爹或者和自己有关的人他们都想除掉。
沈未闲不是没想过回自己的那个小院子,但她害怕连累华容和几个孩子。
“对了。”沈未闲忽然想起几个孩子说的,城门那边的狗洞,“大家随我来,我们今夜就出城。”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阿大不见踪影,也不知道爹那边的情况如何,但自己若能保全自己,也就不至于拖他们的后腿。
两个老人,两个孩子,皆身量瘦削,出个狗洞应当不在话下。
至于出城之后怎么安排,那就只能另行考虑。
约摸两炷香的功夫,他们便找到了那个隐蔽的狗洞,毫不犹豫的都钻了出去。
本来有巡逻的守卫,但今日城中莫名四处起火,墙边上便没有人管。
“可算出来了。”
走到不远处的林子里,沈未闲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
“老夫活这么大岁数,第一次这么狼狈不堪。”董奉这话似是调侃自己,又似是无可奈何。
沈未闲连忙安慰,“前辈受委屈了。”
“丫头,我们这下无家可归,无处可去喽。”
老者站出来道,“两位如果不嫌弃,可以去我家那小破屋子去住。”
此时有个去处总比流落荒野好多了,董奉和沈未闲自然不会嫌弃,且心怀感激的应道,“多谢老人家。”
趁着夜色,四人互相扶持,慢慢前行。
城中衙门。
沈靖义和福伯等人,皆是被下了蒙汗药。
但是武将的身体素质和多年征战沙场的警觉,在尖刀刺向沈靖义的脖子那一刻,沈靖义惊醒,侧身一闪,一把抓住了刀身。
顾不得手掌锥心的疼痛,沈靖义一脚踢飞了蒙面刺客。
来人没想到沈靖义居然还能醒过来,抽出身上的鞭子向沈靖义无情的挥去。
沈靖义抄起边上的木凳子放身前一挡,在刺客出手第二鞭的时候先行把凳子往他身上砸去。
却被刺客轻易的躲了过去,而刺客身后的大门出现了残缺,可见沈靖义这力道不是一般的强悍。
按理说,沈靖义的房间里打成这样,福伯和其他下属应该已经过来看看了。
可是,除了两个人交手的动静,外面一点声响都没有。
沈靖义再怎么迟钝,这会儿也知道了有些不同寻常。
他暗道,“不好。”
不再恋战,破门而出,朝着福伯的屋子飞奔而去。
刺客怎么允许自己失手,在沈靖义身后紧追不舍。
沈靖义一脚踢开福伯的房门!
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个黑衣人,正准备向福伯下手。
“给我住手。”沈靖义怒喝一声。
黑衣人哪里会听他的,反而下手更快。
说时迟那时快,沈靖义飞踢桌上的茶具向黑衣人砸去。
黑衣人为了护住自己,被茶壶一砸,手一抖,尖刀掉落在地上。
清脆的陶瓷破裂的声响,和茶水喷到身上的凉意,福伯便被惊醒。而和他通铺的几个护卫,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福伯看到眼前和沈靖义打在一起的两个黑衣人,赶紧爬了起来,心脏吓得突突的直跳。
幸亏沈靖义武功高强,一对二也不占下风,黑衣人也就腾不出手来对付福伯。
福伯看的着急,生怕沈靖义受伤,但是他不敢说话,以免让沈靖义分心。
他去推边上的侍卫,想把他们唤醒,好助沈靖义一臂之力,却摸到了一把黏黏的类似血液的液体,福伯活了大半辈子,哪里还不知道,他们估计全都死了。
可惜他们还这么年轻,却让他这么一个糟老头子活了下来,又帮不上老爷的忙,只能干着急。
沈靖义和两个黑衣人打了数个回合,得过鼠疫的他渐渐的感觉体力不支,他对福伯叫道,“福伯,你快走。”
福伯不想走,但沈靖义的命令他又不得不从,“老爷,我。。”
“快走啊!”沈靖义大吼出声。
福伯咬咬牙,狠狠心,向外跑去。其中一个黑衣人想去追福伯,被沈靖义全力阻拦。
而沈靖义却被挨了一刀,血从胳膊流了出来,禁湿了衣服。局势反转了过来,沈靖义落了下风。就算如此,多年的实战让他依然有一战之力,两个黑衣人四手依然拿不下双拳。
三人打斗的声音在寂静的衙门里显得格外的突兀,整个衙门却好似只有他们几个人一样。
福伯跑到门外,依然不放心沈靖义,他想啊想,被他想到了一个计策。
他对着门外喊,“衙役小哥,你们可算回来了,我们将军正被歹人围攻。”
有个黑衣人闻言乱了阵脚,被沈靖义找准时机踹了一脚,趁空跑出门外来,扯上福伯跃出墙头,向外边跑去。
那个被踹的黑衣人,首次在府衙杀人,还是杀得大官,心里没底,以至于被福伯骗到,另一个黑衣人沉声道,“没用的废物,还不给我追。”
两个人同样的越过墙头,对着沈靖义两人紧追不舍。若不能完成任务,他们隐门也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隐门顾名思义,隐藏于江湖,遍布大江南北。若想请他们出手,也很简单,市面上有专门能联系到他们的商户。
只要表明来意,出的起价格,一切都好说。
据说,隐门几乎没有失过手。因为失手的杀手,只能一个字,“死”。
所以,其中一个黑衣人会怒骂另一个。一起做的任务,自然要共同承担后果。
沈靖义带着福伯没有走多远,便被两个黑衣人追上了。沈靖义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便让福伯退到一旁,自己内心也有了决断。
两个黑衣人这次不再留手,对着沈靖义下死手。本就双拳难敌四手,沈靖义生生用身体挡住其中一个黑衣人的短刀,对着另一个黑衣人全力一掌轰上脑门,黑衣人瞬间倒地不起。
福伯生怕他还有一战之力,搬起石头砸向他的脖子,将他彻底了断。
就算是这样,他看着受伤的沈靖义,眼里也是分外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