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驶过高速公路——
窗外葱翠的景色往后倒去,纪慕程双手握着方向盘,神色清冷,侧面来看下颚线条流畅又清晰。
今天是她母亲的忌日。
那个男人也会来……
不知过了多久,迈巴赫穿过最繁华的都市,然后依旧稳步向前行驶着。
手机自带的电话铃刚响,纪慕程随手抬起手臂在耳旁,露出了半截精壮又漂亮的手腕,半卷的衬衫袖口挽在手肘处,看起来带着那么一丝诱人的气息。
“打友谊训练赛吗?”熟悉的腔调传了过来,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和战队。”
纪慕程抬头看着红绿灯,灯光一变,单手转着方向盘掉了个顺畅的弯,唇形微微翘起,“和阿迟他们队打?”
“是啊。打不打?”
“打。”纪慕程也想见识一下某人的技术,毕竟几天前某人还在他面前用着大放厥词的口吻,顺便也想看看自家求生对于其他战队的屠夫打的战况如何。
这几天的训练赛他也能够感受到他们明显的进步,差不多也能够争多几局的平局了。
对面顾之夜一听知道答案就喜上眉梢,连电话里头都能够感受到他的欢愉,“早去早回啊,等你回来我们隔天晚上就开始,我先去和他们交涉交涉。”
纪慕程轻声“嗯”了一声,车窗外还是他最熟悉的建筑。
三层楼的小别墅,还是保留着上个世纪的欧洲样式,远远望去,极尽简单又大气。
藤蔓缠绕着古铜色的大门,铺满了石板路的小道一路通往小别墅的门口,里面处处都是绿色的浅草,往深一点的地方走去。
更是一番别有洞天——
倒像是误入了天上的花境,昂贵又娇嫩的花骨朵儿亭亭玉立的,含苞待放似的,仿佛少女的心事,还有的,又似骄阳,热烈而又夺目地绽放着她最美的花期。
“处在那干什么?”
一道磁性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听起来很苏。
那是一位很有气质的男人,看起来似乎四十岁的样子,岁月似乎从不败美人,到底没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不用细看,那张与纪慕程相像三四分的面庞在时间的沉淀下更透露出一种格外吸引人的魅力,与纪慕程不同的是,他有一双更冷冽的眸子,兴许久居高位,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
“别弄脏了那。”那双眸子细细看了过来,纪慕程没有说话,就这么与他静静对峙了一会,最后才走向了那个男人。
“爸,”他淡淡唤了一声,然后往里屋走进了去。
满屋就如外面所看几乎是差不多的,花花草草种在自家的花室里,设施和摆放的位置似乎从来没有变过,一派温馨祥和的模样。
永远的三人桌,永远摆在最显眼位置的照相机。
一个一个……全是同一个品牌的最新款。
那个人仍旧记得,她最爱的是什么。纪慕程敛下眼眸,喉结滚动着,可也没有说话。
“拿着这个。”男人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纪慕程转过身,就看见那双带着茧子的手掌上放着五彩斑斓的项链。
“这是?”纪慕程的表情一开始有些疑惑,但又忽然想到什么一样,收敛了情绪,就这么看着它,仿佛整个人静止了一般。
“前段时间翻着旧箱子看到的,”他垂眸望了一眼手上的饰品,语气也是丝毫没有变化,“给你的,自己好好收着。”
然后一把塞到他儿子的手上,也是,她怎么可能不给他留东西呢?
凉凉的触感仿佛刺痛了纪慕程的心脏,他紧紧攥在手心里,神色恍惚了一下,许久未开口的嗓子似乎有些干涩,“你要走?”
“走?我走去哪?”男人轻哼着,“我也没指望你,好好做自己的事业就行。”
“到时候冠军之夜可得邀请你老爹,我和她可都等着呢。”这是她还在世时,一直支持她儿子的兴趣的态度,要若没有,非得让他去管理公司去。
“那是肯定啊。”纪慕程默默看着,忽然笑了起来。
——瑶湖墓园
男人捧着淡黄色花束轻轻放在墓碑前,神色执着而又深情地望着照片上的女人。
纪慕程表情未变,只是下颚线紧紧绷着,薄唇抿着。
“行了。”老人的声音像是古老的磬钟,浑厚,有深度,厚重的拐杖声敲在大理石上,他摆了摆手,“阿泽,我们就先走了。”
“你……”老人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好像叹了口气,“别像去年呆太久了,这么多年也该走出来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事情如何我自有判断。”
“唉,这大概是命吧……”老人的声音由近及远地传来,“慕程,你先走,让你爸自个在这待一会。”
纪慕程一身黑色的衣服,看着跪在墓前的男人身形丝毫未动半步,还是应了老人的话,“好的,爷爷。”
“哎这孩子,”一名站在另一个男人身侧的贵妇拿下掩着面容的丝巾嚷嚷道,“怎么就真走了?到底还小啊……”
贵妇的眼珠子转悠了一圈,掩着红唇似笑非笑道:“姊妹到底可惜了,也不见着他几次……”
“咳咳!”她身侧的男人倒是重重一咳嗽。
“干什么?”贵妇的美眸稍带着点不满,小心推搡着旁边的男人,低声埋怨着,她哪里说得不对吗?这个女人确实走早了点,也是庆幸她走得早,不然早就没他们家的份了。
她抬头望着周边的人一圈,不着痕迹地轻轻“啧”了一身,这个女人倒是投了个好胎,本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当年可是轰动一城的大美人,追她的人从南门都可以排队到北门。
最后还嫁给了当年s市最牛逼的大人物,从小的青梅竹马,感情恩爱几许,不知羡煞了多少夫妻,甚至还生出如此高颜值高智商的儿子。
到底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