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嘶——”
两声此起彼伏的喊叫声响彻在车内,惹得纪慕程扭头看向他。
褚裕迟还在为自己的腿疼痛着,眼神不小心瞥到,惊地一下坐直了,眼珠子还有些乱转:“干……干嘛?”
他的语气都有些结巴了,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后,脸腾得一下热了起来。
“我……我这不是疼吗?”他眼睛瞪大了一点,仿佛鼓起勇气一样朝着他程哥说道,“叫一下又怎么样了?”
纪慕程挑了挑眉毛:“没怎么样啊。”
随即立马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褚裕迟松了一口气,借着外面黄黄的路灯还有城市中的彩灯,又小心翼翼地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腿部。
伤口已经被泥土和草覆盖了一部分,外边是黑色的,显然是因为血迹干涸了。
周边皮肤上零零碎碎还有一些小伤口,但是已经无伤大雅了,反正是不太流血的样子。
严重的就是膝盖那一圈。
纪慕程双手开着车,突然来了一句话:“我怎么不见你刚刚喊疼,现在知道喊疼了,聊起八卦的时候是一点也不知道疼是吧?”
褚裕迟脸上的表情忧郁起来,他算是懂了,他程哥就是故意的。
故意来阴阳怪气他来着。
他也是这才意识到,自己明明就是来聊八卦的,结果真的是无妄之灾,他为了这点破事还把自己的膝盖搞伤了。
来了目的地,见了他程哥,就被他绕了过去,搞得自己惹火上身了。
还没有问清楚八卦的内容是什么,就已经被人家识破了。
他当时就疑惑来着,他程哥什么时候会问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但是他对他程哥没有半点防范之心,就被他程哥套路了。
搞到现在他屁也没有得到,还有一点算是好的,就是免费去医院治疗一下他的小伤口。
这边褚裕迟的想象是无比美好的,可惜就是不知道等到他回去以后又是会面临怎么的情况。
虽然他的眼神是有点幽怨,但是还是敌不过他的好奇之心啊。
“所以,”他把头探了过来,眼珠子看向他程哥,“我方蓉姐说得是不是真的?”
“你真的有情况了?”
他的眼睛发着光似的问出这句话。
纪慕程开着车,视线一直是看向前方的,听到这句话,似乎笑了一下。
“她说你就信?”
“能不信吗?”褚裕迟理所当然地应和道,“她来问我,这就说明她肯定是见到过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只是想在我这确认一下消息罢了,毕竟我可是神通广大的。”
说完还得自豪地仰着半颗脑袋。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纪慕程这边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车,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还问这个干什么?”
“啊啊啊!”褚裕迟一下激动了起来,刚想移动一下,就不禁“哎呦”出声。
这下纪慕程也绷不住,嘴角稍微上扬了一点。
褚裕迟深深吸了几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刚刚被吓到的小心脏。
他本来就是怕疼的人,吃什么苦的东西都难以下咽,一般生病吃药都是吃的药丸,因为这种东西它不苦,尝不出来。
什么西药啊,还有药片,酱之类的药物,他要吃的时候必须要拿蜜饯覆盖住那层苦涩的感觉。
他的味蕾实在是受不了了的。
更不要说了什么打针之类的东西了,他怕疼的要命。
主要是他的手背青筋浅,看不到几根,人家医护人员又不是个神仙。
总会有失手的时候,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上次被人家连续扎了几次之后,他是真的再也不敢去医院打吊针了。
无他,就是怕疼,体质问题,没有办法。
总算好了之后,他还是迫不及待地靠了过去:“所以说,你刚刚说的同学就是你们学校的咯!”
他突然变得聪明了起来。
纪慕程没有理他,停好车就让某个人下去了。
褚裕迟满是遗憾,但是又不得不一点一点地慢悠悠地爬下去。
他只能这个样子,因为能减少一些疼痛的感觉。
纪慕程看不下去,走到他旁边扶了他一把。
褚裕迟放松了下来,把大半边身子靠了过去,虽然知道某个人不会回答他的话,但是仍然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着:“这么说的话,那肯定是个女孩子了……”
纪慕程听到这话,满头的黑线:“不是个女孩子难不成是个男生?”
“也不是……”褚裕迟差点不过脑袋地应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吞掉了要说的“没有可能……”。
现在他只能庆幸自己没有说出口,不然他严重怀疑他程哥就会把他丢到这里不管了,甚至更严重的就是告诉他的教练。
纪慕程心里也不禁庆幸自己还好没有过度同情这个小子,不然真的要上天了,好好教育一下也是可以的。
“哇塞,”褚裕迟装作星星眼的模样,“程哥,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呀?”
“想什么呢?”
纪慕程没好气地把他靠过来的脑袋给推到一边去。
这小子,真是的。
越来越放肆了。
一路走过去,一人叽叽喳喳,一人沉默寡言。
纪慕程把人交给护士才送了一口气,他这边也是有人的,不用挂号直接叫主治医生来就行。
他打算退到后面,就被一阵急促的声音给打断了:“程哥!别走别走!”
他一转头,就看见某个人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还没靠近,就又听到他的说话声,有点抖,但是能听出他的害怕。
“程哥,我怕疼的,你能不能在这陪着我啊?”
纪慕程低头看向他的神情,沉默了一下,突然笑着打趣道:“怎么,我们dw网游届的迟少还害怕打针啊?”
“没事,你跟哥说,哥不笑话你。”他还顺手拍了拍他的背部。
惹得褚裕迟一下就笑了起来。
“从小就怕,”他变得严肃起来,神色有些难看,“有人陪的话心里要好受些。”
纪慕程看了他好久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笑着应道:“行。”
他也这才想到,眼前这个少年还只有19岁,大把的青春年华,只是个怕疼的孩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