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按照老板说的,把机票给退了。
刚退完,就接到了赵其玉的电话:“你们老板上飞机了吗?”
乔星嘴角咧了咧,有点迟疑的开了口:“赵总把机票退了。”
只听那边赵其玉气急败坏的说了一句什么,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乔星叹了口气:“看起来,程医生还是有办法啊。”
赵其琛在高月进入病房之后,没法发作,就暂时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
高月当场拿出手机,又给程澄拨了个电话。
一直呼叫,程澄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却毫无反应。
他心里立刻明了,是赵其琛拿着程澄的手机,把他给拉黑了。
他侧头,冷冷看了赵其琛一眼。
赵其琛也有所感应的抬头看他,针尖对麦芒,毫不相让的敌意透骨而出。
把旁边的谭自然看的五味杂陈的。
“学姐,你现在好些了吗?”他还是老妈子一样嘘寒问暖。
程澄回应:“还好。”
她一边说话,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高月跟赵其琛。
这两个男人出现在同一个场合,就像是斗兽场进来了两头猛兽,谁也不肯让谁好过。
不过,也正是因此,高月的到来,才能刺激赵其琛留下。
她估摸着赵其琛应该是把去马尔大夫的机票暂时给退了,就有些疲惫的撑着精神跟高月说了几句话。
高月以同事朋友的立场,表示过关心之后,就跟谭自然先后离开。
赵其琛等那两个人一走,站起来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还顺带上了锁。
程澄有些害困,看他锁了门之后走过来,就淡淡:“我睡会儿。”
赵其琛拖了张椅子,坐在她的病床旁边,漂亮的眼睛看着输液器里的药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心思早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程澄睡到快要中午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见赵其琛在旁边接了个电话。
接着,就从病房里面出去了。
程澄等着他回来,并且考虑着继续把赵其琛拖在这里。
却不想,不一会儿,等来了轻手轻脚推开门的乔星。
程澄侧头看过去。
看见乔星的那一刻,心里面就忽然明白了什么。
果然,乔星也说了:“程医生,赵总他有急事得出差,先走了,接下来这几天,我来照顾你,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程澄的心一下子就拔凉拔凉的了。
说不清楚是失落还是失望。
只是眼神冰凉空洞的木然说道:“没什么需要的。”
她需要赵其琛留在她的身边,如果赵其琛还是毅然决然的走了,那她就没有什么需要的了。
她当天就出了院。
乔星去打个晚饭的功夫,回来程澄就不见了人影。
她四处找人,却看见赵新月拎着她刚买的爱马仕高级包,优哉游哉的来到了病房门口。
乔星跟她碰头,一脸的焦急。
赵新月出口就不是什么好话:“这么慌干什么?姓程的小贱人病死了?”
乔星为赵新月说出的刻薄话而内心震撼,随后就从善如流的开口:“程医生不见了。”
赵新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抱臂道:“还是大姐有办法啊,只要我哥走了,这贱人装病也装不下去了。”
乔星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兢兢业业的守着职业道德,当个哑巴。
赵新月却叮嘱;“你,不要跟我哥乱说话,省的我哥知道她不见了,又要飞回来,怪麻烦的。”
乔星点头,只能听他的话:“是,赵小姐。”
赵新月不依不饶:“你现在,给我哥打个电话吧,就跟他说,这里一切都好,让他安心出差。”
乔星不太想打。
赵新月一瞪眼,乔星还是碍于她的淫威,马上掏出电话来打了一个过去。
程澄回家之后,就先洗了个澡。
随后吃了胃药,跟医院请了两天假,定了去s市的机票。
赵其琛不在,她也不能闲着。
她本来是不想继续回自己老家的,但是那个地方还有她的一个远房亲戚。
她曲曲拐拐的找到了那个远房亲戚,是她姨妈的女儿。
当年她离开家里的时候,小姑娘才六岁。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姑娘明年就高考了,也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表姐!”
即便是姐妹两个多年不见,小姑娘还是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小淮。”
“表姐你怎么回来了?”小姑娘穿着一中的校服,骑着一辆不知道转了几手的破电动车。
见到她,就把电动车打到了路边,然后冲她高兴的小跑了过来。
程澄伸出手,把她抱了抱。
接着,才问:“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小淮点点头,很是感激:“都是因为表姐,我们家的日子才勉强能过下去。”
程澄虽然这几年从不回来。
但是,每年都会打一笔钱到小淮爸爸的银行卡下面。
小淮的父亲有精神病,母亲已经去世了,只有她跟弟弟在家。
房子破的不得了,本来小淮几年前辗转联系到她的时候,是希望表姐可以在h市给她找一份工作。
但是十几岁的年纪,高中都没有念完,在h市哪有什么好的就业机会。
程澄就开始每个月给她一千多块钱,来缓解她的生活压力,并且担负了她的学杂费。
小淮一直很感激她,但是表姐又不肯把在h市的具体住址告诉她。
所以她也没法去h市找表姐表示感谢。
好在,表姐回来找她了。
“表姐,快到家里坐坐。”
小淮拉着她要往家里面走。
程澄对小淮父亲这个姨夫已经印象不算深刻了,想到这些年一直没有跟他见过面。
就随着小淮一起回家。
小淮家已经破的墙面上的瓷砖都开始往下落,但是院子里面种了一棵大石榴树。
因为石榴还没有都摘下来,所以挂在枝头上,红艳艳的很好看。
小淮看见她看那石榴,就立刻搬来板凳,摘了几个最大最红的,给程澄放在了手里:“表姐,你吃,这是甜石榴,不酸的。”
看着小淮的笑脸,程澄有些恍惚。
隐约之间,好像看见有个跟她一般大的少年,也曾捧着手里的石榴,冲她满眼热情的说:“姐,吃石榴,不酸,甜的。”
她信了他,接过来吃了,结果溜酸,酸的牙倒脸皱的。
他却笑得东倒西歪。
小淮看见她眼里有了泪,问:“表姐,你怎么了?”
程澄抹了把泪,笑:“想起小迟了,他以前老拿酸石榴诓我,说是甜的,贼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