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茯苓拿出云家的医书这一招,让原本想借着杏林大会闹事的一些人,瞬间哑了火。
天下间的医者,就没有谁不想趁此机会,进云家的藏书楼一饱眼福的。
若是能从中精进自己的医术,或是习得几张医方,于自身甚至是家族而言,都大有裨益。
虽然云茯苓一早便言明,藏书楼中的医书不可誊抄,但是他们可以用脑子去记。
更别提有些人天资卓绝,过目不忘了。
在这种时候,谁若是还要闹事,万一惹恼云茯苓,关了藏书楼,那么到时候影响到杏林中其他人的利益,必然会犯众怒。
而那些原本想从云茯苓身上挑刺,将云家拉下杏林之首的位子,踩着云家上位的家族,不仅没能将云家拉下神坛,反而眼睁睁看着云茯苓因开放藏书楼此举,让云家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就连云茯苓本人,也饱受各方赞誉。
有藏书楼这么根大萝卜在前面吊着,各方人马哪怕是有再多的小心思,此时也全都收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先进藏书楼里一睹为快再说。
便是要找碴,以后也有的是机会。
杏林大会就这样在一派平和友好,求知若渴的良好氛围中拉开了帷幕。
云茯苓每日与一众医者辨症施治,讨论疑难杂症,商讨药方,受益良多。
其他人亦如此。
云茯苓先前虽然凭几桩病例,在杏林中声名鹊起,但是她身上最大的光环,却是云家后人。
旁人表面上敬重,敬重的却也只是她云家后人这一层身份,内心里却未必认可她这一个人。
可是此次杏林大会,却让很多人对她改观,有了新的认识。
一个人若真有才能,就像是宝珠熠熠生辉,无法遮掩其光芒。
几回切磋下来,云茯苓辨症之精准,用药之老道,令不少经年的医者都为之折服。
甚至有几桩医者手头上遇到的疑难杂症,一直苦无良方,拿到杏林大会上来讨论,希望能找到救治的法子,解病人痛苦。
医者们聚在一起讨论良久,都觉得十分棘手,想不出治疗的方子来。
云茯苓经过时听了几耳朵,便提笔写下来治疗方法。
医者们看过之后,都拍案叫绝,直道云茯苓的方子精妙。
云茯苓除了与一众医者切磋医术,闲暇时也会到云天苑外的集市上去逛逛。
集市上摆摊卖草药的人不少,不过都零零散散的,多是一些小散户,挖到草药后拿过来卖。
至于那些大药商,都有固定的合作对象,无需摆摊零售。
而药商们也会趁杏林大会这个机会,与各家药铺商谈合作,谈定明年的药材订单。
云茯苓转了一圈,发现好像没有看到谢家来人。
谢家如今是整个大启最大的药材供应商,也是大启朝最会种植药材的家族。
可以说各药铺医馆,甚至就连太医院的药材采买,有百分之七十的药材都来源于谢家。
这样重量级的存在,却没有在杏林大会上出现。
她找到凌游问了一声。
凌游在登记簿子上查了一遍,脸色登时难看了起来。
“大小姐,谢家确实没有来!”
云茯苓挑了挑眉,暗道了一句有意思。
谢家这是自恃自家的药材不愁卖,无需到杏林大会上来拉拢生意呢?
还是压根就不将云家放在眼里,更不将云茯苓这个云家传人放在眼里呢?
想到当年云家扶持谢家,教会了他们种植草药之法,可是谢家转头就翻脸不认人,挖走药园里的人手另起炉灶。
这样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竟也混的风生水起,真真是老天爷不长眼。
云茯苓想起谢云两家的恩怨情仇,顿时冷笑一声,“既然谢家瞧不上,那么往后的杏林大会,也无须发帖子给谢家了!”
既然谢家给脸不要脸,敢在她跟前拿架子,那就不要怪自己断他们的后路。
谢家敢这么嚣张,倚仗的不就是谢家的那座药园吗?
当谁手上没有药园啊?
她不仅有,还有两座药园呢!
云茯苓心思一动,立刻脚步一转,往云天苑内的一处水榭而去。
她方才一路过来,看到回春堂的郑掌柜和百草堂的吴掌柜就在水榭那边。
云茯苓到了水榭边一看,果然看到了郑掌柜和吴掌柜,旁边还有几个有些眼生的人。
云茯苓上前打了声招呼。
郑掌柜和吴掌柜连忙起身,恭敬回礼。
想当初在江州,他们与云茯苓因救治陆家小公子而相识,后来也一起交流过医术,算是有些交情。
没想到这不过才几个月而已,云茯苓就摇身一变,不仅成了云家的大小姐,而且还是正经受了册封的正一品亲王妃。
难得的是云茯苓如今身份高贵,待他们却还和从前在江州时那般温和亲厚。
这让郑掌柜他们在心里对云茯苓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寒暄了几句之后,水榭里那
几个云茯苓眼生的人,也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他们是江州周边州府几家药铺的东家。
虽不似济世堂这般闻名天下,也不如回春堂和百草堂做的大,但在当地也都有几分名气。
彼此间见过礼后,云茯苓寻了个地方坐下,也不急着说明自己的来意,而是问道:“我观各位面带愁容,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知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若是有,几位尽管直言,无须客气!”
郑掌柜和吴掌柜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吴掌柜冲郑掌柜微微点了点头,郑掌柜便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们确实是有件事情发愁。”
“云娘子,你也是做大夫的,当知这行医治病,一则要靠医,要大夫辨症识病,诊脉开方。”
“二则是要靠药。”
“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云茯苓赞同的点头:“不错,若是诊不对病症,无法对症下药,那么再好的药吃下去也无用,不仅不能治好病,说不定还要反过来使病情加重,甚至危及性命!”
“若是诊对了病症,却无药可用,便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望锅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