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视野狭窄，峰回路转后，再次见到绿意盎然的大地，心里升腾出一股不自主的雀跃。
“霁初姐，你吃虾条吗？”阿九兴冲冲地扯开包装。
“……我不吃。”
姜霁初靠着椅背，昏昏沉沉地睡着。
不知怎么，从离职之后，她就很容易困，上次跟连暮聊起，她把这种现象称之为——
工伤。
上班上得她元气大伤。
手里膨胀的包装袋放了气，瘪了下去。
“就给这么点？”阿九惊呼，“我买的这是假的吧？”
阿兰也睡了，手支撑着脸庞，安静地靠着车窗。
阿九咔嚓咔嚓地嚼着，心满意足，一根接一根地送进嘴里。
“姐，”阿九用气声讲话，两根手指挠了挠阿兰的手掌心，“你吃不吃虾条啊？”
阿兰迷迷糊糊地醒来，一脸莫名其妙，拨弄开他的手，“我睡觉呢，你问我吃不吃东西？你说我吃不吃？”
“别睡了！”阿九又挠她脖子，“你都睡一路了，马上就到了，快起来。”
六七个小时的旅途，姜霁初和阿兰基本没怎么醒过。
他想说话都找不到人。
偶尔跟连暮搭几句话，又不敢多说，怕连暮分了神。
虽然他极其相信连暮的车技。
阿兰被他磨得心烦，皱着眉坐好，半眯着眼，刚醒来，她的声音还迷糊着。
“外面怎么天黑了？”
阿九就笑，“拜托，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怎么都快十二点了？”阿兰讶然，“怎么不早点叫我？”
“我现在叫你，你都想揍我。”阿九默默吐槽着。
被他们这么一吵，姜霁初也睡不着了。
看了眼时间，“你们饿吗？”
“我饿，霁初姐！”阿九举手道，“一路上，我就吃了一包虾条！”
姜霁初指了指底部的垃圾袋，里面装满了薯片、辣条、酸奶、饮料的残骸。
“你只吃了一包虾条？”
阿九改了口，举了举手里的袋子，“……是只有虾条没吃完。”
“嗝～～”
猛地冒出来个悠长的饱嗝，阿九摸摸肚子，说，“其实我也不是很饿。”
半天没开口的连暮看了眼导航，问，“去吃饭吗，去的话我现在改目的地，附近有个还不错的炒菜馆。”
阿兰急忙拦下，费用被全包，全程不需要自己操心。
她实在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阿九不饿，他饿了在酒店泡个面就行。”
“那怎么行？”姜霁初说，“阿九还长身体呢。”
“长什么身体，他都横着长了。”阿兰掐他腰间的肉。
阿九就躲，但受腿伤限制，他也躲不了多远，“我是伤员诶！我腿都断了，你还这么对我。”
话虽这么说，阿九也知道阿兰的脾气，顺从着她，“我真不饿了，咱们赶紧回去休息吧，连暮哥明天还比赛呢。”
办理酒店入住时，先给阿兰他们办理好。
他俩慢腾腾地在后面坐电梯上去。
房门前，姜霁初伸手，“给我吧。”
“给你什么？”连暮装傻。
“给我，”姜霁初似乎觉得这个词有些难以启齿，“……就是，你明明知道我什么意思……”
他坏笑，“我不知道。”
“我的身份证……，”姜霁初磨磨蹭蹭地说着，“还有就是……”
“就是房卡啊要不我怎么住。”
她总算是憋着劲，一口气说了出来。
连暮望着她笑。
“我到底住哪间啊？”姜霁初问。
连暮语气很淡然，好似理所应当一般，“你跟我住一间。”
“你开什么玩笑？！”她愕然。
见他不反驳，她心里急了，追问道，“真的假的？你只开了一间？”
正说着话，走廊里路过附近的房客，凝着驻足在门口的他们，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仿佛脑海里已经演了一出偶像剧。
姜霁初被打量地不好意思，把连暮往角落拽，语气急促，“你说话啊，真的咱俩住一块吗？”
“真的。”他说。
“那怎么行——”她的声音徒然升高，又怕人听到，赶紧捂嘴。
连暮动都不动一下，闲闲道，“又不是没住过。”
“你别瞎说！”姜霁初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
听天由命一般，她小声说，“那你睡地上。”
“我睡地上啊？”连暮重复着她的话。
想着，睡地上就行啊？
“对啊，”她继续说，“总不能……总不能我睡地上吧。”
想了想，又退让道，“那……那你明天要比赛，我睡地上也行。”
看着眼前的女孩，瘦瘦小小的，倒是还挺会心疼他。
明明自己累得快说不出话，还担心影响他明天的比赛。
连暮心里一动，倏然想伸手抱住她。
把那小小的身躯拥入怀里，然后融进身体里。
他手臂还没抬起来，姜霁初便明显地一躲，脸色不对。
连暮也没说什么，只当她是不愿意，收回了手。
却听见姜霁初带着羞赧，低声道，“……你别在这抱啊。”
连暮笑得狡黠，强行抱住她，将房卡塞进她衣服口袋里，“好了，你住我隔壁，回去睡觉吧。”
“小霁初。”
她霎时脸红到了耳根。
不是没听过更暧昧的称呼，对于她来说，宝贝、宝宝之类亲昵的称呼从不足以拨动心弦，而从连暮口中讲出的，带着她名字的称呼。
轻松地令她心头一颤。
五星酒店高层窗前，阿九久久不能缓过神。
和阿兰一样，极少离开百川的他，面对大城市的繁华，心里没有波动是假的。
原来有人过的是这样的生活吗？
他怔怔地望着不远处的万家灯火。
路面川流不息，即使是凌晨，同样车水马龙，像是座不夜城。
和朴实无华的百川像是两个世界。
阿九想，也是，只有支撑得起如此生活的连暮，才能给姜霁初幸福吧。
比赛结束，连暮超长发挥，破了自己的记录。
散场后，他被鲜花和人群包围。
姜霁初就没去硬挤，反正也挤不进去。
等在汇合点见到面时。
连暮的脸色很不好看，问，“都来恭喜我了，你怎么没来？”
“太挤了。”她实话实说。
“那阿九是怎么来的？”
姜霁初问阿九，“你是怎么过去的？”
未避免引火烧身，阿九迅速闪人，“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姜霁初说，“那我下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