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一股疾风袭来,船舱内一个木箱好巧不巧被刮到凌正脚下。
弯腰拾起,察觉木箱似乎太过轻巧,打开箱盖后发现竟是空的。
凌正只觉得奇怪,并未多想。而这种异常状况却被楚梦佳看在眼里,心生不妙,下到船舱内查看其他木箱。
结果无一例外,均是空箱。
回到船尾将自己所见告诉凌正,说道:“凌正,这船有问题。鱼骨飞舟价值不菲,不可能只为运送空木箱,我觉得这其中有诈!”
“不会吧,师姐。看那白家主面色和善,不像是宵小之辈,会不会其中有隐情,要不我叫来一名护卫,问问情况?”
“不行,这样会打草惊蛇。你仔细回想之前船夫出白府大门时故意躲着我们,说不定是心虚,将之前放生三彩鲤的事告知了白家,而白家以为我二人身怀重宝,想设局对付我们。避免货物有损,故而用空木箱来充数!”
对于师姐合理的猜测,凌正自然是相信,看到云雾变化万千,随风塑形,心中不免有些触动,缓缓说道:“师姐,人世间的心性怎就这么复杂。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做好准备,等对面出手。他们若真敢,也就休怪我们无情,一个不留!而飞舟,能留则留。”
楚梦佳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没有丝毫情感。且和之前的那种冷艳并不一样,而是眼神之中透出一种杀伐果决的冷酷。
凌正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相较以往虽有了些手段心机,但真若是杀生,哪怕对方是想要他的命,心中那道防线还是不想轻易逾越。
见他身躯踌躇,楚梦佳没有张口,而是悄悄在心中盘算,“师弟啊,修士行于世间,心慈手软乃是大忌,到时你不要怪师姐,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两日后,一望无际的云海中,突兀的冒出几座险峻的山头,像是被刀削斧砍一般。
而鱼骨飞舟不得不将速度放缓,向着山头之间行进。
楚梦佳眼神示意,让凌正做好准备。她猜测,若是动手,那对方大概就会选在这落铁山一带,以此好嫁祸于那帮盗匪。
果然,当飞舟行至落铁山腹地时,船头那三位一路上沉寂如水的白家护卫,终于凶相毕露。
为首那人面色不善的道:“两位,该付乘鱼骨飞舟的费用了!”
凌正自是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冷声回道:“那你想要多少?”
“很少,就用两位的性命来抵吧!”一道暴喝声向四周传去。
面对三位普通的地魄尊者,凌正并未太过在意,可突然间,数十条斑驳铁链从云海凸起的数座山峰中涌向鱼骨飞舟。
牢牢缠绕在飞舟两侧,一道道黑影从铁链上飞速掠过。
“看来不是要嫁祸这些盗匪,他们本就是一伙的!”楚梦佳虽有些惊讶,但并未慌张,只因她感知到这些盗匪的修为并不高,大都在磐极境与化凡境。
寻常修士差了一个大境,实力自然是云泥之别,在她眼中这些不过是土鸡瓦狗,难挡她一招之威。
楚梦佳让凌正收拾这些人,她去对付那三位地尊护卫。
这些盗匪对于凌正来说,太过孱弱,根本不敢祭出黑刃,仅用破极拳应付。
可对方仍然吃不消,只觉得他的拳头像是山体般坚硬,且势大力沉,根本无法抵挡。
砸在刀剑上,会留下一道清晰的拳印。更别提砸在身上,体魄差的立刻就骨断筋折,再难以抵挡住第二拳,纷纷躺在甲板上痛苦呻吟。
而越来越多的盗匪,沿着铁链跳上飞舟,紧靠一双铁拳,效率还是慢了些。
“杀一人者,得百金!”为首的白家护卫,大声喝道。
听到百金,匍匐在甲板上的盗匪,贪婪胜过了疼痛,再次起身扑向凌正。
这些人根本进不了他身前一丈,在人群中拳脚如风,横扫四方。
当他转身攻向身后之人,眼神余光却瞥见楚梦佳身上已有三处伤口。
“不该啊,那三人都没有超过三阶,师姐怎会如此吃力?”
心弦紧绷,想要快些到船头接应,可盗匪也看出他的意图,像疯了一样拼命阻拦。
在被三者围攻中,楚梦佳逐渐力有不逮,身上的伤口又添了两处,且挥剑的力度明显降下来许多。
在这么下去,怕是撑不了太久。凌正焦急万分,可这飞舟上满是盗匪,想快速开辟出一条通向船头的道路,只靠双拳太过艰难,只好拔出背负的黑刃。
中品灵器的黑刃,本该碾压一众的破铜烂铁,可凌正却不敢太过用力,生怕余威伤及他们的性命。
黑刃在其手中显得游刃有余,刚好砍伤盗匪的持剑手,让他们无法再造成杀伤。
“啊!”
船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正是来自楚梦佳,猛然回头,一柄长剑生生刺穿她的右臂。鲜红的血水顺着白皙的玉肌止不住的流淌。
刹那间,凌正脑子一怔,再回过神来,身前的三位盗匪便已身首分离。喷薄而出的血花在手中刀与身上衣遍布。
楚梦佳的手伤的太重,连白羽都难以提起,无法再与三人拼杀,只能尽量躲闪。可三人又如何能放过她,攻势更凶。伤痕遍布其身,就连如此俏丽的绝美脸颊也出现了一道醒目的血痕。
拖着伤体,楚梦佳已无力再躲,在三人包夹之中落入死角,此时一剑直奔心口而来。
可突然,两具躯体朝着持剑那人砸去。说是躯体倒不如说是尸体,向石头一样被人用巨力扔去。
无奈只能先用剑劈开,可段成两截的尸体后赫然出现一把被血液染红的暗赤色长刀,未等他反应过来,那柄长刀就已贯穿其命门。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另外令人极为震惊,颤巍的说道:“你,你不过是化凡境怎么这么强?”
更令两人毛骨悚然的是,十息前遍布飞舟的自己人,现在却成了一地冰凉的尸体,血水从船尾流到了船头。
两人打心底里感受到恐惧,两腿无力的跪倒在地,乞求对方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