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虽然是华夏国的二线城市,但其底蕴与人,却有隐隐超越一线城市的势头,自古都有一句话,有天堂下有苏杭,苏杭里的杭,指的是杭城。
这里有景色秀丽的西湖,有着凄美催泪的神话爱情故事,更有着一股子独属这个城市的婉约。
如果把这座城市作一个女人,那绝对是大家闺秀、温婉贤淑的极品货色。
杭城大学是华夏国有名的十大学府之一,能在这座学校读的,也算得是天子骄子了,起码在做学问这个领域要高人一筹。
当然,这样的顶级学府一向藏龙卧虎,从不缺少一些达官显贵、商界名流之后。
不过对于这些,陈六合同志却一点也不关心,他此刻正蹲在那辆吸引了无数目光的破旧三轮车旁,叼着一根烟欣赏着来来往往的高材生。
啧啧,那一双双充满着青春朝气的大白腿,真特么的修长白嫩,那一张张清丽精致的小脸蛋,绝逼的秀色可餐。
陈六合觉得自己一直蹲在这里都可以,晚饭都可以省了。
在陈六合大饱了一顿眼福的时候,杭城大学那气派无的大门处,出现了一个独具风格的女孩。
女孩与常人不同,因为她坐着一个电动轮椅,一出现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当然,投在她身的不光可不仅仅只是含着异样的轻蔑,更多的则是一种情不自禁的瞩目。
坐着轮椅的女孩并不是有多漂亮,光论相貌的话,她顶多也能打个八十五分,与惊艳毫无关系,可是她身有着一股子与众不同的气质,恬静而内敛,还有一种让人讶然的自信,她的这种气质,才是毒药,能让人流连忘返。
一看到这个女孩出现,陈六合赶忙丢掉手的香烟,站起身,对着空气用力哈了几口,确定口的烟味没那么浓了,才屁颠颠的跑了过去。
他虽然才出狱半个月,但每天不管刮风还是下雨,都雷打不动的要来接她。
“哥,你少抽点烟。”沈清舞对着陈六合说道,没有小女人的娇嗔,却带着一种关切的命令。
“嘿嘿,好,少抽少抽。”陈六合这个杀人如麻的杀人机器,对眼前的女孩却没有半点脾气,言听计从,一直堆着笑脸,还是那种发自内心毫无半点勉强的笑脸。
沈清舞,这个老沈家唯一还存活在这个世界的血脉,是这个世界唯一能让陈六合毫不保留全身心对待的人。
如果说远在京城那个号称第一美人却薄情寡义的女人能让陈六合打九十五分,那么沈清舞则能让陈六合打一百分。
没有半点水分的满分!也是他心唯一一个完美的女人!
一个是穿着邋遢不修边幅的破烂大叔,一个是半身不遂坐着轮椅的残疾才女,这个组合委实所向披靡,过往之人无不侧目观望。
但对于周围的目光,无论是陈六合还是沈清舞,这两个堪称妖怪级别的人都压根不会在乎。
“坐稳了。”陈六合打了声招呼,双手一用力,把沈清舞连带着至少有几十斤的轮椅给抬了起来,轻松自如的把轮椅和沈清舞放在了三轮车斗内。
车、松刹、蹬踏板,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可任你动作再潇洒,也改变不了屁股下蹬着一辆三轮车的事实,惹来的只会是鄙夷目光。
“今天你们学校那个张教授给我打电话了,气得那叫一个惨,听说你在课堂跟他辩论厚黑学把他辩得哑口无言?”陈六合笑嘻嘻的说道:“他破口大骂你在诡辩。”
说是这么说,但陈六合这个挨千刀的人,语气怎么听怎么堆满了自豪。
“他满嘴谬论。”沈清舞平淡的说道,她骨子里永远都是那么骄傲:“辩论一事只有胜负,没有诡正。”顿了顿,她道:“不过那小老头倒也可爱,都学会告状了。”
陈六合玩世不恭的笑道:“我看他是倒霉,咱两,谁是谁的监护人还不知道呢,还跟我告状,给他一个大嘴巴。”
陈六合蹬着破三轮,带着沈清舞,沿途欣赏着杭城的唯美风景,两人都习惯了这种方式,陈六合很满足,沈清舞很享受。
“清舞,让你这个两年前以全国第一考进京华大学的大才女转到杭城大学,委屈你了。”忽然,陈六合轻声说道。
沈清舞神色恬静,一双无透亮干净的眸子看着四周那逐渐华灯初的繁华景象,她轻声道:“只要哥不觉的委屈,清舞不委屈,哥能回来,这是对清舞最大的恩赐了,活着,什么都强。”
气氛忽然沉默下来,半响后,陈六合才呼出一口气,道:“放心,哥答应过爷爷,三年不入京。”
“三年后呢?”沈清舞问道,没人知道,她问出这四个字需要多大的勇气。
陈六合笑了笑,没有回话,只是奋力的蹬着三轮。
“哥,你还是无法释怀,对吗?”沈清舞的语气有些颤颠。
“释怀?”陈六合笑得无灿烂:“沈家满门皆英烈,可又得到了什么?一年前爷爷郁郁而终,七年前你父亲战死沙场,五年前你大伯与你小叔也为国捐躯。”
陈六合的声音很平淡,他道:“老沈家现在剩下你这一条血脉,在我入狱后,你又落到了什么下场?你的双腿当真是你说的疾病所致?哥不傻!”
“我虽然不姓沈,只是爷爷捡来的孤儿,但沈家的债,我来讨,沈家的人,还没死绝!”陈六合的声音听不出悲喜。
“哥,他们都说你三年不入京,入京杀三人。”沈清舞伸出白皙手臂,轻轻环抱住陈六合坚实的腰杆。
“三人?呵呵,不知道够不够。”陈六合淡然一笑:“那些人欠我们沈家的太多太多,多到拿命抵债我都嫌少了。”
陈六合直接掠过这个相对沉重的话题,他笑道:“清舞,哥今天小赚了一笔,咱们今天吃肉。”三轮车直奔菜场而去。
“哥,你的名字取自于八荒六合,六合寓意八方天地,爷爷一直希望你心存天下,你现在为了养活清舞却在收破烂,被爷爷知道了肯定得气坏。”沈清舞说道。
“哈哈,清舞是哥的一方天地,这名字埋没不了。”陈六合笑得畅快。
这兄妹两目前的生活状况可谓是穷困潦倒,所租住的房子也是在杭城一个老旧的胡同内,一座与别人合租的院子,仅有两个单间,厨房和卫生间都是公用的。
陈六合洗菜做饭,沈清舞一如既往的翻阅书籍,饭后,陈六合与沈清舞一起给沈老爷子的灵牌了香。
是夜,沈清舞已经入睡,陈六合坐在床榻看着窗外的月色有些失神,叹了口气,看了眼摆放在墙边的灵位,陈六合笑了。
脑子里浮现出爷爷那张刚正不阿、浩然正气的面孔,这真是一个墨守成规了一辈子、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老头儿。
老爷子是一个真正的传人物,他十三岁参军,经历过那个最为战乱的年代,爬过雪山走过草地,也参加且指挥过多次著名战役,是华夏国实打实的功勋元老。
只不过老爷子淡泊名利,在解放后,他拒绝了高官厚禄,选择了解甲归田,虽然最后还是被请出山,但也只不过在军部任了个某部门主任的头衔。
级别不大,仅仅师级干部,在京城那个深不可测的大染缸里,绝对属于毫不起眼的小鱼小虾,但他却是一个异类,因为他这个师级干部,能让那些将甚至将都尊称为一声老首长!
更让人畏惧的是,老头子有着直达天听的特权,以老爷子那种又臭又硬的性格,可想而知,这辈子参的本告的状数不胜数,得罪的人是大把大把的去了,从而直接导致了沈家这个微不足道的家族多次处在风口浪尖,很不受人待见,出现了一桩桩的悲剧。
直到陈六合入狱那年,老爷子终于承受不住心的悲痛,郁郁而终,但也算得是寿终正寝了,享年九十一岁!
有人说,沈家满门皆英烈!这句话是不参杂半点水分的,无论是沈家的敌人还是沈家的朋友,对这句话,都深信不疑,无论是谁,对沈家一门,都必须存有三分敬意!
“爷爷,我知道你让我保证三年不入京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想让我继续延续你的老路啊,不想我也落到个凄凉下场,你觉得我锋芒太盛,要让我沉淀三年!”
陈六合看着老爷子的灵牌,喃喃自语:“我没有你那么高的觉悟,我是一个升斗小民,既然是升斗小民,必须瑕疵必报,沈家的门庭我来撑,沈家的血债我来讨!一年前他们都没能整死我,那么再等两年后,我又何惧他们?”
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当陈六合收拾心情想要睡觉的时候,忽然,放在床头的那台花了一百块大洋从手机维修店淘来的破旧手机闹腾了起来。
“爷爷,您孙子给您来电话了”响亮销魂的手机铃声委实能让人精神一震。
整了整嗓音,陈六合接通电话,字正腔圆的说道:“您好,这里是全方位家政小能手服务热线,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每每讲起这句话,陈六合都觉得有些蛋疼,差没加一句全套八百半套三百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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