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月光

第十六章月光

医治完上阳村村民,太阳偏西,一老一少准备告辞。

“二位先生且慢!”

“今,天色已晚,休息到明日再走也不迟!”

村民们有意挽留。

纷纷从家中拿出食物,准备招待救治村民的几位先生。

“谢过各位好意。”

“此时赶路正凉爽,明儿又得背着烈日过山矣!”

老者朝众人拱了拱手,诙谐幽默地婉拒着。

不说别的,眼下约定之期将至,不得过多耽搁。

再说,赵迁等人在此,他们晚上可没办法安睡。

不如趁夜离开,方能心安也!

“诸位父老留这些胆小鬼作甚?”

“他们担心我等在食物里下毒也!”

“要去便去,何必强留。”

赵迁故意讥讽道。

这里的百姓基本上一天只吃两顿,加上自己早上来的时候翻山越岭,又没有吃什么高热量食物。

眼下众人皆是饥肠辘辘。

“王...”

“我等带有干粮,您且尝尝?”

身边的军士把一块干瘪的锅盔拿出,一股汗酸味扑鼻而来。

赵迁嫌弃地摇了摇头。

说是锅盔,其实跟干饼子无异。

战国时。

基本上种的都是小麦,小麦研磨成粉,时常用来制作干饼。

这种食物既能随身携带,易于保存。

打仗之时还能冷食,更易于大军隐蔽也!

“小人之心尔!”

“我便留下来,汝奈我何?”

红衣女子似乎跟赵迁杠上了。

带着老者气呼呼地往回走,就此端坐在赵迁等人对面。

“妙极妙极,留下就一起吃饭罢了!”

“我还能拿你怎么样?”

“难道把你吃了啊?”

赵迁嘿嘿一笑,嘴上根本不饶人。

“你!”

“巧舌如簧,呸!”

徐钰嫌弃地轻啐一口。

把头别过去,看也不看赵迁这个无聊的家伙。

约莫一炷香过后。

村民们端来热乎的食物,在空地上点起了一堆篝火。

熊熊燃烧的火焰,晃动的火苗。

彷如一位婀娜的女子在翩翩起舞。

红衣女子一时兴起,提起长剑在火堆旁表演了一段剑舞。

优美的身姿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看得众人齐声喝彩。

“妙哉妙哉!”

“我也来为大家助助兴!”

赵迁喝了几碗黄酒。

有些微醺地站起身来,也想表演表演才艺。

“诸位父老,后生献丑了!”

“咳咳...”

“这是吾家乡民谣,且让诸位过过耳!”

“月光色,女子香。泪断剑,情动肠...”

赵迁清了清嗓子,嘹亮高亢的歌声传来。

众人虽不知其意,但都瞠目结舌,惊奇不已。

“此难道是番外之曲乎?”

“老夫忝活数十年,未尝闻也!”

“今日大开眼界!”

徐福忍不住赞叹。

此等旋律绝不是中原曲调,但歌词却又能听懂一些。

难道是哪位大才之人,将胡曲与中原文化结合而成?

怀着满腔疑问。

徐福看向赵迁的目光中,多了一分狐疑。

他开始有些好奇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了。

但又不好深入打探,万一引火烧身,那就得不偿失也。

“彩!”

“后生,不,先生,这民谣可有名儿?”

“月光。”

“善!当真好名字也!”

一曲终了,有的人还在回味。

赵迁跟年长的村民开始高谈阔论起来。

一旁的徐钰,目光时不时停留在这个男子身上,眼中闪烁着微光。

他到底是谁?

难道不是中原人么?

在赵国又有权势,难道是胡人在朝为官?

这种情况并不稀奇,秦国也有任用番外之人的先例。

何况曾灭东胡、林胡的赵国。

“你叫什么名字?”

赵迁突然转过头来,朝着一旁的红衣女子,随口问了一句。

细细看来,这女人除了脾气有点不好,长的还不赖。

“无可奉告。”

徐钰冷冷吐出几个字,目光看向别处。

“啧啧,何必如此见外嘛!”

“你我皆是医家,交流交流医道也未尝不可嘛!”

赵迁略微有些尴尬。

忝着脸继续说道。

“我们只是江湖术士罢了,称不上医家,更没有医道可言。”

“你我更没有什么可说的。”

红衣女子的话。

很明显还在为白天的事情耿耿于怀。

“有个性。”

赵迁耸了耸肩,自顾自嘟囔一句。

也不自讨无趣了,转头继续跟村民们胡吹海吹。

是夜。

人群散去。

赵迁跟徐钰等人,皆被安排到了各村民家中歇息。

夜里。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村落储水之地闪过。

第二天一早,又有村民莫名其妙地患了怪病。

这次不发热,也不腹泻了。

基本上都昏迷不醒,症状较轻者也是头晕目眩,摸不着南北。

整个人昏昏欲睡。

“奇了怪了,为何又突发怪病?”

徐钰有些不解。

昨天明明都医治得差不多了啊!

“那个自称医家的无赖呢?”

“怎么不见起来治病?”

目光扫视周围,徐钰并没有看到昨天那个讨厌的身影。

不禁有些诧异。

“先生,我家主子卧病不起,恳请先生随我前去救治!”

就在此时,一名便衣军士匆匆赶来。

一看就知道是昨天那人的护卫。

徐钰柳眉微蹙,有些不悦地说道:“这里病患也需要我救治,让你家主子先自行诊治吧!”

“....!”

“先生,我家主子说了,医不能自医,还请先生看在同为医者的份上,施以援手!”

便衣军士将赵迁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

徐钰略微一愣,装作没有听见一般。

继续为送来此处的村民诊治。

“你且去吧!”

“这里有我就行。”

徐福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

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那位赵国权贵有难。

帮一下又何妨?

说不定还能落下一个人情!

将来还能有用得着的地方!

“治病也得讲规矩不是?”

“让他先等着吧!我看完这些病人再去也不迟。”

“以他医家之体,没那么容易短命!”

徐钰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明白徐伯的言下之意。

虽然对那个家伙没什么好感,但也算不上厌恶。

况且在医者眼里,只要是病人都应救治,一视同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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