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怕了,从她弃我而去的那个晚上起,我每天都会梦到她扶着朴灿烈一瘸一拐离去的身影。它就像一个梦魇般深深困扰着我,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了。
坦白的说,她并不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女人,但却是最特别的那个。表面上看她似乎是脆弱的珠宝,相处久了方可窥见她如铁般坚固的内核。
我想也正是因为她的特别,我才会对她一见钟情。也许这么说可能很不负责任,但感情这玩意就是这么奇妙。
“感情?感情个屁!我看你就是懦夫!”
时灿这么讽刺我,我并不生气。因为他说的对,我就是个懦夫。懦弱到不敢用真面目面对她,懦弱到只敢悄悄从远处看着她,懦弱到看着她慢慢投入他人的怀抱而不敢有所作为。
对于我这种人来说,‘爱’这玩意儿就像是镜花水月,本就是不存在的美好。可人就是这么贱,明明知道可望不可及,却偏偏希望去得到她。
“想要就去争取,你不争一争这么知道行不行,我不希望你带着遗憾入土。”
争?拿什么争?时灿还是那么天真,认为只要争取,就会得到好结果。
“都跟你说了,以后还是少看些太极国电视剧,再看时灿你整个脑子都要坏掉了。”
电视剧里男女主的欢乐结局是建立在金钱之上的,一个个都是隐藏于民间的富豪大佬。
显然我不是像他们这种类型的‘普通人’,自从跟着大哥一起出走后,我基本上处于放养状态。
虽然还能够插手国内事务,但是一分钱也别想从老头子那里拿出来。如果不是时灿和大哥时不时能够接济我两顿,可能我早就被移民属默认成非法移民处理掉了。
正因为穷过,我才会知道时灿鄙视的金钱到底有多重要,我才会知道自己与她之间的阶级差距有多大。
“实在不行。”
时灿有些犹豫,似乎感觉难以启齿,但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实在不行,你就回国跟李叔叔低个头。这虎毒还不食子,他总不可能把你这个亲生骨肉怎么样吧。”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从理论上说,时灿的话没有问题。回国确实不会被老头子怎么样,但是我不可能回去。
不是因为我叛逆,而是我受不了老头子的独断专行。在家里,他确实是个好父亲;但在公司里,他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君。
对于他来说,一个集团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他的声音。什么亲生骨肉,什么至交好友,都没有手上的权力重要。
当年我跟着大哥和时灿出走太极国和霓虹(武士国)发展,一部分原因是想自己做一番事业,更重要的原因是老头子不能容忍我们在集团内部对于他话语权的威胁。
为了避免集团不必要的内耗,也为了维系我们那个家。我和大哥选择了一种比较体面的方式,抛下尚未成长起来的幼弟和姐妹,避难扬基国。
可事实证明我们的苦心白费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头子对我们依旧是万分提防。不仅切断了国内对我们的一切支援,还将羽翼渐丰的幼弟也赶了出去。
像这种沉迷于权力不可自拔的人,我为了宝英回国求他只会有一种下场,那就是被他圈禁起来严加看管。
“这事就不要再提了,如果我有朝一日,我说自己要回国,那只有一种情况。”
这种可能是什么我没有说,但是时灿心里清楚那是什么。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一句话,跟着我默默的走向了保姆车的方向。
“崔代表,你们这是怎么了?”
不用仔细打量,宝英就从我们阴沉的表情上看出些不对劲。
“没……没什么。对了,宝英,我忘记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白承浩先生,是白承灿的胞弟。”
“白承灿!”
听到这个名字,宝英瞬间眼前一亮。
“这个白承灿是不是思齐欧巴的那个学弟呢?”
“对,就是他。”
时灿无视我看向他的茫然表情,一本正经的对着宝英胡说八道,扯谎水平比我高了那是不止一星半点。
事后我也问过他,为什么要把我说成承灿的胞弟,他是这么告诉我的:
“你这不是废话嘛,当时时间紧,任务重,急需要帮你圆谎。你小子也是鸡贼,选什么姓不好,非要说自己姓白。
我认识姓白的人只有承灿,不用他顶缸,难不成还要对宝英摊牌吗?”
宝英听说是自己熟人的亲戚,眼神变得更加柔和了。
“你说这个世界小不小,真没有想到我竟然是被思齐欧巴的朋友给救了。你说是不是,承灿欧巴。”
“啊?啊!”
我害怕自己身份会暴露,不敢跟宝英过多交流,一顿嗯嗯啊啊算是把她暂时应付过去。
宝英见我不怎么跟她搭话,以为是昨天的伤还没有好利索,非要坚持带着我去做套检查,好好看看病。
幸好被时灿拦了下来,否则一到医院签单据,那身份可就暴露了。
“宝英,你别理他。他就是个闷罐子,不怎么喜欢跟别人交流,不是什么后遗症。”
我点了点头,装出一副生人莫近的扑克脸,从侧面应证了时灿的说法。
“是……是这样吗?”
宝英虽然有些疑惑,但在我和时灿的配合下,也没有多问些什么。毕竟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崔代表,像个人性格这种小问题并没有放在心上。
“崔代表,我想问一问你。思齐欧巴这些天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他没有来找我?”
时灿没有料到宝英会问关于我行踪的问题,一下子乱了阵脚。
‘兄弟,这事该怎么办?你倒是给个信啊!’
他用眼神征询我的意见,我当然是不同意。要是说了我在这已经呆了几周,我怕宝英害怕的又躲起来,到时候再找可就难了。
“他……他……他还在首耳处理后续,毕竟这次事情闹大了,不老实些可能会出事的。”
“哦,原来如此。”
宝英表面上平静,但目光深处依旧透露出了一丝遗憾。
‘原来他还在首耳解决麻烦,想想也是,这次我玩的这么大,怎么可能没有给律所带来负面影响呢?’
明白归明白,理解归理解,但是未能见我一面依旧是她心里的遗憾。
“你们这是要回首耳吗?”
宝英调节了一下有些失控的心情,再次跟我们攀谈起来。
“啊,对。本来是想好好度个假的,但是这阵子律所有些忙,急需要人手。所以我打算连夜赶回去,继续处理律所的事务。”
“哦,原来是这样。”
如果说宝英对我是幽怨,那么她对时灿和律所的众人则是带着一份愧疚。
在律所干了几周,宝英知道正常情况下,律所并没有这么繁忙,她猜想是因为自己和思齐欧巴的任性行为才连累大家干了这些工作。
“既然急着回首耳,那我也不就不挽留你们了,但是请崔代表把这份东西带上。”
宝英弯下腰,在保姆车里一顿翻找,递给我们几个纸盒子。
“这是?”
时灿接过盒子,用手掂了掂,感觉并不是太重,一脸疑惑的看向宝英。
“这是我今天亲手做的马卡龙,虽然不是很贵重,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崔代表能把它们带回首耳分给大家。
对他们说这次我很抱歉,因为我和思齐欧巴的个人原因,给大家添麻烦了。另外,还有这个!”
宝英又从车窗里拿出一个大袋子。
“这里面是我单独给思齐欧巴的礼物,希望崔代表可以帮我转交给他。顺便……”
说到这里,宝英似乎有些挣扎。
“顺便代我向他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