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跟着副官进入了别院之内。
大厅里灯火通明,一位老者沉着脸坐在那儿,看样子很不高兴。
陈庆之进来后,老头儿哼了一声:“戴着个口罩,装什么神秘啊?”
陈庆之呵了一声,摘下口罩,也不行礼:“老人家,您好。”
公孙老头连看都不看,阴沉着坐在藤椅上:“我这不成器的孩子对你很尊重,说你是什么绝世高手,那就请来表演一下吧。”
陈庆之打量着他,这老头气息内敛,精神卓绝,可惜就是双目的神采差了点。应该是炼气化神初阶的水准,就陈庆之还未解开第一道封印的时候,都比他强多了。
“怎么?不敢了?”公孙老头愈发不屑:“现在所谓的国术高手,传武大师实在是太多了,被打脸的更多,你这么年轻,就不要出来招摇撞骗了。”
说着,他赫然起身,一掌推来。
陈庆之原地不动,连还手的动作都没。
公孙龙这一掌结结实实拍在了他胸口,却觉得一股柔和的劲道向下,将自己千钧之力全部卸开了。
啊!
老头儿大吃一惊,这是利用虚劲卸力的手段啊。
只听说“炼气化神”之后便可“炼神还虚”,那已经是传说中的级别了。
公孙龙轻轻后退,双目惊疑不定:“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边公孙剑可得意了:“爸,我说了,这位先生是真正的高手。”
这时候,陈庆之摸摸鼻子:“那个,咱们通过电话的。”
公孙老头霎时瞪圆了眼睛,再听这年轻人的声音,以及刚才他展示的虚劲……他猛然一震,当即拜倒:“终南门下,公孙龙,拜见师叔!”
陈庆之急忙扶住他:“离开山门,就不用这些规矩了,咱们都在俗世,你年长这么多,千万不要跪跪拜拜的,我不太喜欢。”
公孙龙惊喜的站起来,转头看着呆傻的儿子:“好你个小子,这是跟老爹开什么玩笑啊?”
公孙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都结巴了:“爸,这位,这位真的是?”
“废话啊,能让你小子都心服口服的,除了我大终南门下的师叔,还能有谁?”
公孙剑回过神来,欢喜的搓着手:“这真是,真是……”
“废话什么,过来拜见师叔祖!”
公孙剑心悦诚服的跪拜,声音发颤:“师叔祖,我以后能达到您这种水平么?”
“难!”陈庆之一个字回答。
公孙龙摸着胡子呵呵一笑:“就因为这小子不成器,我才特地带来见见师叔,请您多多指点。”
公孙剑想到师叔祖在擂台上天神般的手段,此时才明白父亲的苦心。
他再也不敢怠慢,搬椅子,泡茶,伺候在旁。
喝过茶,陈庆之笑了一笑,直接问道:“老师侄你不辞辛劳,非要见我,是不是有事需要帮忙啊?”
公孙龙老脸一红,尴尬的摸着胡子:“还真瞒不过师叔,这个,这个都不好意思开口。”
陈庆之平淡的很:“大家都是终南门下,就是一家人,有事就说吧,我一定尽力而为。”
“多谢师叔!”
“多谢师叔祖!”
公孙父子俩再次拜谢。
起身后,公孙老头脸色黯了下来:“实不相瞒,我这儿子公孙剑,现在是江南总督,奉命清理江南四州的黑势力,而这一片最嚣张的黑势力,就是钱塘王!”
公孙剑在旁也是咬牙:“吴州,越州,素州,汉州,这江南地区四座繁华城市,几乎要成为钱塘王的私人地盘了,他们勾结上下,作恶多端,但在我这个位置上,不能按江湖规矩办事,得找证据。结果被他们盯上,好几次差点没了命!”
他是有苦衷的,钱塘王家的势力延伸到了几乎每一处,也就汉州因为陈帝财团的入驻,情况好点罢了。
陈庆之听到这里皱眉:“钱塘王家这么嚣张?连江南总督都敢动?”
公孙剑扯开衬衣,露出脖子上两道骇人伤疤:“这就是钱塘王家的杀手干的,我原来带的两个副官,全都死了,现在带着的这个,也遇到了不下三次暗杀,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陈庆之起身:“有需要你就说,这件事我当仁不让!”
公孙剑大喜。
陈庆之笑了笑,将随身带着的硬盘和U盘拿了出来:“初次见面,我这个师叔祖也没准备礼物,这硬盘里是钱塘王门下走狗吴家的账户信息,U盘里是吴家买凶杀人的证据,你拿去办了吧。”
啊!公孙剑惊呆了。
钱塘王在素州最大的势力就是吴家。
有这两份证据,瞬间就可将钱塘王的狗牙拔掉,而且还能将吴家的不义之财收回国库,简直是一举双得。
师叔祖可真是神人,这份见面礼太豪华了。
正感激不尽时,副官进来低声报告:“素州市的孙,李两位领导专程来拜访,是见还是不见?”
公孙老爷子呵了一声:“本地父母官来了,小四你还是接见一下吧,反正这段时间你得留在素州,去吧。”
公孙剑就坐在沙发上,接见了素州的孙领导和李领导。
陈庆之不愿见外人,就重新戴上口罩,和老爷子在厅堂外面说着话,倒也自在。
那孙领导和李领导在江南总督面前可是战战兢兢的,一边汇报着工作一边擦着汗。
这时候,忽然听到厅堂外传来放肆的笑声,悄悄看去,却是个戴着口罩的年轻人正跟老爷子聊天呢。
“这个,不知道那位是谁啊?”孙领导壮着胆子问了句。
公孙剑眼皮一耷拉:“嗯,那是我家中的长辈,别看年轻,但连老爷子都得喊声叔的。”
我的天!素州两位领导不敢说话了,但他们都是官场混过来的,心机还是有的,所以都是悄悄盯着厅堂外的陈庆之,将这身份尊崇的年轻人模样牢牢记住。
尤其是那独特的口罩,以及衣着打扮和发型。
要保证下次见到,一眼就认出来!两位领导心中如此想着。
公孙剑接待完毕,兴致勃勃的出来:“师叔祖,您在素州有没有兴趣挖矿啊?刚才那两位同志说那个汉州交界的西湖镇,有片石场被划分到了素州相关部门管理,这种矿场是需要地区领导批准的,正好我负责。”
这还真巧了,陈庆之立刻问道:“什么时候能审批下来?”
“钱塘王家对这个石场也很有兴趣,我觉得是个诱敌的机会,可以特事特办!”
陈庆之点点头:“那就这么办吧,我先走了。”
公孙父子恭敬的送他出了别院,临走时,老头恋恋不舍:“师叔啊,我就在这住下了,有空你可得多来啊。”
离开别院,陈庆之一路上思考着石场的规划。
等回到西湖镇王五的老屋,夜色中赫然看到石场那边对面,一片工地架起来了,正热火朝天的干着。
“钱塘王氏发展集团,隆重规划,再造西湖镇?”
陈庆之看着那挂上的大牌子,心中冷笑:“钱塘王家真是阴魂不散,这就在我石场对面摆开架势,打擂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