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断魂,王断!
王断右边肩膀还缠着绷带,打着石膏。此时低头进来,恭敬磕头:“见过五祖。”
老石头王五死盯着他:“你知道我老婆被害的内幕?快,快说!”
王断跪在地上,慢慢回忆着:“十五年前,我在王家还只是个打杂的少年,当时五祖奶奶才刚二十来岁,比很多孙辈的媳妇还年轻,所以平日不出门,就住在别院里。那一日,五祖您出门办事,金陵那边恰巧来了一位贵客……”
王五眼神颤动:“金陵贵客,难道是朱家的人?”
王断点头:“是朱家的一位少爷,他那天喝多了,不知道怎么的就钻进了五祖奶奶的别院里……结果当夜,就传来五祖奶奶暴毙的噩耗,女儿也被族长抱走,剩下的事您应该都知道了。”
嘭的一声,王五一掌拍碎了旁边的洗衣盆:“金陵朱家,王家族长,好,好,我记住了。”
他扶起王断:“这件事你就是证人,留在这里,有朝一日帮我复仇!”
王断当即点头:“我在王家受尽冷眼,如果不是意外得到了您老留下的刀谱,也不会有今天,我愿意留下,不过……”
他转身看向陈庆之:“擂台上与先生一战,十分痛快,又得到先生手下神医堂的救治,王断感激不尽,但身为武者,还想再讨教一番。”
陈庆之一直默默听着,此时皱眉:“你这样还能打?”
王断晃动左边胳膊:“左手尚可!”
一把奇异的短刃出现在了他左手,手腕一抖间,寒光四射。
老石头都呆住了:“你竟然连我的左手刀都学会了?”
王断傲然点头,眼神却不住的瞟向陈庆之的袖子……
陈庆之看的好笑:“难道你也以为我这袖子里藏着机关?”
王断傻的很认真:“当然,当时在擂台上,你反击我断门刀法的力量,绝不可能是人力所为。”
他咳嗽一声:“大家都是武修,心里清楚,那种力量只有可能是大口径的枪械才能打出来的。”
陈庆之都懒得理他了,老石头捂着脸也看不下去了:“王断啊王断,你可别给我丢人了,这都什么啊,他在擂台上用的是虚劲,你知道炼神还虚的境界么?”
王断呆了一下,还是很固执:“那就请让我检查一下,然后再试试我的左手刀,这次再输了,我甘愿为奴!”
老石头无语:“又是一个武痴……”
陈庆之直接甩下外套,里面只有一件白衬衣,袖口很窄,不可能有什么机关。
他背转身子:“我不动手脚,不转身子,你能让我动一步,算我输!”
什么?王断恼了,这他妈也太看不起人了。
他弯起身子,如毒蛇一样摆动着,然后左手短刀一闪,化为一道白光,激射陈庆之后背肩胛骨。
呜的一声,风中吹落的树叶都被这凌厉的刀光切碎,而陈庆之真的一动不动。
“你输定了!”王断口中大喝,短刀收起,以刀柄重击陈庆之肩骨!
就听扑的一声,王断手里的刀飞上了天,而整个人被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弹开,不由自主的向后弹飞。
他右肩的伤口都破开了,魂飞魄散间,身后一股柔和的力量传来。
老石头扶住了他:“行了,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王断回过神来,心神震撼,纳头就拜:“以后甘愿为先生效犬马之劳。”
陈庆之冷笑:“不要来这一套,我不会教你任何东西,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修炼的是什么,老师从没跟我解释过。”
正说着,外面刘大力跑了进来:“大哥,不好了,工地那帮人开始挖地了,都挖到石场底下的排水管道了。”
石场的排水系统连着通风,一旦挖开了,下面的矿区就会塌陷,这是十万火急的情况。
“大哥,我已经叫了兄弟,全镇的老少爷们都听你的,咱们跟他们拼了!”
外面西湖镇的男女老少拎着铁锨锄头,还有拿着镰刀斧头的,一副悲壮的模样!
“胡闹!”陈庆之喝斥:“都在这儿等着,你们去不是送死么!”
说着他直奔工地。
王断默不作声的抓起短刀,揉身跟了上去。
老石头笑呵呵的拦住刘大力他们:“放心吧,那帮人要倒霉了。”
清河环绕的良田上,建筑材料堆的到处都是,脚手架建的很快,钢筋水泥更是直接放在了河边,本来清澈的河水都变得污浊了。
王氏发展集团这次带来的,全都是家族企业的工人,穿着整齐的工作服,上面绣着一个王字,很是气派。
此时,一个戴着安全帽的眼镜男正背着双手,站在高处指点江山。
这男人身形瘦弱,但浑身带着一股阴沉气质。
“先生,这人是王家的狗头军师,叫卓不凡,他武力一般但阴险狠辣,身后带着两队家族武力,‘忠字队’和‘勇字队’,这两队人马都是家族武院训练出来的好手,我也曾经在武院里培训过。”
陈庆之呵呵:“忠勇双全,钱塘王家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圈养私人武力?”
怪不得公孙剑身为江南总督,都拿他们没办法。
那边一队王家工人正开着机器挖地基,地基已经挖到了石场的排水系统,到处都在漏水。
“快点,把这里全部切断,弄干净点,不要担心对面的矿,塌了也是好事,反正没人管。”工头耀武扬威的喊着。
陈庆之带着王断出现在他们面前。
“别挡道,你们谁啊?”
“我是王断!”
“啊,是断了手的王少啊!”工头都笑了。
那边王家军师卓不凡踱着步子来了,身后两队人马都是嘻嘻哈哈的。
“王断啊,你这名字就不吉利,说不定你妈给你起名字的时候,早就算到了你会断手呢。”卓不凡一句话就惹得全场大笑。
他这嘴跟喷了毒一样,说话太难听了。
王断低头不语。
那些王家的武士更是笑得夸张,他们都知道王断废了,而且背叛了家族,现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
陈庆之一直看着,这时轻轻一笑:“不用忍了,动手吧!”
王断不言声的拔刀,揉身而上,一刀断了那工头的右手,然后默默退回,依旧是站在了陈庆之的身后。
直到此时,那刚才还在叫骂的工头才惨叫起来。
王家忠字队和勇字队都是鸦雀无声,此时,他们才想起在武院时被王断支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