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燕飞鹰第一次犯规矩了。
上次在山语草堂,他去为那个金雀银联的刘胖子站场,正好撞到了陈庆之的枪口上。
那次运气好,先生忙着处理家事,没怎么惩罚他。
但这次不一样。
自己的手下无理取闹,而且得罪的,还是先生最看重的家人!
燕飞鹰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
陈天策也是摸着下巴头疼:“什么别说了,赶紧带着这不长眼的混蛋,去安保室,诚心认错,我想先生不至于废了你吧?”
燕飞鹰要哭了,左右看看,猛得拽出一把匕首:“老陈,来,你动手先捅我几刀,然后送我去医院……”
陈天策哭笑不得,无语的拍开他的刀:“你想什么呢?以后还想不想跟着先生了?”
燕飞鹰双目发红:“我没脸见先生,我的命是先生救的,我一家的仇也是先生帮忙报的,我怎么可能离开商盟。”
陈天策叹口气,强行拉着他:“走吧。”
就这么拉着残废的赵飞,两人神色紧张的进了安保室。
屋内,陈庆之放下茶杯,眼神平静的可怕。
整个气氛都凝固了。
然后呯的一声巨响!陈庆之一掌拍碎了身旁的茶几。
硬木茶几碎成块状,哗啦啦散在了地上。
燕飞鹰和陈天策都吓呆了,扑通一声跪下。
陈庆之一言不发。
陈天策壮着胆子,轻轻替燕飞鹰解释。
汉州是江南富庶之,豪门众多,但专业的安保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自从东剑安保进驻汉州以来,业务量突飞猛进,当初先生亲手训练出来的那批人根本不够。
“……所以被迫从本地保安公司招聘人手,这质量和素质就良莠不齐了。”
陈庆之默默听着,然后起身:“我要的是将才,不是遇到问题就各种借口的庸才,燕飞鹰,你回去收拾下东西,可以走了!”
啪嗒一声,一张黑金卡落下:“这是你的退休金!”
说完,转身就走。
陈天策大气不敢出一声,而燕飞鹰双唇颤抖,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陈庆之走到门口又站住了,语气也带着几分伤感:“飞鹰跟着我最久,不要难为他,该给的都给他!”
燕飞鹰眼泪哗啦啦的,一个大男人都哭出声了。
陈天策拍拍他肩膀,轻轻摇头。
门外又传来陈庆之的声音:“立刻帮我安排四海商盟的那个工作,我明天就去上班,任何人都不准通知,连郑万年都不许,我很想看看,如今的四海商盟,是不是已经废了!”
三年没出山,商盟规矩恐怕有些人全忘了!
一直等先生离开,陈天策才擦了把汗。
他拉起浑身无力的燕飞鹰:“兄弟,别这样,还是有法子的。”
“啊,什么办法?老陈,你快说,只要能回商盟,我什么都愿意干!”
陈天策低头想了下,最后冷然:“只有去终南山,求先生的老师了。”
燕飞鹰脸唰的一下都看不到颜色了:“不,不,我不回去,那位老师太可怕了。”
终南山某处,某个人,可以说是燕飞鹰一生的梦魇。
当年他退伍后,做了自由佣兵,有次得罪了大人物,弄得家破人亡,就是在终南山被陈庆之所救。
在那里,陈庆之亲自训练了他半年,把他打造成了超级兵王,然后悠然下山,帮他复仇。
回想当年往事,燕飞鹰缓缓起身:“你说的对,我现在就出发,希望那位老师能写个条子,先生一定会给我机会的。”
两人匆忙离去。
那边,陈庆之一脸阴郁的回了家。
家里的二老和苏晚盈都是奇怪:“怎么了,跟人吵架了?”
陈庆之怅然叹息:“不,是有个很好的属下和朋友,犯了我的规矩,我只能把他赶走了。”
苏晚盈听得目瞪口呆。
老丈人嘲笑出声:“臭小子,你这是拍电影念台词呢?什么属下,规矩?当自己是老大了?”
苏晚盈忽然想到什么:“是不是你游戏里的哥们儿?被公会开除了?”
陈庆之愕然,然后一笑:“差不多吧。”
这下苏汉生更生气了:“游戏,游戏,天天就知道玩游戏,我当多大的事呢,真是没治了。”
还在教育着,传来了客气的敲门声。
开门就看到两个东剑黑衣安保,手里捧着水果和补品。
“这是陈天策老总让我们送过来的。”黑衣安保们大气不敢出一声,放下东西,弯腰行礼。
苏汉生震惊了:“陈天策!那不是……四海商盟的会长?”
苏晚盈点头:“就是跟钱东生一起参加典礼的那个陈天策。”
苏汉生眼睛都冒出了光,下意识的就弯腰了:“这,这太不好意思了,陈会长亲自送的礼物,不过这无功不受禄,是因为什么啊?”
黑衣安保恭恭敬敬:“刚才有人无理取闹,那家伙已经被处理了。为此,我们的老大都被开除了,天策老总派我们亲自来致歉。”
苏汉生满脸放光:“客气,客气了,陈总这么忙的人,还亲自处理这种小事,受之有愧,哈哈,受之有愧啊。”
他甚至准备亲自出门送这几位安保。
黑衣安保们都吓坏了:“您别,您千万别,我们受不起!”
陈庆之在旁淡淡一笑:“爸,他们是真的受不起,您别折腾了,这点事不是应该的?”
苏汉生笑呵呵的关上门,转头又开始数落起了女婿。
“你看,人家天策会长这才叫魄力,这才叫成功人士,级别那么高的属下,说开除就开除,你小子在游戏里那点子事算个屁啊。”
陈庆之摸摸鼻子,呵呵一笑:“对,您老怎么说都对。”
现在一天云彩散,全家人都安稳了。
快快乐乐的吃了顿团圆饭,那苏老太太还嘀咕着要让晚盈再造苏家。
等把老太太安顿好了,苏汉生两口子又开始张罗起孩子新公寓的事。
一直忙活到深夜,总算是搞定了。
新公寓外,明月群星照耀。
屋内整顿一新,就是家具什么的很简陋。
除了那张陈天策亲自带人安装的新床,不但大而且软。
陈庆之坐在床上,一时好笑:这个天策,心细的很,弄了张最好的床,这是要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