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02

叶简给许愿拍了几张她蹲在水边玩水的照片。

后来许愿起身,边向他走来边笑着跟他说:“我也给你拍几张照片。”

脚下是石头铺成的路,踩上去格外硌脚。

关键是,不管多小心翼翼,都无法走的很平稳。

许愿好不容易平安来到叶简面前,结果在从他手中接过相机转身的时候没站稳,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还没走开的叶简眼疾手快地攥住了她的胳膊,许愿情急之下也凭借本能回抓住了他的手臂,这才没有摔倒。

许愿在他们默契松开手的时候舒了一口气,笑着打趣:“还好还好,没有把你的相机给摔了。”

叶简低叹了声,无奈而认真道:“相机摔不摔是小事,你没摔就好。”

他的话让许愿的心脏不受控地微微一动。

在水洼处玩了会儿,车队就继续向着翡翠湖出发了。

到达翡翠湖景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快一点钟。

停好车后,陶盛斌让大家先各自去解决午饭,四十分钟后在停车的地方集合。

景区里有很多卖午饭的小摊,各种面、馄饨饺子、煎饼手抓饼等等,什么都有。

许愿很自然地就和叶简一起去找吃的了。

最后两个人在一家面馆坐了下来。

许愿要了一份鸡丝汤面,叶简点了一碗臊子面。

然后叶简起身去开了放着各种饮品的立式冰柜,从里面拿了两盒杏皮茶和两根吸管。

“来到这边一定要尝尝杏皮茶。”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吸管扎进塑封包装。

随即就将这盒杏皮茶推给了许愿。

“杏皮茶?”许愿拿过他帮她戳好吸管的这盒杏皮茶,目光很新奇地打量着,而后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饮品。”

许愿说完就低头轻抿住吸管,吸了一小口进嘴里。

她的口腔里顿时充满了杏子的酸甜,口感很清新,非常适合用来解腻。

许愿没想到这个叫“杏皮茶”的东西这么好喝,被惊艳到的她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坐在她对面的叶简,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满意和欣喜:“哇这个!好好喝!”

叶简被她这副模样给逗笑,简直就跟一只吃到了最喜欢的小鱼干的猫咪一样可爱。

她真的很可爱。

并不是刻意让自己表现的很可爱的那种可爱,而是在不经意间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可爱。

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多可爱。

许愿确实不知道。

她坐在他对面,喝着杏皮茶,吃着鸡丝汤面,无比心满意足。

两个人吃饱后,叶简又先一步付了钱。

而且他在结账的时候又在冰柜里拿了一个瓶装的杏皮茶。

许愿在微信上把刚刚吃饭的钱转给了他,他却不收,只笑着说:“不要给我转钱。”

许愿很无奈:“哪有每次都让你付钱的道理啊。”

叶简嘴角噙笑说:“都攒着,以后你再请回来。”

“好~”许愿实在没办法,只能应下来,将欠他的饭一笔一笔记在心里,失笑道:“我已经欠你两顿饭了。”

吃过午饭后陶盛斌就拿了大家的身份证去购票了。

许愿和叶简在大厅的休息区找了个位置坐。

许愿其实很想知道叶简为什么会对这边这么熟悉。

“叶简,”许愿扭脸问他:“你怎么对这边这么熟啊?”

叶简淡笑说:“我来这边自驾游过几次。”

“几次?”许愿好奇。

叶简沉思了几秒,回她:“三次。”

许愿惊讶地睁大眼,“才三次就对路线这么熟了吗?”

叶简有点无奈地笑,“不止自驾游啊,我还跟陶盛斌的旅游团来过两次,这是跟团的第三次,区别在于前两次我是掏钱来玩的,这次是免费来玩的,而且……”

他顿了顿,告诉许愿:“我之前有半年在大西北工作,多少对这边了解些,这次我只是在旅游的同时顺便负责开车,虽然路线不尽相同,但开车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况且带路头车的并不用我开。”

许愿听完更震惊了:“你为什么会来这么多次啊?”

叶简笑了,说:“觉得这里值得多来几次。”

“虽然风景都差不多,但不同的时间来,会有不同的感受,”他沉吟了片刻,注视着她的眼睛,又道:“比如这次,给我的感受就是超出期待。”

许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叶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有明白他话语中的深意。

他垂下眼,嘴角轻勾起来。

许愿从包包里拿出一包纸巾,对叶简说:“我去趟卫生间。”

在起身的时候许愿很自然地将包包递给了叶简,叶简也很自然地接了过来。

许愿刚拐进女卫生间,陶盛斌就过来喊大家集合进景区了。

叶简站起来,对走过来的陶盛斌说:“许愿去卫生间了。”

“你先带大家进去,我继续在这儿等她,一会儿就带她过去找你们。”叶简很中肯地给出了解决办法。

陶盛斌也是这样想的。

正好这样还能给兄弟创造一点二人独处的时间。

当然,叶简并不是因为这样他就能跟许愿独处才这样建议的。

他只是觉得不该让所有人都留在这儿等许愿,而且那样很可能会让其他人产生情绪,对许愿也不好。

陶盛斌把许愿和叶简的身份证交给叶简,连同景点的门票和小火车票。

“我先带人进去了,身份证还有票都给你,一会儿你拿给她。”陶盛斌对叶简说。

“好。”叶简从陶盛斌的手中接过他们俩的证件和门票。

在分辨证件的时候叶简注意到了许愿身份证上代表出生年月日的那几个数字,是19931121。

所以她的生日是11月21日。

叶简顿时觉得还怪有意思的。

他是1990年8月21号那天出生的。

她刚好比他小三岁零三个月。

许愿回来后叶简把她的身份证交给她,又给了她一张景区门票和一张乘坐小火车的票。

在给她东西的时候,叶简向许愿解释:“他们先进去了,我带你过去。”

许愿浅笑应:“好。”

在拿上东西往入口走的时候,叶简又告诉正在戴遮阳帽的许愿:“这个小火车票等我们回来的时候还会用到一次,要保存好。”

“好。”许愿全副武装好后从叶简的手中接过了了包包。

两个人检票进入景区后又在要上小火车的时候检了一次小火车的票。

坐到小火车上后,许愿在将门票和小火车票放进包包里的时候扭脸问叶简:“你的票需要放我包里吗?”

叶简笑了下,说:“好。”

然后他就把门票和小火车的票递给了许愿。

今天的太阳很大,而且西北的紫外线格外强。

许愿在下车的时候特意将遮阳伞装进了她的大容量包包里。

到了下车的站牌点,许愿一从小火车上下来就撑开了遮阳伞打在头顶。

她回头问叶简:“你要不要一起?”

说完又笑起来,找了个更好的理由:“如果你愿意一起,我就能解放双手啦!”

叶简好笑地伸手从她的手中接过遮阳伞。

他的手握着伞柄,不动声色地将遮阳伞往她那边倾斜,确保她没有被晒到。

步行了一段路后。

“他们在哪儿啊?”许愿有些累,呼吸都变得不平稳。

叶简温声告诉她:“还有一段距离。”

“我的老天,”许愿蹙起眉,“还没走到我的脚就已经酸了。”

叶简微微低叹,说:“这边的路确实不好走,比较费力。”

他们脚下的路凹凸不平,有的地方还有开裂的痕迹,也会时不时就看到一个水坑。

四周有好多湖泊,翠绿色、天蓝色,抑或草黄色。

每一片湖泊都有独属于它的美,每一片湖泊周边都有很多的游客在打卡拍照。

“好渴。”许愿皱眉说着,就要拉开包包的拉链,想去拿她放在里面的矿泉水。

下一秒,叶简把手中的杏皮茶递到她眼前。

许愿微愣,扭脸看向他。

叶简说:“给你拿的,看你很喜欢喝。”

许愿也就不客气了,她浅笑着接过他给的杏皮茶,眉眼弯弯地轻声说:“谢谢。”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这瓶杏皮茶故意跟她作对,许愿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都没能将瓶盖拧开。

她还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顿时有点窘迫。

不等许愿开口让叶简帮忙,他就先一步将遮阳伞递给了她,“拿下伞。”

叶简说话间就已经跟许愿交换了手中的物品。

她举着遮阳伞,亲眼看到他轻轻松松一旋,瓶盖就被拧开了。

全程都没有感觉到他在用力。

许愿:“……”

这就是人跟人的差距吗?

而她的左手虎口因为拧瓶盖红了一大片,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等许愿和叶简到达他们要航拍的那片湖时,摄影师胜哥已经在工作了,一群人站在坡上,坡下的湖边有正在被无人机拍的苏柚。

她穿着一条很仙气的白裙,光着脚丫,正在湖边做很优美的舞姿旋转。

许愿小时候接触过舞蹈,知道这是古典舞中的穿手转。

旁边的女生问正目不转睛盯着苏柚的路时:“路时,苏柚是不是学过舞蹈?”

路时应了声:“嗯。”

“柚柚有古典舞的功底。”他说。

须臾,摄影师胜哥让路时下去跟苏柚一起拍。

想来是苏柚和路时提前跟摄影师说好了他们要拍双人的合照还有视频。

陶盛斌在路时下坡去找了苏柚后,就对许愿说:“下一个是你啊,提前做好准备。”

似乎看懂了许愿的惊讶,陶盛斌解释了句:“按车来的,你们车的苏柚自告奋勇第一个拍的,她男朋友不单拍,所以等他们拍完双人的就轮到你了,把你们车拍完就拍我们车的。”

“哦哦,”许愿了然,应道:“好。”

虽然她不社恐,但是让她被一群不熟悉的人盯着凹姿势,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

她左右张望了下,也没有可以放衣服和帽子的地方,直接放在地上又会把衣服弄脏。

忽而,许愿把目光落在了叶简拿的遮阳伞上。

她这才发现,虽然他在撑着伞,但他大半个身体都晒在太阳底下,而她却一直在遮阳伞打落下来的阴凉中。

不知何时,他已经摘掉了墨镜,只戴着遮阳帽。

叶简察觉到了她的视线。

他偏头垂眸看向她,然后低声问:“怎么了?”

许愿本想把遮阳伞倒过来用作放衣服和包包容器的,但她没有提这件事,而是说了一句话:“一会儿麻烦你帮我拿一下防晒衣遮阳帽还有包包什么的……”

叶简好笑地回她:“这有什么麻烦的。”

随即又有点奇怪道:“你怎么突然跟我见外起来了?”

许愿笑着否认,语调像在轻嗔:“我哪有。”

叶简也笑,打趣:“你最好没有。”

许愿提前将防晒衣脱下来递给叶简,然后就从包里拿出她随身携带的防晒喷雾,对着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一顿喷。

随后她将长发拢到肩前,又开始喷后颈。

这条裙子是方领的,也会露到一片后背肌肤,

许愿正在努力往后背上狂喷喷雾,也不管有没有喷到该防晒的地方,主打一个“只要我喷了就能防晒”。

在旁边亲眼看到她将不少喷雾都喷到了裙子上的叶简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下一秒,他主动开口问她:“许老师介意我帮你喷吗?”

许愿稍愣了下。

旋即她就直接把防晒喷雾递给了叶简,话语清浅道:“谢谢叶工程师。”

因为许愿始终没有转过身来,所以叶简并没有看到她说这句话时微微泛红的脸颊。

但,他注意到了她不自觉已然红透的耳朵。

他无声地笑了笑。

她的耳朵也好可爱,总会不听话地悄悄泛红。

叶简只是帮许愿喷喷雾,并没有用手帮忙将喷到她肌肤上的喷雾再抹匀。

他们并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她仍然在遮阳伞下躲着紫外线过于强的阳光。

可不知为何,许愿却觉得喷雾喷到的地方仿佛被暴露在了烈日之下。

灼灼发烫。

如果她回过头来,就能发现叶简认真注视着她后背的眼神。

那目光滚烫炙热,并不清白。

尽管,他始终低垂着眸子,不动声色地想要遮住眼底深处正不安分翻涌着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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