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一个无人看见的地方,楚寻搂着她飞身跳过了墙去。谭月瞬间觉得这外面的空气都比学馆的好。
因为每天午时学馆要点名,所以她们在外面呆的时间也不能太久,于是匆匆从郡令府的后墙了进去。谭月一进院,就赶紧吩
咐雨烟去给她准备吃的,又让明月准备水洗澡,楚寻去了自己的院子,想来也是去做这两件事了。
“主子,您慢点,瞧把您饿成这样,学馆难道没有东西吃么?”二人一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都惊呆了。
“有吃的,但我起晚了没赶上,你二人赶紧给我装几个食盒,我要带走。”
“主子,这糕点自是刚做出来的好吃,从今天开始,我与雨烟天天去给你送。”
谭月瞪了二人一眼,道:“你们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谭月住在了学馆么?”
“你误会了主子,我是说我们偷偷去给您送,我们的功夫你还不清楚么,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的。”
谭月想了想,觉得也行,毕竟自己与楚寻在一起,自己有些事也不方便跟他说。若是能天天见到自己的两个丫头,有什么事
也可以随时传达。但为了不节外生枝,她还是拒绝了。
“还是算了吧,从明天开始,我会天天溜出来的,你们可不要离开郡令府了,省得我来时找不到你们。”
“主子放心吧,我们定会在的。”
谭月放下手中的糕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我得回了,学馆里每日午时有人来点名。”
二人赶紧帮她把男人的衣裳拿了一套来,边给她整理边道:“那些男人就没发现你是女子么?毕竟像主子这般绝色的姿容可是
十分少见的。”
“有楚寻在,他们不会注意到我的。”
“又在说我什么坏话!”楚寻笑着走了进来。
谭月一见,道:“说你长得好看。”
楚寻淡淡一笑,道:“咱们该走了!”
后者白了他一眼,道:“我知道啊,没看到我在装扮吗?”
装扮完后,二人赶紧又从后院翻了出去。回去时那边已经在查人了。二人赶紧跑到队伍后面站好,很巧他们前面就是肖遥。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二人笑。回过头轻声道:“你们肯定溜出学馆去了!”
“你怎么知道?”谭月轻声道。
对方坏笑了一下,道:“因为我跟花影去找你们,你们并没有在房间里。说实话,是不是到哪去找好吃的了?也不带上我。”
谭月淡笑了一下,没说话。
老夫子核实完人员后就走了,众人也都纷纷散去了。肖遥与花影回过头向他们走了过来,道:“我知道有个地方的东西可好吃
了,待天黑了,我带你们溜出去。”
“你经常溜出去?”谭月忍不住问道。
众人缓缓朝自己往的地方走去,肖遥道:“说实在话,我是一点都不想来应试的,我父亲非得让我来,我不喜欢当文官,我想
当将军,可惜公主殿下是个女子,十六郡又不要将军,真是有点英雄无用武之地。”
谭月不由得笑了,道:“听闻你父亲早年也是个将军,现在是花都的郡令,他不是做得很好么,谁规定文武不能双全。”
肖遥也笑了起来,道:“你是没见过他处理郡务,大小事他都要操心,还说什么事都要当成军务来处理,丝毫不能怠慢。他的
那些手下,刚开始做事都是战战兢兢的,不过后来习惯了也就好了。我老实跟你们说,我爹他还真大字不识几个,早些年好在他有
个满腹学问的师爷,他对那师爷好得我都忌妒,跟对我爷爷一样,三年前师爷去世了,他还亲自去给人家戴孝。我嘛向来好武不好
文,他给我请了很多个先生,都被我气跑了。他便拿着他早年上战场的刀,追了我几条街。”
这下连一向不言笑的楚寻都被他逗笑了:“这次蜀郡是选文官,你来做什么呢?”
“我不来不行啊,我老爹他说了,要么我来应试,要么一个月不能出书房,我想了想,来蜀郡玩玩总比呆在书房强,还可以多
认识几个朋友。而且听说过几天,其它郡的郡令都要到蜀郡来参拜公主殿下,我爹当然也会来,所以我也不敢离开学馆。”
“你还挺怕你爹的。”花影笑道。
“不是怕,我爹只有我一个儿子,我只是不想让他难过。他年纪也大了,早些年跟着先帝上战场受过很重的伤,差点没救下
来。后来便落下了病根,听说也是那次,先帝便册封了他为花都的郡令,先帝说花都是人间仙境,可让他好好养伤。这些年虽说他
弃武从文了,但只要喝点小酒,他便会拉着我滔滔不绝讲着当年上战场的事,我想我为什么想成为将军也跟他有关。”
四人在湖边的凉亭里坐了下来,一阵风吹了过来,肖遥深吸了一口气,道:“好香的桃花味,这个时节怎么还会有桃花香。”
“对啊,我也闻到了,好香!”花影也闭上眼睛呼吸着。
楚寻看了看身边的谭月,不由得有点心虚,赶紧转移了话题:“呆会打算怎么出去?”
肖遥睁开眼睛,道:“你们不是已经溜出去过吗?”
花影忙道:“我可不会翻墙。”
“这包在我身上,一看阿离也不会,林兄负责带他出去,我便带你。”
“那要不咱们现在就走吧!”
花影话音刚落便引来了三道不解的目光,真没想到,这不太爱说话的美少年,一说起溜出去玩,竟然比他们仨还积极。
“这大白天的溜出去,你不想参加应试了!”肖遥瞪了他一眼。
花影苦笑了一下,道:“其实我对这次应试真没有什么信心,你也看到了,我们商家子弟走哪都不受人待见,能不能见到公主
殿下都还是问题,反正都做了这么多年的商人了,早习惯了。是我父亲硬要我来应试,我们家世代为商,父亲做梦都想出仕,可惜
没有机会,这次公主旨意一下,他可是高兴了几个晚上没睡着。我也不想让他失望,便与几个好友一道来了。”
肖遥转向谭月与楚寻,道:“话说你们二人为何会千里迢迢从琼海赶来呢?就为了应试当官?”
楚寻看了看谭月,道:“对!我们不是为任何人而来,完全是为我们自己。我们想作官,为造福一方百姓。你们既然来了,
还请你们也抱着和我们一样的态度来对待这次的应试。”
“对啊,是金子总会发光,不要因为人家给了你一点颜色瞧,就失去了自己的目标,这些当官的你看不惯,那你就自己爬上
去,做个让自己让百姓看得惯的官。”谭月坚定地说道。
肖遥不由得笑了,道:“真没想到阿离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凌志,看来这次蜀郡郡令之位,你们二位是志在必得了。”
“志在必得不敢说,但我们会全力以赴。你们也一定要有信心,要相信自己,只要有才,这世上总会有慧眼识珠的人存在,不
要灰心。”
“既然阿离都这么说了,我们不全力以赴都要说不过去了。”花影笑道。
四人相视一笑,肖遥又道:“其实这次来应试的我大至看了几眼,还真没几个真才实学的,就那王远,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我溜出去的这几天,几乎都可以看到他带着一群跟班往那醉花楼跑,这次应试有点悬,若是公主殿下被蒙了眼,再挑到那些不靠谱
的世家子弟,这蜀郡怕是迟早还会腐烂。”
谭月不由得笑了,道:“倘若你中了,让你当这蜀郡郡令,你会如何?”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像我这样的也当不了郡令,但是若让我去掌管汪富贵留下的几千精兵,我倒是很乐意。”
楚寻喝茶的手停了一下,谭月一见,脸色一白,这事她还没跟楚寻说,今日却被肖遥说了出来,想来楚寻心中定是不高兴
了,他是否会对她产生戒心。
“据我所知,汪富贵留下的兵,公主早已解散到修建水库的队伍中去了。”谭月道。
“所以我才觉得可惜了,这十六郡好不容易养出个几千兵力,就这么没了,若是十六郡有自己的兵,这山匪哪敢这么嚣张。若
是我手上有兵,我定能保这十六郡平安,就是你们琼海的海贼,我都要打到他们老家去。”
楚寻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听对方这么一说,不由得乐了,道:“等你见到公主,不防一试,说不准会得到她的支持。我也
觉得十六郡是该有自卫的能力。”
花影也觉得对方说的对,便道:“对啊,公主身为女儿家,不善战争,又长年住在京都,她的十六郡成什么样了也不太清楚,
兴趣来了便来逛逛,所以她是指望不上了,我们得自己成长起自保的能力。”
谭月讪笑了一下,看了看楚寻,对方嘴角抽搐了几下没笑出来。
“这话不能这么说,先帝在世时,这十六郡可是清廉得很,我父亲说这些人是欺负公主年幼。但我父亲也说了,是雄鹰的幼儿
总有一天会飞向蓝天的。这不她就出京了么。寻常人家的女子,她这个年纪还在自己母亲身边撒娇呢!说实在的,我倒是很佩服
她,小小年纪就这般运筹帷幄,汪富贵养了这么多私兵,我父亲虽也听说了,但却不敢动他,公主一来,就将他一锅端了。还有你
们听说了没,她竟然能将源江的水以垂直的状态引出来,那源江两边可是鸟儿都立不住脚的,我这次应试完后,一定要去看一下,
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东西。”
楚寻看了看身边的谭月,他进入花都后,也听说了谭月造水龙从源江引水的事,这事怕是天下无人能行,但她却真真实实
将水引了出来。这样一个有才华的人,却是女儿身,若是男儿,她便会是南国的储君,也就不会有他们楚家什么事了。
不管是不是因为她的身份与她背后的势力,他都要娶她为妃。
“我也想去看看,我们到时一起去吧!”
谭月尴尬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楚寻,再转向另外两人,道:“我们就不去了,来时已经是去过了。”
“那好,到时我们俩一起去。”肖遥看着花影说道。
谭月有些心不在焉地喝着茶,她总觉得楚寻看她的眼神不对。岳叔叔说的对,好在她是个女儿身,不管做什么都可以打消很
别人的顾虑,楚氏一族也不会对她太过设防。
正在这时,林子虚脸色苍白,匆匆忙忙跑了过来,道:“你们还坐在这里聊天,南堂出事了,王远被人杀了。馆长下令把仇无
情抓了起来,说是他杀的王远。”
四个睁大眼睛看了他半晌,赶紧放下手中的杯子,匆匆往南堂赶去。
南堂早已是人山人海,众人去时挤都挤不进去了,好在有肖遥在前面叫路:“让一让,大家都让一让。”
众人一见他,纷纷让开了一条路来,众人终于算是挤到了面前。所谓人比人气死人,这南堂竟然会有像王远住的这种独立的房
间,还带着个小院子。
仇无情被五花大绑绑在了屋檐下。而胖馆长带着夫子们在房间里面,胖馆长吓得脸都白了,众人都知道明郡郡令王权是个厉害
角色,是个有仇必报的主,若让他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学馆里,还不得找人拼命。就算是找到了凶手,自己身为
学馆的馆长,也是难辞其咎,这老命怕是保不住了。
“馆长,这事老朽有一计。”身边一位老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轻声说道。
“快说!”
“这事赶紧上报给公主殿下,有殿下在,相信王郡令不敢胡来。完后将仇无情交给王郡令处置。”
“就这么办,赶紧去处理。”
谭月一见侧过头问边上的林子虚,道:“有人见仇无情杀人了吗?”
林子虚摇了摇头,道:“这倒没有,但仇无情早上与王远吵架的事却是众所周知的。”
“那馆长怎么就断定是仇无情所为?”
“说来这仇无情也是倒霉,点名时大家都在,就他不在,他说是自己闹肚子,去了茅房,所以没来得及赶到。但这又没有人给
作证,我呆在房间里也一直没见到过他,直到隔壁的人来叫我,说是我室友出事了。”
“王远是什么时候死的?”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夫子说点名时他还在的。”
“也就是说你一下午都没见到仇无情?”
“是的!”
谭月沉默了起来,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位夫子,跟边上的侍卫说了几句话,侍卫便要将仇无情押走。
谭月一见不好,忙大声问道:“你们这是要带他去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