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听后背后冒了一身冷汗,天楚与北冥向来有战争,每次都是两败俱伤,这新冒出来的国家却接连占了他半壁江山,可见实
力已是天楚都及不上的了,对方何时会转过头来对付天楚?
朝会上正在讨论这事,突然皇宫的钟敲响了,这个钟是设在皇城外的一个大钟,用来通报他国传来的通国文书用的。
楚帝打开一看,这是一道新帝登基的文书,是向各国通传新起之国的国君谭月已于南越皇宫登基称帝一事。
谭月,楚飞一看到这三个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谭月不是死了么,怎么会跑到流放城去,还登基称帝了。
下面的人不知所措地看着上面的楚帝,他脸色苍白如纸。
“不可能,这一定是弄错了!”楚飞有些失态地说道,下边立着的太子赶紧走上前来,拿过楚帝手中的文书看了一眼,脸上的
表情丰富多变,一会惊,一会喜。
“真是她吗?”楚飞有些失神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道。
楚寻点了点头,道:“是她没错,这上面写得很清楚,南国遗孤谭月,于南越皇城登基称帝,尊国号为天,定为天国。”
下面一片喧哗,议论纷纷,这谭月做了天下人都不能容忍之事,一个女人竟然登基称帝了。问题她还是天楚家的媳妇,只是
早几年便已经入了楚家太庙,当年谭月去世具体的事大家都不知道,但也心知肚明。但她怎么突然又活过来了,而且看这架势,
是要报仇来了。
众官员开始主战,毕竟谭月若是打到天楚来了,大家都活不了,因为当年逼死她时,众人都心知肚明,却没有一个人出面进
言帮她一下。南明帝就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主,想来他的女儿,也不会是个善茬。
谭月坐在案台上看着一副地图发呆,老胡与各将领坐在下面,她现在可谓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眼下就是计划着如何以最
少的损失拿下北冥。
“主公得尽快拿主意了,虽说天国现在兵强,却少有战马,现在的这些战马,都不是太得力,但若是让北冥回过神来,与其他
几国联盟,咱们要吞下它,就得费不少劲了。”老胡说道。
谭月转向其中一位彪形大汉,道:“北冥将军,你曾是北冥人,可知道有什么近道可通过北冥直到辽野么?”
“回主公,确实有一条,但极不好走,多是山路,无法大量人员通过。”
“若让你带领五万人通过北冥到达北冥,需要多长时间?”
对方一愣,道:“五万人太过招眼,若是要平安到达辽野,怕是不易。”
“若是朕在前面用兵将北冥军队的引过来,你们白日休息,夜晚赶路,需要多久到达辽野?”
“一月后,便可到达辽野。”
其中一位将军看了他一眼,道:“北冥将军这话怕是不妥吧,本将乃月国人,深知从此地到达北冥最少得一个月,还得赶紧,
北冥将军却说一月便可到,而且是夜路,也这太过狂傲了吧!”
北冥闲看了看月萧,再转向谭月,道:“臣可立军令状!”
谭月抬了抬手,道:“无需,朕给你一个半月,你到后从我们的人手里接过马匹,赶往北冥边境,八月十五那天,我们两边
共同发动总功。前后夹击将北冥一举拿下。具体战况就由各位将军与军师决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朕只要结果,就是以最少
的损失,取得最大的结果。”
“喏!”
谭月抬手示意众人坐下,然后起身走了。
回到宫里已是夜幕,案台边坐着的男人听到脚步声淡淡一笑,这熟悉的脚步声纵使他不抬头也知道是谁。
谭月走到姬无忧身边坐了下来,对方自然地张开手臂将她搂在怀里,道:“今日怎回来晚些?”
谭月半个身子往他身上倒去,道:“这不要正式攻打北冥了么!心里却还是有点慌。”
姬无忧抬手轻轻抚过她紧皱的眉头,道:“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谭月没说话,姬无忧除了给她提供资金与粮草外,从不过问她政务上的事,她知道对方在回避什么,定是怕她多心。
当年她带着他到宣城来时,处处防着他。对方那么聪明,又怎会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所以再没干涉过她的决定。几年时间相处
下来,她宁可相信对方对她是真心的。
姬无忧的商业遍布天下各国,所以谭月用兵,几乎不会出现粮草不足的隐患,在她决定要攻下那座城池前,姬无忧就已经为
她准备好了粮草。而且这天国的士兵,不止有月银,牺牲了的话,家人还可领到朝廷给的抚恤,在这战乱的年代,天国就好比一道
光,世人心中向往的希望。
王裳听到谭月在南越登基的消息时,她正在路边化缘,眼中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发不可收拾。感谢上苍,她还活着。
这些年她虽说已经出家,但却一直很自责,当年若不是她去求她,公主就不会顶撞楚帝,也就不会落个突然薨世的下场。今日
知道她还活着时,她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大哭一场了。
谭月是她的劫,当年若不是她带着自己去见了岳冰,或许她的一生不是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但她却从未后悔过,岳冰是她这
一生唯一的执着,有了这份执着,才觉得没有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天国二年八月十五,北冥进行了最后的反抗,战火足足燃了三个多月,终于在年关就要到来时,北冥彻底亡了,历时两年多的
战乱暂时结束了,天国成了当今天下最大的国家。
楚帝接到边关传来的奏折时,惊得从龙床上掉了下来。他对谭月做过什么事对方定是清楚明白的,以南帝那性子来算,南宫
离定是不会放过天楚的,毕竟这天楚江山本就是她南宫家的。
比天楚国还急的,还有一国,就是乌蛮。眼见天国都打到家门口来了,你说他能不急么。
当初四家大国共分天下,可随着天国的飞速升起,已经打破了这个规则,瞧着天国女帝的架势,大有一统天下意思。而天国现
在的实力,是他们任何一家都无法与之抗衡的。只有联盟方才有一线生机。
于是乌蛮的使臣一月后就到了天楚,还有一拔去了雪国。天国虽然强大,但若是他们三国联盟的话,天国就在他们三家的包围
圈内了,三家共同发力,天国就算是再强大,也不能敌他三国之力。
天还未亮,楚帝便急急召来了太子,楚寻当初迟迟没有定下心来,原因很简单,那是他还不知道南越的女帝到底是不是南宫
离,现在派去的人已经回来了,确定无疑,那个女帝就是他的妻子谭月,他已经让她死过一次了,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
她有事。
楚帝自是已经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谭月早已不是以前的南公主,她现在是天国的国主,以她的手段
来看,他日攻进了天楚,我楚家她必然是一人都不会给留下,你是天楚未来的国君,万不可妇人之仁,你若是当初听孤的话,将她
除了,又何来今日之患。”
楚寻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道:“儿臣没有下手,父亲不是亲自让人动手了么,若是当年父亲没有指使人去害她,她又
怎会为了自保而成为一国国君?”
楚帝愣了一愣,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还在怪我当年命人杀了她?你难道没看出来,有没有当年之事,她照样会登基称帝,
你以为她是离开的这几年养的兵?她会有那么强大的军队,定是很早前就已经在筹谋了,我的傻儿子。”
“就算她早就筹谋也是为了自保,我已经让她从我眼皮底下死过一回了,不会再让这事发生第二回,父皇也说了,天楚将来是
要到儿臣手上的,儿臣不会出兵攻打天国,更不会与他国联盟。所以父皇,这事您就不用操心了,儿臣自会处理,听说你近来龙体
不适,便留在殿中休养吧!”说完行了个礼,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帝气得脸都白了,他怎么就生下了这么一个情种,作为天楚的太子,是万不可心软的。可是现在的他,早已被自己儿子架空
了,除了那龙椅上还坐着他外,他已经再没任何东西可证明他还是天楚的主人。
大年初五刚过,天国便飞速朝着乌蛮打了过去。看来乌蛮想与其他国联盟之事,天国早已想到,否则不会这么快就攻打乌蛮。
谭月确实是几天没睡,若是这三国联盟,就形成了对她天国的包围,纵使她再兵强马壮也不可以全身而退。所以她让众将整
顿了一下军队,一开年就对乌蛮开战了。
消息传到天楚时,乌蛮已是丢近十城。天国自攻下北冥后,军队愈发壮大了,辽野的战马源源不断,她的骑兵迅速括到了二十
万之众。
天国军队军纪严明,进城的队伍不可扰民,不可烧杀抢,所有的天国土地,都不再是贵族手中的东西了,它平分给了百姓。对
于这乱世来说,她就是一个上天派下来的神,世人开始接受了女子当政的事实。
攻到乌蛮的平湖城时,大军停止不前了,因为平湖城是乌蛮最易守难攻的城池。一路打来,谭月都是亲征。她的营帐都是随
军走的,老胡作为天国的帝师留在了京都,谭月手下的文才武将很多,而她也是知人善用,所以她也没有后顾之忧。原本她是想
让姬无忧留在京城,可对方不同意,说是担心她的安危,但谭月明白,担心她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为了避嫌。这些年来,姬无忧
对她的朝政没有丝毫的染指。
只是她一直想要告诉对方,这些年相处下来,她已经不怀疑他了。
大元帅莫林原是雪国武将出身,因家族战功再盖主之事受了牵连被流放到流放城,他的作战方案连老胡都啧啧称赞,莫林年过
六十,家中儿女都因那场灾祸离世了,当初谭月请他出山时,他只提了一个条件,就是有生之年打到雪国时,雪国皇族交由他处
置,谭月答应了。因为看到他便会想到已故的岳阳,所以对他很是信任。
其次便是北冥将军,与月将军,他们都是流放城出来的。都是武将出身,打起仗来毫不含糊。
还有派往驻守雪国边境的胡安,驻守天楚边境的胡平,他们是老胡的儿子,谋略作战自然不差。谭月分了近半的兵国去守这
两地,又急着攻下乌蛮其实还有一个担忧,便是担心雪国与天楚突然向她发难,若真这样,她就是后背受敌。好在这两地并没有接
到异常的信息。
大军在离平湖城不远的地方驻扎了下来,第二日一大早,敌军竟然派来了信使,还指名要见谭月,众将大怒,若非两军交战
不斩来使,早就将对方杀了。
却不想对方从背上拿出一物,道:“这是我们将军让在下交给天国陛下的东西,说是陛下见了,自然能明白一切。”
莫元帅看了看对方手上的马鞭,将信将疑。但最后还是让人送去给了谭月看,谭月一见,瞬间泪目,这马鞭她太熟悉了,这是当年她骑惯了岳冰的乌风后特意配的马鞭,后来岳冰去战场了,她便将这马鞭送给了他。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岳冰。只是时隔
多年,这马鞭为何会出现在一个小兵手里。
“来人在哪?”她激动地问道。
“回陛下,在元帅帐中。”
谭月几乎是飞奔着出去的,还没进帐,便看到了帐外的乌风,没错,这就是当年岳冰的战马,她骑过,自是熟悉的。
抬起颤抖的手抚过乌风的头,那马与她熟悉,竟然拿头蹭她。不会错了,这就是岳冰的战马。
众人见她进来,赶紧纷纷跪下行礼。
来使也赶紧跪了下来,道:“陛下果然天人之姿。”
谭月抬了抬手,示意众人起身,她打量了对方半晌都不记得自己在哪见过他,来使见她疑惑,便道:“陛下没见过小人,但
小人却知道陛下,小人是将军的副将,偶有一次见将军在画画,便看了一眼,那画中之人就是陛下您。”
“你家将军可姓岳”谭月激动地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