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炼三人很快便一人提着两桶白色染料回来了,随后在景页吩咐下,将整个房间内的一切事物全部涂白了。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天花板……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失去了颜色,而此刻窗户已然被关上了,为了照明,屋内已经点上了几根纯白色的蜡烛。
王芸有些忐忑的环顾着四周,她能从这种纯白的环境中感受到一丝隐秘的氛围,但她并不清楚景页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会导致什么。
在确认房间里的一切事物已然被染成白色后,景页便对着其他三人道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需要和桂大人在这间房间里单独谈谈,你们出去后,不管听到房间里有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
白炼几人在听到景页的话后都有些不放心的看着他,即便是白炼跟约翰神父,此刻也看出来了景页的不对劲,但一想到自己才对景页说过信任他的话,还是点了点头,听话的退了出去。
房门被严严实实地关上了,不大的房间中只留下了跪坐在地上的桂若文以及表情极为平静的景页。zusi.org 狐狸小说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被完全涂白的缘故,原本被点燃的白色蜡烛应该散发出暖黄色的光芒在此刻却没有了颜色,光线很轻易的就融入了周围纯白色的环境中,看不出分毫区别,这就导致在桂若文看来,周围的家具与墙壁像是自己在发出纯白色的光芒一样,颇为奇幻。
“你……你要做什么……”
桂若文看着景页那微微发亮的瞳孔,身体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的往后瑟缩着。
景页的目光并没有与之对视,而是始终落在他那颗略显秃顶的脑袋上,眼神中所透露出来的好奇则是越来越浓烈。
他缓缓地坐在了桂若文的面前,像是在对老人的脑袋单独对话一样,轻声说道
“说到底,其实你已经明白了一部分世界的真相,但是这并不够,甚至你都没意识到你已经明白了哪一部分,但我不同,我已经意识到了我手中正握着通往一切事物答案的钥匙,而我在某一扇门中也看到了所有人的结局,尽管我已忘记了看到的内容是什么,但我能确定的是,我需要去改变这个结局,所以不管付出何种代价我都必须尝试。”
桂若文听不懂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话,但他却能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到一种几乎是狂热般的坚定。
“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你别过来!”
此时的桂若文已然是披头散发的靠在墙角了,他已经退无可退,而景页仅离他不过一尺远,他似乎都能感觉得到景页那诡异灼热的鼻息不断喷吐在了他的脑门上。
不知道是不是桂若文的错觉,似乎是在桂若文眨眼的瞬间,景页那双眼睛突然睁大了许多,但并不违和,更让人在意的是从他那眼眶中似乎正有丝丝缕缕的光线如同流水一般流淌出来。
“……要做到这一切,我必须得先跻身于那里,至少得达到足够能留在那里的程度,而这一切的前提,便是我必须得让它给予我的印记成长,所以我需要一些养料。”
景页的声音依旧平静,平静到听上去都失去了真实感,这加剧了桂若文心中的恐惧,但当他试图伸手推开凑得越来越近的景页时,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失去了控制,就像是面条一样无力的耷拉在身侧。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放开我!你……你……”
很快,他便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声音逐渐发不出来了,甚至就连鼻音和喉管中的气息声也一同消失了,但诡异的是景页并没有作出什么举动导致他变成这样的,甚至他都没有感受到自己喉咙与口腔有什么异常。
这变化更像是一种……从根本性的“剔除”。
将“发出声音”从桂若文的认知与理解中完全“剔除”。
“我应该……怎么发出声音?”
这是桂若文脑海中此刻的问题,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这种不对劲了,因为他始终都无法回想起自己应该如何发声,对于自己喉咙与舌头的操控方式已经完全从他的认知中被剔除了,就像是从未拥有过它们一样。
恐惧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桂若文的内心,他发疯了一般甩头蹬腿,可完全无济于事,他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更多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被剔除,甚至他都感觉到了自己的眼眶处,正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往外流淌着,这迫使他用力闭紧了双眼,试图阻止那些正在往外流淌的事物,可依旧于事无补。
景页平静的看着眼前疯狂挣扎的桂若文,眼瞳中的微光正以某种规律不断闪烁着,而他的喉头处正一下一下的耸动着,同时还不断发出“咕咚”、“咕咚”的吞咽声,就像是在啜饮着什么一样……
此时门外三人正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白炼不断地在门口走来走去,时不时还会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可里面却静谧无声,就连谈话声都没有,就像是景页在房门关上之后既没有走动,也没有说话,仅仅是看着桂若文一样。
“急死我了,景页不会出什么事吧?”
白炼几次想将门推开一条缝看看,但一想到景页之前说的话,他还是强行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转头看向王芸,却发现她正有些出神的看着墙壁上的某处藤壶发呆,并没有理会自己的话。
“啧”了一声,白炼暗暗在心中腹诽了几句王芸此刻对于景页的情况竟然一点都不着急,是太过信任景页的表现后,便再次将耳朵贴在了房门上。
王芸其实并不是在发呆,而是在跟古老者交谈着,具体内容自然是跟景页此刻正在做的事情相关,但不知道为何,王芸能明显地感觉到古老者这次的态度变得非常收敛,或者说……谨慎……
对于景屋内正在发生的事情,它只是模糊地说了几个王芸听不懂的词,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到最后直接用沉默来回应王芸的追问。
“掠夺思维?通过某种办法来吸收对方脑海中某种形式的电流?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王芸在心中有些烦躁地思考着古老者刚刚说的内容,但却毫无头绪,就连话中的词语都没办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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