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闻言瞬时来了精神,莫不是允礼与她一般,重生了?
年世兰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将手中的茶盏放回了在旁伺候的颂芝手中。
“脑中有何东西?说来听听。”
年世兰静静等着允礼说,是不是与上一世相关的事。
可允礼脑中的东西,却让年世兰百思不得其解。
“臣弟头疼难耐之时,脑中忽然有人在说话。
那声音告诉臣弟,说”
允礼顿了顿,年世兰也不催,就那样静静看着他。
允礼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继续说道。
“臣弟说了,兰姐姐一定不要生气。”
在得到年世兰点头应允之后,允礼才继续道。
“那声音跟臣弟说,臣弟日后会遇到一女子。
只是那女子,会害的兰姐姐家破人亡。”
允礼说完这句,又立刻道。
“兰姐姐若是生臣弟的气,臣弟今后便不敢再说与兰姐姐听了。”
年世兰愣了愣,忽然笑出声。
“瞧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那声音可有告诉你,那女子是谁?”
允礼见年世兰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不由在心中慨叹到底是出身武将世家的女子,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势。
他放下心来,说话也随意了起来。
“并没有告诉臣弟是谁,若是臣弟知道是谁,定要远离她的!
兰姐姐放心吧,你对臣弟的好,臣弟是记在心里的,臣弟绝不会背弃你!”
年世兰心内五味杂陈,上一世的允礼,在胤禛登基时早已成年。
他又是先帝在时所喜爱的小儿子,听说先帝在二废太子之后,一度想将皇位传给允礼。
只是那时允礼还不具备能在群狼环饲的环境下活下来的能力,就被胤禛夺取了皇位。
上一世先帝是如何薨逝的,年世兰猜也能猜到几分。这一世,连猜都不用猜。
允礼紧接着说道。
“臣弟只觉这一切很荒诞,所以臣弟不确定,
是不是真如兰姐姐所说,臣弟摔坏了脑子
会不会是臣弟的幻听”
允礼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惹得年世兰瞪圆了眼睛,“咯咯”笑了起来。
年世兰笑够了,才忍着笑意道。
“我都不觉得荒诞,你这亲历者倒觉得荒诞。
今天兰姐姐就教你,你要记住,
任何时候,都不能对自己产生怀疑,知道吗?
既是你经历的,那便定是真的。
若你总是疑惑真假,便会陷入一个总企图辨别真假的陷阱里。
你瞧瞧我,我可从不对自己的所为产生疑惑。”
外头太监进来禀报年世兰,说温太医回来了。
年世兰道。
“快请温太医进来,先给允礼看诊再说。”
温显卿风尘仆仆,一头扎了进来,见了年世兰,正欲下跪行礼,年世兰一抬手道。
“温太医免礼,还是先看看允礼伤势吧。”
温显卿也不坚持,顺势站起身来,向前两步,只拱了手道。
“微臣遵命。”
年世兰走到一边坐了下来,看着温显卿坐在允礼床边,查看他的伤势。
温显卿为允礼查看伤势,不断传来允礼“嘶”“嘶”的忍痛呼气声。
好不容易检查完,允礼眼泪都快疼出来了,眼巴巴瞅着温显卿,一副可怜巴巴又委屈的模样。
温显卿看着这个与自家儿子差不多大的王爷,不由耐了耐性子,拱手道。
“王爷恕罪,微臣刚才为您检查伤势,多有得罪。
只是微臣若不如此动手动脚,便不能很好的为您查看。
好在您没伤到骨头,只是拖到了皮肉。
太医院的药物,可使伤口结痂愈合,但论祛疤,
总还是有些不尽人意。”
允礼过了疼劲儿,面色也终于恢复了一贯的样子。
“劳烦温太医了。本王听华妃娘娘说,温太医有自己配制的祛疤药。
华妃娘娘那会子也命人拿了些过来,不知本王能不能用?”
温显卿道。
“回禀王爷,那药是微臣为翊坤宫的宫人所配,药效虽好,却见效慢一些。
王爷这伤口颇大,恐怕那药不能很好的使王爷的伤痕恢复如初。
微臣还要另外配药给您,微臣虽不能保证您左臂如初,但定能取掉绝大部分伤痕。”
允礼惆怅的盯着头顶的床帏。
“你说本王怎么就这么倒霉呢?那奔驹是本王经常骑的马儿,
没想今日发了性子,本王竟也制不住它。”
温显卿道。
“王爷,微臣来时已听小太监提起此事,微臣刚才正想着,
王爷的伤势已经看过了,微臣想看看那马儿才好心中有数。”
年世兰替允礼应了,又着小林子带着温显卿去御马园看马。
过了许久,小林子才带着温显卿回来。
温显卿一进来,为难的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允礼,年世兰会意,说道。
“本宫瞧着允礼似是困乏,温太医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允礼想说自己不困,可是对上年世兰的眼神,他便知道自己必须“困乏”,只好眼巴巴看着温显卿随年世兰出去。
温显卿在另一个屋子里,对年世兰道。
“微臣刚才去查看了那匹叫奔驹的马儿,表面上它看着是无恙的。
微臣也探查了今日喂给它的草料,那草料里也没有任何东西。
只是微臣仔细查看,发现马儿的眼睛里如人劳累一般,布满了红血丝。
娘娘须知,马的眼睛极少有白眼球,可是这匹马的眼睛似被蒙上了一层雾。
那极少的部分白色,也是红血丝满满。
这种症状,极像是马儿在过度亢奋之后的状态。
但微臣无能,不是专门给兽看病的大夫,不能很好的判断它的状态。”
年世兰道。
“罢了,这事就当是个意外处置便好。也许那人的目标不是允礼,
只是允礼倒霉,是个最好的借口而已。”
温显卿默了默,说道。
“娘娘的意思是,马儿被人动了手脚,只是那人想害的人,也许只是饲马之人?”
年世兰点点头。
“嗯。不过,依本宫之见,那人最后的目标,可能还是本宫。”
这话叫温显卿摸不着头脑,又不敢贸然再问,只能沉默概之。
而年世兰则想,这是有人盯上了周安海。
这次不成,定还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