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黑色石头”四个字，刘江的脸明显一僵。他颇为不自在的转开视线，故作轻松的干笑两声：
“方老哥怎么也这么问，我是真不知道…”
“就这一次机会，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早就猜到他不会痛快说实话，方振邦一脸平静的打断他的话：
“到底是一块破石头重要，还是你们刘家人的命更重要！说不说实话选择权在你，反正我也不会失去什么。”
看出他的认真，刘江脸上的假笑渐渐消失。他垂下比绿豆大不了多少的一双小眼睛，眼底尽是挣扎。
老小子还挺能撑！
方振邦神色微动，轻叹口气装模作样的站起身：
“我也是顾念咱们老友一场，不想看着你刘家出事才问问。看刘老弟的样子肯定是不方便说，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就先回去…”
“别走！”
刘江那双胖手又下意识的探手去抓，被早有准备的方老爷子及时躲过。
“你这是添的什么新毛病，不抱着人就不能说话了是不？”
“我只是…”
胖老头儿尴尬的缩回胖手，抬起头“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方老哥你可不能不管，不然我们刘家…我告诉你就是了！”
“你那是什么恶心表情，赶紧收回去！”
方振邦嫌弃的直皱眉。把椅子往后拽了拽，这才重新坐下。
“说吧，我听着。”
差点被骷髅鬼要去半条命，刘江想想就怕！老方头说的对，瞧那怪人的劲头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保住自己和刘家人性命！
他又挪了挪颤颤悠悠的大屁股，找了个舒适的角度坐着这才轻叹出气：
“你也知道我们家最初的根基大部分在国外。大概在二十年前吧，当时我很大一部分业务受国外金融危机影响全部血本无归！我是又急又气但又没办法，为摆脱困境只能开口四处借钱。方老哥你也清楚，你辉煌的时候多的是人锦上添花，可一旦落魄平日里那些称兄道弟的人个个避你如蛇蝎！人心向来如此，换作我也是一样，所以我也不会记恨他们…最后还是老哥你和老陈借给我一笔钱，这才助我脱离那时的困境！”
他这么一提方振邦也记了起来。
他了解刘江这个人。虽然有些时候心思的确不怎么正，但从根儿上说倒也不是坏人。因为一些业务的高度重合，他那时和自己斗的正厉害，相当有傲气的俩人当时谁都不服谁！所以当刘江拉下脸亲自求助的时候，他立马明白对方肯定是真遇上了困难。双方竞争归竞争，但不存在恶意关系。虽然当时有很多人劝他不要多管闲事，但他最终还是选择帮助刘江。
“那么多年前的事儿了，不提也罢！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捡重要的说，听完故事我还要回去补个觉。”
“成成成，我捡重要的说。”
刘江这会儿也只剩下陪笑的份：
“在那之后不久，我拉斯维加斯的一个收藏家朋友约我去他家中做客，正是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你们口中的“黑色石头”。”
“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该称呼它为什么，只从表面外形来看它的确很像一块圆润光滑的鹅卵石！那块石头虽然看着平平无奇，可一旦入水就能散发奇异香味，而经它浸泡过的水也会变成奇药，一旦饮下可治百病！”
方振邦也是头一次听说世间还有这等奇物，心说胖老头子该不会是故意夸张吧…不过看他语气真切神情自然，再说他现在是有求于自己，又事关他们老刘家人的性命安危，总不至于到了现在还说瞎话吧。
他并不插话，打起精神继续往下听。
说出这些的刘江抬起头，想看看他反应。不过令他失望的是老爷子似乎并不在意，表情一点没变。
他挠挠没剩几缕头发的秃脑袋，抠着又短又秃的指甲继续道：
“那位收藏家朋友告诉我，这块石头不仅可以当做药用，而且经过他用各种精密仪器检测，石头中似乎含有某种不知名的力量。他之前已经亲自试过，这种力量很神奇，甚至可以影响周围人气运。那位朋友半辈子孤身一人，朋友也没几个。我当时碰巧救过他一命，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于是就把那块石头当做感恩礼物送给了我。”
能治百病，还能改变气运…这些话术听着和那些江湖骗子简直一模一样！方振邦对此嗤之以鼻并不相信，但仍旧耐着性子。
“我起初也是有点不信，但自从将那块石头带在身边后，之前受到影响的生意的确突然好转！也就是在那时国内经济开始发展，我当机立断选择回国，事业也一年比一年蒸蒸日上！正是有了那块石头后我才一步步走到今天，我相信这些运气都是它带来的！”
想到当时的种种刘江不免唏嘘，说到最后甚至有点激动。
听到这里方振邦总算有点捋顺了：
“所以当那怪人要石头时你一直故意装傻，不想因此断了刘家的财路！”
被点破的胖老头儿垂头不语。
“好啊好啊、你可真是个好样的！”
方振邦简直要气笑了：
“为了一块破石头竟然连命都不顾，我看你真是挣钱不要命了！怪不得人们都叫你老财迷，你是挣钱没够啊！”
“我、我也是为了孩子们…”
刘江本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发现方振邦脸色不善，最后没了声音。
“宏杰他们知不知道？”
“他们谁都不知情，更不了解情况。”
“那石头在哪儿？在你家还是公司？”
“都不在，被我藏在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刘江目光游弋，有些犹豫。
方振邦想想也对。那怪人那么厉害，石头如果真在家里或者公司，怕是早就已经被找了去！这老家伙心眼儿多的很，又一直疑心重，哪怕是家人也不会全然相信。
人家不想说他也不好逼。
于是站起身：
“好吧，我也不逼你。东西毕竟是你的，怎么决定自己想好了再来找我…老伙计我最后奉劝你一句。究竟哪头轻哪头重，要尽快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