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能提供的线索也只有这些,张甜见再也问不出别的有用信息就遵守约定把它收了,等日后交给阴九和阴十二,也算帮他俩完成kpi。
这恶鬼身上背着十几条人命,放到阴间绝对是重刑犯,煎炒烹炸限定礼盒套装肯定都会体验个遍。
张甜最后不放心的又检查一遍,确定周围再无任何危险这才把结界撤下。下一瞬,倾盆大雨就将她浇的透心凉心飞扬!
“天、那是什么?一条…被烧着的龙?”
钢厂大门外蹲守的年轻警员忍不住惊呼。
其他人也同时被眼前情形震惊的说不出话。
原本的废弃车间已经尽数坍塌,地面塌陷成最少两米多的巨大深坑,深坑内又不知被什么炸出一个个焦黑大坑…这幅画面里,一道纤细身影脊背挺直站在雨中,身后半空盘旋着一条三四米长正突突冒火的龙!
所有人都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张队刚抽两口的烟直接掉了。
“张甜!
方秦宇第一个反应过来,打着手电迅速出溜到坑底,深一脚浅一脚快速奔到她面前。
男人顾不得自己也浑身湿透,连忙举着雨伞遮住张甜,桃花眼急切的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你怎么样?没有被那鬼玩意儿占了便宜吧?”
“你这张嘴还是不说话的好。”
张甜握着男人打伞的手往他的方向挪了挪,看他身上又是泥又是土,忍不住调侃:
“方大帅哥不是有洁癖吗,这种程度也能受得了?”
方秦宇却是看也不看自己一身泥泞,深邃目光紧紧盯着眼前人,露出舒心的笑:
“这鬼地方除了咱们这些神经病也不会再有其他人来,不会破坏我的完美形象!”
男人又在耍贫嘴,但幽深眼底的关切藏也藏不住。张甜心头没来由的莫名一慌, 一股热浪悄然爬上脸。
漫天大雨中,同一把伞底下的两个年轻人心跳同时加快,气氛莫名暧昧。
“你…”
“你…”
二人同时开口,但又都不知道想说什么。
张甜轻咳两声,挪开视线:
“你没受伤吧?”
方秦宇微红着耳朵摇摇头:
“没有,张队把我们保护的很好。有你的结界拦着,我们都没事儿。”
张甜嘟囔一句“那就好”,然后两人又陷入令人心跳加速的沉默。
“那个…”
这次轮到方秦宇清咳两声,他转的那颗帅脑袋瓜看向四周,声音压低:
“那鬼玩意儿呢?被你直接打的魂飞魄散了是不是?”
“他提供了一些对我有用的线索,我把它暂时收了,等回去交给阴差。”
说起这事儿张甜也恢复正常:
“你还记得在刘家村,刘原的儿子提起的那个闲散道人吗?”
“当然记得…”
方秦宇脑瓜转的快,顿时明白:
“你是说这次的事儿也和那个臭道士有关?”
张甜点头:
“目前来看极有可能,虽然是没什么证据,但我不相信雅玲和这次的恶鬼能编造出同一个人…他们来了,等回去再详细说!”
她对着已经下到坑底的张队等人招招手。
张队也僵硬的招招手算作回应,然后一行人齐刷刷站在原地全都不敢再向前,一双双眼睛又惊又惧的看着她身后那条在大雨里冒火的龙。
察觉到众人视线,火龙不屑的一声冷哼,两条火柱从鼻孔喷出。
张甜这才想到后面还有位祖宗,连忙解释道:
“你们别怕,这是咱们自己…自己龙,它不会伤害你们的。”
说完她又转过头瞪向半空中的巨物,咬着后槽牙:
“你摆什么谱儿?能不能表现的友善点儿!”
本来长的就挺吓唬观众,还总拿鼻孔看人,也不知道臭毛病随了谁。
被吐槽的火龙不高兴的又是一声冷哼,扭着硕大的龙头转向另一边。张甜手中的桃木剑幸灾乐祸的直颤。
“嗨,还记得我吗?肯定记得对吧,毕竟像我这么帅的男人不多见!”
方秦宇弯起桃花眼,对着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火龙打招呼:
“这才多久没见,你个子蹿的挺快呀!”
听到他的声音火龙慢腾腾回过头,垂着一双高傲龙目上下打量男人。
方秦宇发誓,他这辈子绝对是第一次从一条龙眼中看到了鄙夷。
“它什么意思?是不是在骂我?”
他知道张甜和这条孽障心意相通。
张甜心说它倒是没骂你,就是说你嘴贱的令它印象深刻!
“它说你很帅…”
“不可能!”
“吼!”
一人一龙同时表达不满。
张甜摊摊手,她这个翻译官又没收费,水平有限。
火龙盯着方秦宇又从鼻孔里哼出两条火柱,一声低吼后化作一缕红光,钻入张甜戴在拇指的玉扳指中。
随着免费照明工具的消失,周围又陷入黑暗,远处的张队等人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回肚里!
好家伙,打死他们也不会想到,竟然能亲眼见到一条龙…
“张队!”
张甜高声喊,指着远处一堆彩钢板:
“劳烦您带人去刨刨,里面应该还有活人。”
那一家五口不可能活着,张仁三兄弟应该都喘着气。
张队连忙拨了急救中心电话,然后冒着大雨带着一帮手下在一堆泥土和彩钢板里扒拉,陆续刨出八个人。果然和张甜猜测一样,一家五口早就死的透透的,反观张家三兄弟虽然缺胳膊断腿一身泡,却都还有口气儿。赶来的医护人员看到眼前一幕都被惊呆了,年轻的小护士一个劲儿的追问杭市什么时候地震了?好在经常出现场的张队相当有应付人的经验,好歹糊弄了过去。因为张家兄弟是涉案人员,张队特意派了三名队员跟着一起去医院。
救护车闪烁的灯光逐渐远去,张队也总算能松口气,可转头又看到并排放在一起的五具尸体,刚刚放松的心情又开始沉重。
又是五条人命啊,而且还有三个十几岁的孩子…
张甜把伞放到年龄最小的男孩儿头顶上方,虽然已经是具尸体,但也尽可能为他挡挡雨。
陈威廉触景生情,红着眼眶也把雨伞放下。少年脸色苍白,久久不愿起身。
“张甜…”
他身体微颤,轻声问道:
“那个恶鬼以后不会再害人了对不对?”
“不会了。”
张甜拍上他肩膀,手不自觉收紧:
“它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你很坚强很勇敢,你妈妈和你妹妹都会以你为傲的!”
少年慢慢垂下头,肩头抖动的越发厉害,压抑的呜咽哭声在大雨中终于释放。
在场众人很理解他心情,都没上前打扰。
失去至亲的痛苦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走出来,别人说什么劝什么作用都不大,只能靠他自己慢慢自愈。
至于接下来…
张甜眼底幽光闪烁:
看来她真有必要查查,那个闲散道人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