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前脚刚送走江念,周泽依还没来得及整理好思路,外边又有人敲门。
她理了理情绪,让敲门的人进来。
没想到是大部分时候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局长亲自造访。
周泽依赶紧起身扯出个僵硬的微笑,“李局。”
大腹便便的男人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沙发椅上,开始兴师问罪。
“小依啊,我听说最近有个连环失踪案,一直没有进展?”
“李局,有进展,我们已经查到一些线索了,就是……”
局长咳嗽一声打断她的话,“我不听这些,我今天过来,就是通知你一声,这事儿不用你查了,准备一下,今天下午和程诚交接。”
程诚是新上任的刑事科二队的队长,按理,他和周泽依所在的刑事科一队分管不同辖区,这个失踪案并不归二队管辖。
二队半路杀出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周泽依咬住下嘴唇,忍了半晌还是开口道:“李局,能不能再给我一周时间……”
对方眼睛一瞪,声调抬高,“荒唐!我等得了,失踪的人等得了吗?”
周泽依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继续说:“或者我和程队一起……这样的话效率也会更高。”
局长一拍桌子,从椅子上起身,“你是局长还是我是局长?”
周泽依抿唇,“您是局长。”
“我以为你不知道呢,那就按我说的来!”
周泽依梗着脖子,不点头也不摇头。
等人摔门走了,她才长长吐出口气,翻了个白眼。
门口偷听的人一哄而散,周泽依慢吞吞地走过去关门,看到门口的人时,手下动作顿住了。
许宁抱着手臂站在门口,面无表情,不知道听了多久。
周泽依知道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索性将半敞的门直接打开,上半身倚在门上,“许校长。”
许宁瞥她一眼,语气淡淡,“周队长。”
没等周泽依再说话,他不客气地走进办公室,抬抬下巴示意对方关门。
周泽依低低“啧”了一声,却还是乖乖照做关上了门。
“不知许校长有何贵干啊?”
许宁闻言,掀了掀眼皮,“你们不去找让染染失踪的凶手,行,我自己找,你们倒好,派人跟踪我,现在居然还反过来问我有何贵干?”
周泽依一怔,“你说什么?染染失踪了?”
许宁语气越发冷淡,“周泽依,难怪你当年不惜和黑纹队决裂也要进安全局,你的手段确实更适合呆在这个地方。”
他本以为周泽依听了这话肯定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周泽依沉默半晌,突然语气古怪地说了句“原来如此”。
许宁莫名其妙,“什么原来如此?”
周泽依眉头微蹙,“原来程诚早就在查失踪案了。”
许宁一时间也分不清她说得是真是假,忍不住问,“你说什么呢?”
“我没找人跟踪你,”周泽依打开电脑,“我甚至不知道染染也失踪了。”
本来气势汹汹赶来兴师问罪的许宁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什么?”
周泽依抬眼瞥他一眼,将电脑屏幕转了个方向,“我拿到的失踪名单里,没有染染的名字。”
许宁扫了眼名单,也是一怔,这名单里何止是没有许染染的名字,这分明是一份和他拿到的完全不同的清单。
江念一到家便栽倒在床上昏睡过去,她没更新义脑,进入游戏次数太多,最近越来越容易疲倦。
这一觉醒来估摸着已是后晌,她闭着眼睛在床头柜上摸索半天,找到手机按亮,被突然弹出来的十几条信息吓了一跳。
除了许宁,还有另一个陌生的号码。
能随随便便拿到别人号码的人,除了安全局的人还能有谁。
江念倚着床头,一条条读完了两人发来的信息。
好消息,这俩人说的是同一件事。
坏消息,这俩人说的是同一件事。
许宁:“江医生,我今天下午去找了一下安全局的周队长,发现安全局给周队长的失踪人口名单和给我的不一样。”
周泽依:“江医生,安全局给我的失踪人口名单不完整。”
江念打了个哈欠,要是她没记错,周泽依和许宁十三年前就决裂了,后来怎么发展了她不知道,反正到她死之前,俩人都没有要和好的迹象。
怎么她这才刚一回来,这俩人就开始互通有无和好如初了?
和好如初也就罢了,怎么这一个二个的还是像十年前似的,只要一有事就都跑来找她。
江念将几条消息细细看了几遍,安全局有诈她早就想到了,只是暂时还不好确定是敌是友,所以也没有轻举妄动。
却没想到他们连周泽依这个自己人也蒙在鼓里。
这愈琢磨,就愈觉得这件事仿佛是冲着早就解散的黑纹队来的,只是说不好对方是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针对黑纹队,还是仅仅顺带收拾一下当年黑纹队剩下的人。
她一时间也想不到谁会这么记挂一个解散十年的小队,颇为苦恼地挠了挠脑袋,准备重新钻进被窝。
2029的提醒适时响起,“宿主,你真的不打算找剩下的人了吗?”
江念莫名,“我不过是为了还清欠许宁的人情所以才去找了许染染,至于其他人,我为什么要找?”
2029僵硬地叹了口气,“那你估计要头疼一段时间了。”
江念没来及追问,手机丁零当啷地响起来。
她看了一眼屏幕,是许染染。
许宁那边她还没给回复呢,这小姑娘又找上门来。
见对方大有不依不饶之势,江念深呼吸,按了接听。
“江念,我是许染染!”
江念揉着发闷的耳朵,懒洋洋地回应:“我知道,有什么事?”
许染染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江念,我哥,我哥他出事了。”
江念握着手机的手一紧,“许宁他怎么了?”
许染染带着哭腔,“我哥他,他偷偷把我的邀请码拿走了。”
江念一骨碌翻身起来,“你说许宁进入游戏了?”
“对,”许染染抽噎一声,“我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我哥他没反应了。”
江念心一沉,又担心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许染染,调整了下呼吸才说:“你们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好在校职工都住在同一片宿舍区,江念按许染染发的地址找到目的地,红着眼眶的许染染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她拽着江念的胳膊走进许宁的卧室,“江老师,您快看看我哥。”
躺在床上的许宁脸色极差,眉头紧紧锁着,像是在做一个无法摆脱的噩梦。
江念握住许宁的手,唤醒2029,“2029,你看一下许宁现在状况怎么样?”
2029打开扫描功能,将许宁从头到脚扫描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宿主,一切正常。”
“脑电波呢,许宁的义脑有被侵入的痕迹吗?”
“正常,没有被侵入的痕迹。”
江念稍稍松了口气,转头安慰倚在门框上泪眼婆娑的许染染,“染染,许校长应该是还没有进入游戏,这个邀请码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