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炎找到顾知安时,她正站在一处荒院里,地上躺着几个七窍流血的黑衣人。
他飞身掠向她。
她听见身后传来动静,以为又有匪徒过来,反手就是一刀。
楚元炎避开那一刀,长臂一伸稳稳抓住她的胳膊,“是我。”
顾知安紧绷的心弦在听见这个声音时忽然就断了,原本站得笔直的身躯晃了晃。
月色下,她的脸苍白如纸,却仍然强挤出一丝笑容,“劳烦楚侯送我回客栈。”
楚元炎这才发觉自己手心染了一片湿润,松开手一看,满掌都是刺目的鲜红。
“你受伤了?”他声音急切,又带着沉沉的怒意。
“不碍事。”她笑了笑,只觉头晕目眩。
楚元炎立刻拉着她检查伤势,发现她身上刀伤不止一处,虽都未伤及要害,却是失血不少。
他目光阴冷地扫了地上那些尸体一眼,旋即将顾知安打横抱起,大步离开。
回到客栈时,正巧碰见剑州知州赵大人带着百余城卫赶来。
而此时,距离匪徒进入悦来客栈烧杀抢掠已经过去整整一个半时辰。且府衙离悦来客栈并不远,只隔了两条街,步行最多一刻钟。
赵大人在看见成排的黑甲卫时,瞳孔明显一缩,眼神里满是惊慌。
又见不少匪徒被黑甲卫扣着,脸色更是一白,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上前与欧阳长平交涉。
欧阳长平不疑有他,很爽快的要将匪徒都交给赵知州。
这时楚元炎抱着顾知安走来,见状将欧阳长平拦下,冷声道:“这些人本侯还要审,等审过再交不迟。”
赵大人眼皮狂跳,忙道:“我乃剑州知州,这些匪徒在剑州城犯事,此案理当由本官来审,就不劳烦这位大人了。”
“理当?本侯奉旨剿匪,抓了匪徒由本侯亲审,有什么问题吗?”楚元炎冷冷道。
赵大人的心猛的一沉,急忙道:“可这里是剑州城。”
“你还知道这里是剑州城?府衙离这里很远吗?接到报案后,为何迟迟不派兵来?此时姗姗来迟,是想给谁收尸?”楚元炎说着又是一声冷哼,“怕是人交给你,他们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欧阳长平越听越不对劲,尤其是最后一句,他忙问:“楚侯这话是何意?”
楚元炎看向他,“还不明白吗?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土匪,也不是来抢劫的,他们是来杀人的。”说完又看向脸色极其难看的赵大人,淡声道:“听说当今的皇后娘娘有一位族兄在剑州当官,不会是你吧?”
这话一出,赵大人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脸色又惊又怒,指着楚元炎怒喝:“楚侯,你竟敢蓄意诬蔑皇后娘娘,你好大的胆子。”
楚元炎挑眉,“诬蔑?我有说什么吗?怎么?赵大人是皇后娘娘族兄这件事,是诬蔑?”
“你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楚元炎懒得理他,扭头朝欧阳长平道:“派人去请大夫来。”
欧阳长平这才发觉楚元炎怀里的顾知安已经晕过去,身上的衣衫染了不少血,瞬时吓了一跳,“这这——快——来人,去请大夫,快点。”
他们的车队里原本是有大夫跟来的,可惜刚刚死在了拼杀中。
眼见楚元炎和欧阳长平都走了,根本没人理会客栈门口的赵知州,一位蓄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凑到赵知州身边,低声轻语了几句,赵知州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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