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这个古城的时间流逝感并不很强,由于眼前之所见,总是一成不变的景象,阴暗幽深,总给人一种时刻行走在夜色之中的朦胧感。
但是走过的路,却是很多很多的,即便同样难以计量,但就张清烛自己的感受,在大街小巷中兜兜转转,少说也应该走了十里路了吧?
但还是不怎么能确认。
走着走着,就这样突然的一声雷轰炸响在耳旁,将本来有点沉闷的张清烛给炸醒,身体一个激灵,直觉告诉他,似乎不寻常,有情况,有大事发生。
“哼,老不死,出来一战吧!”
微风中,张剑先的冷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虽只是很微弱的一丝丝声响,夹在微风中,几乎很难辨别清楚内容,但龙虎山的诸道人还是一点点弄清楚了,一个个停下来,凝神倾听,仔细分辨,在搞清楚意思的瞬间,脸色了立马大变。
“张剑先,这是要挑了那一个个古宅邸?”
“嚯,贫道不及,贫道是服了!”
张寿鹿道人一脸的惊诧,但是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意,十分的感兴趣。
“剑先师弟要对战古宅邸内的存在?”
“他主动的?”
虽是个问句,但答案确切无疑,谁也不会意外。
张福善道人摇摇头,还说是有点不能理解,遂又再问道:
“还是有点冒失,这里的古怪之处,应该不会还没有察觉到吧?”
“要是真的要死斗,剑先师弟现在还不足结丹的修为,力有未逮啊。”
“剑先师弟的剑是极为锋利,可是侧重于攻击力,双拳难敌四手,难免会身陷险境。”
“这里的存在,可不是只有结丹的境界啊……”
声音中有着些许的担忧,当然还有浓浓的不解,在他的心目中,张剑先这个人是有些不着调,特别是脾性极为狂,但根本不是个自以为可以包打天下的鲁莽人物,不会自认老子天下第一。
这一下,是很狂,但是却不符合张剑先脾性的另一面,张剑先狂归狂,却不是凭着情绪来得,这样近乎自杀的行为,是很蠢的,而张剑先不管在性格中深藏有多少的乖张,但肯定不是一个蠢人。
“是张宝玉,张清宝玉道友的缘故。”
“他的意境,天人合一的意境。”
“剑先师弟,应该是不会与他人联手对敌的,应该就是在剑先即将落败的时候,助他逃走吧。”
张福德道人同样不解,但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貌似颇为有道理的理由。
“张宝玉的意境可以助张剑先逃命?”
“哪一个?”
张寿鹿追问,他想了想,觉得确实有可能,较为符合张剑先的行事方式。
找死的事,张剑先肯定是不会干的,但只是风险大的,张剑先乐此不疲,他那个人似乎很喜欢,在生死的边缘游走,不时地踩过线的那一边,以此为乐。
这是很变态的爱好啊!
貌似,是天生的。
张福德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然后看向了旁边悬浮在半空中的青铜古战车,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青铜小战车传出张美玉清丽的声音:
“可能就是‘镜花缘灭浮梦长’吧?”
“其实我对于兄长另一个意境‘神临人间惊鸿宴’并不熟悉,嗯……”
张美玉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众人静静地等待,一会儿之后她才又继续说道:
“其实较真说起来,我都不怎么熟悉,只是,对于前一个意境,我还不时地听兄长说起过,丁丁点点的小细节,至于后一个,我几乎……”
“现在想起来,几乎没有听兄长主动提起过,这有点奇怪。”
“现在想来,是有点奇怪,似乎,兄长并不怎么喜欢这个意境。”
似乎没有太多的信息,这一行就这样再度陷入了沉默中,俱都向前迈开脚步,埋头赶路了。
至于要到什么地方去,前方是什么地方,全都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据张福德道人说,越是往前走,他心里的感应,越是强烈,仿佛在前方遥远的地方,有着一颗庞大的心脏在跳动,每一次跳动,都会给距离遥远的他带来心跳的共振。
…………
“哈哈……”
“还可以,还可以。”
“估计整个龙虎山谁也不会在当初猜到,你竟然选择的是元之一气祈雨雷,还真是少见呢。”
“这不是女孩子的雷法吗?”
“呵呵,历来总是女道在传承这门雷法。”
“貌似,飞蛾峰的张桃白,对你有点不是滋味,你的雷法造诣比之她,要高明一些。”
“哈哈哈……”
张剑先在一旁笑意盈盈,刚才那一声雷鸣是由张宝玉的雷法所致,张宝玉挥手招来了雷电从天而降,直直劈打在他们身前的一处古宅内。
“剑道人,就从这个地方开始吧?”
对于张剑先提到的飞蛾峰的张桃白,张宝玉是一个头两个大,确实这门雷法在龙虎山的历史上一直是由女性道人传承的,绝少男性道人选择这门雷法,论及缘由,无非是功法与女性更为相契一些,而男性则多少有些不顺当,进境较为慢了一些。
久而久之,好似被默认了一样,这门雷法似乎只有女性道人才能修至完满,进境也更快,但是,现在出了个张宝玉,在这门雷法上的造诣十分了得,令同样修习这门雷法的张桃白感到巨大的压力。
要知道,张桃白还是龙虎山七大峰的峰主,是一名结丹真人呢。
“似乎,张桃白是这一次龙虎山天师继承人争战的护道人,似乎还有天师府的张典古,还有张鼎石真人。”
对于张宝玉的话,张剑先没有多理会,分明是没有什么意见,还在继续着他自己的思路。说着龙虎山上的一些他觉得有意思的事。
对于先打谁,他完全无所谓。
“说来,这一次的龙虎山天师继承人争战,好像是有点不一样,其他的老道人都说是有些不一样,剑道人,你怎么看呢?”
“到底哪不一样?”
“这一次,竟然要选出的是下一代的天师?”
“刚开始的时候,贫道乍一听闻,还以为是听错了呢”
张宝玉很好奇剑道人张剑先对这件事的看法,他自己虽然也处于龙虎山的最核心的那一圈人,但是,跟拜上帝教的三位指挥使还是有着不一样的,很大的不一样。
拜上帝教的指挥使,参与了更多的秘密。龙虎山天师的秘密,还有与外界的相关的行动。
这对于其他平日间整天在观中静坐潜修的道人来说,有着无比灵通的消息来源。
“贫道能有什么怎么看?”
“还不是老天师的一头热,他自己想的哪一出,别人怎么可能了解?”
“反正贫道是十分乐见。”
“反正最郁闷的是醉道人,本来像我们这些封了道号的道人是不大可能被选中为继承人的,偏偏醉道人却可以例外,让人心里不好受啊,心里不平衡啊!”
“嘿嘿,醉道人这次是到嘴里的鸭子飞走了……”
“这下好了,心里舒服了。”
张剑先一副乐天安命的好心态,对于其他的貌似不大关心。
旁边的张宝玉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了张剑先几眼,也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
不过呢,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张剑先脸上的高兴不是装的,确确实实是很高兴。
“吼……”
一声暴躁的怒吼自前方的阴森古宅中传出,回荡在方圆一里的空间内,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阴森而压抑的威压凭空而降,氛围霎时间变得阴冷,周围的温度似乎骤降不少,原本轻轻打在脸上的微弱气流,已经可以感受到有几许凉意。
一股黑气,肉眼可见地从古宅之内升腾而起,盘绕在古宅的上方,凝聚在一起,远远望之,犹如一朵庞大的黑云在笼罩在上方,将底下的光线遮罩得更加阴暗,近乎黑压压地一片,难以视物。
“呵呵……”
“是个大家伙。”
“不知能有多大的能耐?”
张剑先并不怎么在意,看着前方的古宅依旧黑漆漆,并没有再进一步的动静,心中猜测是古宅内的主人并不想真的就动手,现在展现出来的这番景象,多半是威慑,想要让前来挑衅的知难而退。
“剑道人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这大门上的,这朱红色的大门上隐隐约约流动着符法的气息。”
“貌似,贫道虽然不善于符法,但是还是可以清晰感应到,似乎是我龙虎山的符法。”
“里面的东西,是龙虎山的前人所封困在里面的?”
纵然张宝玉与张剑先进入这座古城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凭着他们的各自的修为与眼界,还是可以从蛛丝马迹中看出眼前这些古宅中的一扇扇大门,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与龙虎山的符法,有着同源的气息。
故此,张宝玉猜测,大门上的符法很可能就是龙虎山的前人所画。
“哼!”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张剑先不再多言,当即将身后的双手阔剑接下,单手持在手中,随后很随意地随手向前挥舞,一股凌厉的剑气当即喷薄而出,犹如一柄利剑向着前方的目标激射而去,往古宅的最幽深的庭院劈砍而去。
“轰隆隆……”
透发出磅礴的力量的剑芒毫无疑问准确地劈斩在古宅中,一声巨响爆发出来,随后是漫天的烟尘滚滚而上,笼罩着整个古宅。
“哗啦啦……”
与巨响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阵阵响动,在张剑先的眼睛里,古宅内被他斩中的那一片区域一阵摇晃,一大片古建筑的墙与瓦倒塌,原本看着古旧的老物件,这下是彻底腐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