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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地方?”
余弃费力睁开眼睛。
眼前一片黢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摸不着。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刚刚我是在干什么来着?”
余弃不喜欢这种环境,这里黑暗又阴冷,连呼吸都带着湿寒。
他想离开这里,可是他压根不记得是怎么来到这的,更不会知道要怎么出去?
“......”余弃只能像个盲人一样,在周围小范围地进行试探和摸索。
结果是一无所获。
他的心情变得烦闷。
不再做无用功,余弃敲敲自己的脑袋,努力回想有用的信息。
“难道是谁把我关到这里来的?”
“......李老师?”
他下意识地想到了一个人。
然后反胃般感到恶寒。
“不对不对,李老师已经被福利院辞退了,他不可能再把我关起来了。”
“保安老头?”
......好像谁都有可能,是谁都不奇怪。
“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关起来?明明不是我的错。”
“我想出去。”
“我要出去。”
“放我出去!”
焦虑和烦闷像一把火,逐渐点燃余弃,他的耐心和理智耗尽,忍耐越过了阙值。
“没人关的了我!”
他开始在这片区域里胡乱奔走,肆无忌惮地乱闯。他放弃了思考,将自己交给本能。他要冲破牢笼。
【醒醒!】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余弃一愣。
在这个该死的地方,余弃终于听到了除自己以外第二个活物的声音。
少年的声音。
“你是谁?在跟我说话吗?”
【......】
“你在哪?”
“或者你知道我在哪吗?”
【.........】
小橘猫第一次见到这样不安的余弃。
在他的印象里,即便刀悬在头上,青年也不知何为畏惧,甚至是鲁莽的。
可现在的青年,慌张,害怕,且充满了破坏欲。
【停下来,再乱来你会死的。】
余弃态度微妙:“是他们让你来的吗?他们让一个孩子来警告我?”
【......我不是孩子。】
【总之,请你平静下来,至少先停下吸收地气。】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平静下来,虽然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那都是假的。】
余弃对少年的话感到困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
余弃垂下眼睫:“好黑,我像是瞎了,什么都看不见。”
【.........】
【不,你的双眼很健康。】
余弃觉得这个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但他想不起来是谁。
不过感觉并不坏。
余弃也确实感到有些累了,他不再乱走,坐了下来。
“好黑啊。”他仰起头,面向虚无,脆弱的喉结微微颤动,声音里尽显疲惫。
【现在呢?】
余弃环顾四周。
四周没有变化。
他说:“还是很黑。”
【抱歉,没有尝试成功。现在呢?】
这一次,虚无的黑暗里亮起了光点。
光点其实很暗,扑朔迷离,但对于浓墨一般的黑暗来说,已然是极其闪耀的存在。
余弃失焦的眼睛登时有了焦点,看向光亮处。
细碎的光点努力接近余弃,然而他们之间有着无法打破的隔阂。
他靠近不了余弃。
如果是全盛期,或许这点障碍不算什么,可是与祭司一战后,现在的他光是显出神魂都属不易。
他只好与余弃遥遥相隔,问:【现在你觉得好些了吗?】
“好些了。”余弃努力勾起唇角,想向飘舞的光点处流露一个微笑。
但是他失败了。
他坦白说:“我想出去,我不想被关在这里。”
【没有人关你。】
“骗人。没有人关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只是睡着了,你忘了吗,我们把祭司引到噬魂鼎那里,让怨气将他带进鼎里,做完这一切后,你太累了,昏睡了。】
“......骗人的吧,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不是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太澄澈干净,又为他在黑暗里点起了灯,余弃一定会朝他发火。
【我没有骗你,只要你醒来,就会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明明很清醒。”
【......】
小橘猫很苦恼。
他不知道该如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可是他清楚地知道一点:如果放任青年再这样毫无节制地吸收地气,不仅仅这块地方会毁掉,青年自己也会毁掉。
青年会永远沉沦,直到爆体身亡。
青年明明可以走的,如果青年选择抛下他不管,跟着李万机离开,那就什么灾厄都不会发生。
但是青年没有。
青年就那么喜欢猫吗?喜欢到连命都可以不要?
还是说......青年在意的是那天猫为他挡下的一掌。
【......】
小橘猫更加苦恼了。
那天为青年挡下一掌,究其原因是因为血契护主。主人遇到生命危险,附近的灵兽会在血契的影响下自发为主人承受伤害。
不然,被引亡铃压制住的自己即便想救青年也来不及。
青年对自己的保护欲很强,明明拿命去跟祭司孤注一掷,却驳回自己想要利用怨气反制祭司的提议。
为了让青年同意,为了青年不必过分在意自己,小橘猫选择说出实话。
那个时候,为你挡下那一掌,是因为血契作用,你不必因此过分感激我。
你不必,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
之后青年的意志果然松动了。
自己如愿以偿地离开了钳制,进入怨气之中,实施计划。虽然涉了很大一番险,好在结果是成功的。
只是......
为什么一切都结束了,青年的意志却如此消沉呢......
小橘猫心中泛起担忧。
这里应该是青年的心境。
他的心境居然是一片漆黑的虚无么。
若非血契,小橘猫绝对进不来这里。
可即便有血契,也仅限于此了,无形的隔阂抗拒着他、或者说抗拒着任何人的靠近。
【你愿意让我到你身边去吗?】
他不再试图用苍白的语言说服青年。
可以的话,他想先过去。
余弃琢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