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拉回有些飘远的思绪。
看着前方那些无忧无虑，和人类样貌差距不大的空间世界人类在街道上走动，孩童们在集镇外嬉戏，微微有些感慨，脸上很快恢复了冷漠。
再温情，也是异类的温情！
种族之战，由不得心慈手软，有朝一日，如果有必要，他石楠也许也会成为这些人眼中的屠夫刽子手。
轻吐一口气，石楠并未进镇。
也没有继续前行，而是找了个小林子，盘膝下来开始修养。
天快黑了，天黑的时候再进镇也不迟，好歹弄清楚点情况再做准备。
……
天一黑，前方的集镇就安静了许多。
安静，不代表无声。
集镇最高的一栋建筑上，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依旧可以让人在夜色下看清楚集镇的轮廓。
石楠忽然明白了，曹阳曜那些人怎么发现的灵石！
“原来如此！”
“他们每次抢的，都是这种照明灵石吧？”
能辐射范围这么广，哪怕不是修炼灵石，哪怕是基础灵石，块头肯定也巨大无比！
至于到底是不是，石楠没拿到手，暂时也无法判断。
“临走的时候，哪怕在城池内没收获，也要把这个抢了！”
石楠心中有了盘算，而远方的巨大城池，此刻也露出了微弱的光芒。
石楠咽了咽口水，不用看了，城池内绝对有灵石打造的灯具，而且还不少，隔着这么远，他都能看到光芒，十有八九不止一盏灵石灯，而是无数盏。
什么都不说，光这些，对人类而言，就是一笔巨大无比的财富！
拍了拍背后的肉团，石楠低声道：“我先潜进去，老张头，你可别闹出动静来，这次注定要发大财了！”
肉团寂静无声。
石楠仔细感受了一下，微微吐了口气道：“别装死啊，你这样装死，我真以为你死了。”
张老头没搭理他，继续保持安静。
石楠看到系统面板上张太阿的情绪值，知道这老头还没死，也不再废话，开启了灵力屏障，脚下加速，踏空无声，片刻后就抵达了集镇外围。
集镇，有一圈简陋的围墙，也许是城墙，不过看起来还没一人高，主要应该是为了防范妖兽闯入。
对石楠而言，这点高度，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
微微一跃，石楠翻过围墙，进入了集镇。
此刻的集镇，没有白天那么繁忙，除了集镇中央那栋最高大的建筑上方散发出光芒，集镇上还有一些微弱的光芒存在。
石楠精神力游离在外，主要是为了感应灵气的波动强弱。
找点人多的地方，有人说话的地方，可以了解得更多。
人类对空间世界的了解，很多时候便是来源于此。
城池有战神坐镇，人类强者很难进入，集镇的话，战神强者潜入倒是不难，有时候也可以听到一些有用的讯息。
感应了片刻，石楠脚步移动，悄无声息地朝一处人稍多的地方走去。
……
夜色中，石楠站在房屋角落处，不仔细查看，也留意不到他。
在他对面，则是一间大门洞开的两层高的建筑。
空间世界的房屋，主要是巨石和木头打造而成，略显粗犷，装饰品主要是兽皮、兽角、兽牙这些。
从这点来看，这个空间世界异族更像是人类的古代部落。
不过，建筑无法代表什么，风格不同而已。
这个空间世界的异族有自己的文字传承，有灵道传承，有制度之分，有成建制的军队，这些，都意味着异族并非未开化的野人，而是一个发展方向不同的新文明。
对面，也许是类似于人类的酒吧、茶楼、会所之类的场所。
此刻，灯光稍显昏暗，不过里面人不少。
几乎都是异族灵道者！
这个空间世界等级分明，石楠不知道是消费高，普通人进不起，还是根本不给进，他看到的几个没灵气波动的异族，好像都是服务人员。
其他人，或强或弱，都有灵气波动。
以石楠的眼光来看，都很弱，大体上和人类一二阶灵道者差不多，三阶的都少见，也就二楼有一人在独酌。这样的实力，石楠不用出手，精神力爆发，震不死强者，这些弱者，杀死也就眨眼的事。
当然，此刻的石楠不是来杀人的。
石楠耳朵微微抖动，乙状窦经脉灵化完毕的他，只要留心听，几百米范围内，他能听到蚂蚁爬动。
对面的那些灵道者，一边喝着酒……石楠猜测是酒，和人类喝酒聊天打屁的姿态很像。
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
夹杂着有些重的口音，石楠第一次听起来有些难以辨别，几次听下来，倒也能听懂一些意思。
当一门语言，弄懂了一些基础语言的含义，再辨别起来，结合语气、态度、神情，大体上也能判别出一些意思。
今日的新闻热点，不是别的，正是白日的大战！
那场20位战神大战的战斗，就发生在此地500里左右的地方，后期的追逐战，甚至一度有九阶之战发生在距离众人不到百里的地方，强者的威压覆天盖地，这些人都感受到了。
此刻，这些战士级异族灵道者，都兴致勃勃地在讨论着这场从未有过的超级大战。
“万沢君，你消息灵通，白天是天皇亲自出手了吗？”
“万沢君，是不是雪熊城打过来了？”
“听说，战将这次陨落了不少，真的假的？”
“……”
“不是雪熊城打过来了，是异星强者！”人群中，一位二阶青年灵道者淡笑道：“诸位也都知道，我天照星并非独一无二的星界。
这一次，好像是星界洞开，和我们相邻的星界强者想要入侵我天照星。
天皇和几位大名、统领，早就有所准备，伏击了对方。
异星强者死伤无数，樱花城虽然有所损伤，不过并不严重，有天皇和几位大名在，异星强者也掀不起风浪。
我听我父亲说，天皇已经派人联络梁上城，联手灭杀异星的那位天皇境强者。
只要杀了那位破界而来的异星天皇者，事情就结束了。”
“异星也有天皇者吗？”
“那当然，不过我们天皇哪怕在天皇中也是最强的，樱花城有八岐大神在，异星天皇也不敢在樱花城和天皇交手，必死无疑！”
“万沢君，听说这次死了不少战将强者，那万沢公子……下一次再见万沢君，也许要去主城了吧。”
“慎言……”
“……”
酒肆内，一楼众人聊得兴起，也没有因为异星天皇来袭感到慌乱。
天皇在，那就平安无事，这一点，百年来早已深入人心。
雪熊天皇那么强大，之前和天皇交手，也没占到便宜。
天皇的强大，众人早有体会，也对天皇信任无比。
……
酒肆对面。
石楠还在不断辨别众人话中的含义，多听听别人聊天，一些不懂的话，渐渐也会了解一个大致意思。
“刘巡查使果然没事，不过……这座城池的九阶，好像要联络另一座城池的九阶联手围杀刘巡查使，老刘不会栽了吧？”
“通道第二次稳固，起码要后天，而且第二次稳固，有没有九阶进入都难说……毕竟这次没人回去报信。”
按照原计划，守住通道口的话，那在通道第二次稳固的时候，这边会派人回去报信。
可现在，通道口没能守住，报信自然是无稽之谈。
蜀川那边，未必会继续让强者冒险，按照原定的计划，可能会派一些敢死人员来打探情报。
一旦无人支援……刘瑾瑜面对两位九阶的围剿，未必能撑多久。
“也难说，这次这么多战神进入，也许第二批会有九阶强者进来支援也不一定，这点老刘应该是有数的。”
石楠摇摇头，他现在虽然是军防大学学生会会长，可毕竟不是战神强者，有些决策，他是无权知道的。
他现在所知道的，也只是一些表面上的情报。
“还得混进高层才行。”
石楠心中嘀咕一句，又仔细辨别了一下那位“万沢”所说的话。
有些话尽管听得不是太懂，可石楠还是知道，这位的老子好像是个人物，要不要抓来问问情报？
可抓来了，那就得杀人灭口。
这人一杀，那就有些打草惊蛇了，对接下来的混入城池，不太有利。
“这些年来，人类战神就没逼问一些情报？哪怕之前语言不通，战神抓一些人也不难，到了地面，那些人不怕死，可在空间世界老巢，他们也不怕死？”
“有时候，询问情报，未必需要语言相通的。”
石楠摸着下巴，总觉得人类高层很多事都在瞒着，这种感觉真的不太爽利。
不过也可以理解，就像石楠，他也一样对大众隐瞒了很多看起来是常识性的东西。
没到那层次，知道了也没用。
他一个五阶灵道者，可能在人类高层看来，也就在据点附近活动活动，知道太多，作用不大，反而容易引起恐慌或者绝望的情绪。
“算了，这些等回到了地面，我再去想办法了解，当务之急，还是抓个舌头过来，还不能引起别人注意的那种。”
石楠视线瞄准了二楼那位独行侠！
三阶灵道者，知道的应该也不少吧？
在这小镇中，三阶也不是弱者了，忽然消失几天，应该也没几个人会询问吧？
异族，也会外出狩猎，去探险，去寻宝。
就是不知道，这位家里有没有一个厉害的亲朋好友，发现人不见了，引发联想。
“不管了！”
石楠咬牙，反正他也不准备长留，几天后，他说不定就回地球了。
先抓住问问，在小镇暴露了，总比在城池暴露了强，起码在这，石楠还是有把握杀出去并且逃离的。
到了城池，那可就没把握了。
……
黑暗中，石楠极有耐心，慢慢等待了起来。
一边听着其他人说话，一边留心二楼那位独行客的举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二楼那人下楼了。
酒肆的老板和一楼的客人，在他下楼的时候，都面露恭敬之色，低眉垂目恭送对方离去，哪怕那位“万沢公子”也不例外。
二楼的客人，目不斜视，径直走了出去，也没有任何人面露不满。
石楠看到这情况，对空间世界的等级森严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在华夏，大家虽然对等级高的灵道者尊敬，可也没到这地步。
“就是你了！”
夜色下，石楠精神力缀着对方，一路跟着离去，先摸摸情况再说。
要是对方主动外出，或者家里没有别人，那下手就更方便了。
“也许还得多抓一个，防止被坑了。”
石楠心中继续盘算着，事关生死安危，他向来重视，他可没曹阳曜那么浪，那种人迟早会浪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