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医疗中心某脑科病房内。
周秉义还正在于言语间试探、从麻醉药效中苏醒的父亲周志刚，到底是为什么气成那样，又在担心后悔什么，就见病房外，周秉昆探出脑袋，“哥，你出来下。”
周秉义愕然，让郑娟继续照顾父母，他则和郝冬梅一起走了出去。
病房外走廊上，不止周秉昆在，第一次接诊他们的何医生也在，看到了周家大儿子大儿媳，何医生才轻咳一声，“周先生，令尊的病情经过赵院长手术后，已经大为好转。”
“不过你们家属既然不信任我们医院，还觉得我们在夸大病情恐吓病人，那就麻烦你们办一下出院手续，另谋医疗吧。”
一番话，周秉义懵逼。
郝冬梅都懵了，即懵且紧张的开口，“不是，何医生，我也是医生，我吉春医学院毕业的，现在在江辽省人民医院妇产科工作，我公公的病情，能从阎王爷手里抢回这条命，那是多亏了赵院长的杏林神手，我们还正想着怎么感谢赵院长呢，怎么会……”
“没有不相信，绝对没有不相信，我正规医学院毕业，也工作好多年了啊！”
说到这里，郝冬梅忍不住看向周秉义，“秉义你说话啊，爸好不容易活过来，你这……”
周秉义深吸一口气，讪笑道，“何医生，是不是有人闹事？我以我的原则发誓，我们没有不相信贵中心的医术水准，也绝对没有觉得你们夸大病情恐吓病患，到底出了什么事？能不能让我知道下，好有个底儿。”
就像是他妹妹周蓉吐槽周秉义听一个乱七八糟的医生胡说的时候，蔡晓光所想那样，周大哥是44岁，副省级城市的副高官，厅级。
吉春的大医院，怎么可能在周志刚病危一事上胡来？在吉春那边，医院宣告准备后事时，那就是一群专家会诊过的。
之前在南都打算诈骗的大骗子史密斯得了风湿性心脏病，那都是南都和上沪的一群相关专家来会诊，外人来了想探访，还有官方人员在看护呢。
以周秉义的身份年龄，吉春医院那边对周志刚的诊治研究，只会比史密斯最初在南都的医疗待遇更高档，更缜密。
更别说，郝冬梅本身也是78年考上吉春医学院，毕业就进江辽省人民医院工作到现在的资深医生了。
他们一家太清楚周志刚之前的病情有多严重了，所以对于赵学延能把老爷子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那是无限感激，正激动，还想解开老爷子心结，让他好好活下去的。
怎么又突然闹出这种事了？？
是谁在坑他们家？
伴随周秉义的话，何医生倒也不藏着掖着，果断把之前发生在医疗中心门外的事讲了出来，就是周蓉，泼妇骂街一样在闹事，在诋毁诽谤医疗中心的名誉。
讲完后，何医生认真道，“周先生，我知道您是东北那边的一位副高官，位高权重，但说得不客气点，像是您父亲这样有背景的特殊病患，在我们医疗中心比比皆是……”
周秉义没等他说完就急急摆手，“不是，何医生，千万别误会，这样，我现在就去找周蓉，好好谈，我父亲的病情就拜托贵中心了。”
“我一定找她好好谈！”
“让她最快在公开场合，为自己所做的错事道歉，赔罪！”
说到这里，周秉义都摸了下皮带，才对郝冬梅道，“你留下，我和秉昆一起去处理。”
等他风风火火向外走时，郝冬梅再次各种道歉、赔罪起来，心下她也是把周蓉骂了个半死。
天知道，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了赵学延医术的神奇之处，绝对是堪称圣手、国手……不对，国手都未必比得上赵院长啊。
郝冬梅又不是没见过国手！
她也是高干子弟，父亲在60年代就是省高官，封疆大吏，后来被下放，但80年代又官复原职，说这个只是解释下，郝冬梅本身有不孕症，她78年考医学院，就是想解决自己不孕的难题。
自己读医学院当医生、专攻的就是妇产科，父亲也没少请京城、或其他地带的名义国手来治疗她的不孕症。
圈子里侵染一二十年，她之前也太清楚周志刚情况多危险，可那么恐怖的病症，都被赵院长轻松一个手术，拉出鬼门关了！
那样的赵院长，郝冬梅还指望着，能不能请对方看一下她的不孕症呢。你说她都43岁了……
就算这年龄段生产有很大风险，只要能治好，她也愿意拼一把，她高中读书时就认识周秉义，两人互有好感，后来一起知情下乡走在一起，为了她，周秉义放弃了被军区大佬调走73年转干副团级的机遇。
那个时期，她父亲和母亲还被踩在尘埃里。
结婚后，面对周志刚和李素华想抱孙子的想法，催促，周秉义直接说自己不育，对外公开也是那样。
外界这一二十年，看着他们两口子都40多了，还没后代，一直都以为是周秉义本身不育。
周秉义背锅二十年，若有机会怀有后代，就算真有大风险，她也愿意试试，见识过赵医生的神技后，哪怕现阶段最关键还是救周志刚，她还没机会去求医……
但心下，也已经把赵院长当救星、恩人一样去对待了。
结果周蓉转身给她们闹这个？
她也看到了之前周秉义摸皮带的动作了，猜到了丈夫有什么大致想法，对此，郝冬梅是支持的，还想着等下多买两条皮带备用吧。
那个小姑子都41岁了啊，还各种作各种矫情各种折腾，这是非要把这个大家庭拆散了才满意吧。以前一家人因为周志刚太宠她，没人敢打骂，现在不教育是真不行了。
这是父母在鬼门关徘徊的时间点，再不教育，更待何时？
思绪翻飞中，郝冬梅都开始思考该如何更好的补救这件事了，只是让周蓉公开道歉认错，可不够，得做更多才行。
………………
新的一天。
赵学延站在五楼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正在楼下小广场上，公开道歉认错的周蓉……
他对此倒没多大感慨，人嘛，有错知道认，知道改，就行，被迫的知错能改也还行。
看了几眼，敲门声响起，他喊了声进，然后就看到乔二强和乔四美一起走了进来。
赵学延笑道，“二强，你不呆在病房里，往我这里跑这么勤做什么？”
二强这家伙昨天孩子才刚出生，娜塔莎和孩子都在妇幼科产房呢。
没等乔二强说什么，乔四美就心直口快道，“赵哥，是那周家病患说，想请二哥去吉春做生意，二哥不是在黑省哈城，开了一家超级市场么，娜塔莎之前三个孩子，上学落户也都落在了哈城。”
“那个郝冬梅，知道这些后，就想请二哥去吉春开分店……只要二哥愿意去投资，一切都好说。”
乔一成跑了那么久国际贸易，车子房子存款啥都有了，但他主业是电视台主编，有编制的，一步步向上升，未必没机会在几十年后坐坐台长的位置。
二强，就是个体户，小老板。
存款超五十万，主力还是打算继续跑国际贸易，不过安排娜塔莎和她之前三个孩子的时候，就在哈城也买房置业了。
超市……是正规的家乐福类超市。
这也不是谁指点的，是他跑国际贸易手里过的最多的就是各种日用品、轻工业商品等等，跑多了哈城开个大型超市，有需要去北边了，直接从超市拉货就行。
而超市行业前景？
赵学延点头道，“你要是有想法，可以试试连锁经营，这是个不错的行业，哈城店稳定了，开分店不是坏事。”
就是这个年代，什么世纪联华、华联、大润发等等大型商超，都是刚开业或者还在筹备中，没开业呢。
家乐福和欧尚等等更可以靠这个做成世界五百强之一，都能说明商超行业的价值和潜力。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周秉义和郝冬梅，也都是好人，不用担心他们会坑你。”
他已经知道这周家一大家子是什么故事里的人物了，人世间。
人世间的故事，讲的就是周志刚一家人从60年代到千禧年后的几十年恩怨变迁史，这当然还是发动言出法随，用1点人道功德提炼出来的。
最初遇到那一家子，哪怕从周秉昆身上签到出一个很独特的神通，他都没急着提炼，还是得知李素华在70年代当了两三年植物人，现在身体竟然没留下太大病根……
他就产生了兴趣，才发动神通提炼了。
植物人啊，哪怕是21世纪10年代的医学条件，如何照料植物人都是一个很不好形容的话题，最简单的，人活着吃喝拉撒怎么处理？吃喝拉撒跟不上，死。
跟上了，各式各样并发症同样超麻烦。
植物人的抵抗力很低弱的，一个照顾不好，层出不穷的并发症能让神医也头疼，那是21世纪10年代高档医疗机构也要细心照看的。
更别提70年代的医疗水准了。
他挺好奇，李素华是怎么度过那两三年的。
提炼故事梗概后，他就挺欣赏郑娟这个没什么文化的中年大婶的，当儿媳能当成那样，绝对是华夏好媳妇、好儿媳的优秀代表了。
人世间故事，时间跨度四五十年，周秉义就是一个农家子弟，奋斗成副省级大佬再癌症退休的过程，媳妇不孕终生无后。
“周秉义是个好官，即便是郝冬梅邀请你去吉春开分店，也别指望老周给你走什么不合法的门路，但是你安安心心做生意，那边能保证不会有乱七八糟的吃喝卡要盘你麻烦。”
那些也不用周秉义做什么，郝冬梅都能解决干脆，郝冬梅父亲也是封疆大吏致仕，母亲也还留着大量的人脉呢。
就正正经经、干干净净经营百货超市，这就很可以了，不怕吃喝卡要，不怕竞争对手耍阴招坑你……这就是很顺很强势的发展平台了。而周秉义这个人，还真不会随意偏帮家里人，这么说吧，周秉昆几年前，拿出奋斗多年的积蓄买了一栋三居室的二手房，房管所认可的交易合同。
一直住了多年了，突然的，被发现二手房产权和合同之类有纠纷问题，房管所就要收回……没有房子，他们一家只能搬回老家光字片，光字片是什么地方？全吉春出了名的老破小，到处都是私搭乱建，道路连个轿车都开不进去，许多家公用一个厕所，下雨天泥泞的走路都困难，一脚踩下去淤泥能淹没脚脖子。
那样的光字片，也不是周秉昆和郑娟要搬回去，周志刚、李素华和几个孩子都要回去挤。
然而周秉义是市副高官，常务副！正的那位外出学·习中，老大周秉义是抓全面工作的。
周秉昆求助过去，那边都帮不上一点忙。也别说帮忙了，但凡周秉昆提一句他亲大哥周秉义是常务副，都不可能被房管所把房子收了，他当年是花真金白银买下的，所有积蓄，房产产权或合同类出问题，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么？相关部位没一点责任么？
周秉昆也是受害者啊。
所以就算乔二强跑去在吉春开超市，周大哥不可能给与其他便利，最多是支持他不被吃拿卡要，不被非法竞争黑手段坑。
听到这里，乔二强也是大喜，“那行，等我家那小子稳定了，我就去试试开分店。”
他也没想过走后门干什么违法勾当，只要平台够稳、公平公开公正，那他还真不噱其他的，跑了一年多大毛熊的国际贸易了，乔二强也知道大毛熊的贸易路线上，最大麻烦就是各种坑蒙拐骗抢。
要是没了坑蒙拐骗和明抢之类麻烦威胁。
那商路就顺畅的不是一点两点。
等乔二强又说笑片刻离去，乔四美才担心道，“赵哥，你说真等二哥去了，现在周蓉还正在楼下公开道歉呢，以后周蓉会不会找他麻烦？”
赵学延失笑着摇头，“不会，楼下那位啊，就是个极度爱面子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他们家老周被她气的，也是担心忧愁她的未来，以及自责当年没给她选好丈夫……重重情绪一起爆发，才差点死掉，这件事原因查清楚，一旦被她得知，估计能跑到山沟里躲个好多年不敢出门的。”
“因为这事传出去，会让她太没面子。”
人世间里几十年，周蓉吧，还就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代表，只要自己能过上好日子，有面子，什么父母兄弟连亲女儿都要靠边站那种。
周家老三周秉昆，和他媳妇郑娟，有两个孩子周楠和周聪聪，大儿子周楠，其实不是周秉昆亲生的，而是60年代末，郑娟被一个混蛋骆士宾强女干才怀上的。
骆士宾干坏事的时候，因为郑娟反抗，把她肋骨都打断一根。
周秉昆不计较这事，说自己是和郑娟先上车后补票，才结婚的，外界也一直以为那是周秉昆亲儿子。
但是伴随周楠和“表妹”冯玥玥，也就是周蓉女儿，一起长大，有了点走在一起的趋势？他们没有血源关系。
周蓉就各种建议支持，真让两人在一起……完全不在乎他们在一起了，郑娟这弟媳曾被混蛋强，周秉昆帮别人养了儿子的事是否会传出去，是否会被世情非议。
只要我女儿好，我弟弟弟媳有什么舆论压力，关我屁事。
她妈李素华70年代脑溢血植物人、她爹周志刚现在的病危差点死，也全是周蓉作出来的。连冯玥玥那个亲女儿，两岁送出来交给周秉昆，一直到冯玥玥要高考了，才带回身边养了几个月。
因为她怕养女儿，嘴上说着房子太小不方便，住不下，实际是怕影响自己的优雅和精致生活。
不管她在京城时住的房，还是江辽大学当教授住的房，小是小了点，可左邻右里，一群群同事，哪家不是一家几口？
别人就都没在乎这个，觉得住不下的，只有她精致利己了十多年。年纪越来越大了，才想接回女儿，然后管控女儿，按照她的想法成长生活，这是怕没人帮她养老么？
这类人……一旦觉得自己丢了很大面子，出了很大的丑，躲起来就是最佳选择。
和周秉义、周蓉比起来，周秉昆才是混的最难，也最孝顺那个，周志刚两口把三个儿女拉扯大，老大老二过几年才回一次家，他和郑娟不止要养双亲，养自己儿子，还帮别人养。
然后因为周志刚的偏心，还一直是被指着说他最没出息。
当然，周志刚是否偏心，是否觉得周秉昆太没出息，这和赵总关系不大，毕竟当爹妈的，儿女多了，对某个会有偏心，世界上比比皆是，大明时期的永乐大帝未上位之前，还会觉得明太祖偏心呢。
周志刚也是为建设新华夏奋斗一辈子，60岁才退休的老工人，他奋斗一辈子，怎么偏心儿女是他自己的选择。
外人真不好多说什么。
整体上来说，周志刚对比乔祖望要好出十几条街了，周蓉的作妖、精致利己什么的，也就和没有被赵学延影响过的乔家的鹅女里，乔四美一个级数。
他要没影响，乔四美真是和周蓉半斤八两，也怪不得昨晚在小广场上，四美能和周蓉对喷丝毫不落下风了。
想到这里，赵学延倒是感慨道，“如果二强真的好好经营超市生意，就算以后不再跑莫斯科，也未必不能闯出一番大成就，对了，以他现在的能力，要是想找马素芹，应该不难吧？他最近有动静么？”
乔四美狂翻白眼，“有，早就找到了，不过二哥见了马素芹几次后，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坚持，非他那个马师傅不娶了。”
“因为马师傅不愿意帮他生孩子……真是比起娜塔莎都差远了。二哥给了马师傅一点钱，支持她开了一个小店，偶尔去关照下，其他的还是该怎么生活就怎么活。”
赵学延无语，只能说，男人随着经验阅历乃至本钱实力的成长，心态都是会变的。
想到这里，他就拿出一个药方，给乔四美道，“你去药方按方抓药，送给郝冬梅吧，她的身体，安养一年半载，也不是没希望老树开花。”
其实不孕这情况，还是因为年轻时经·期受的伤引发的，都十几年了，正常医学手段真治不了，奈何赵总这里开挂多，只是普通的神药二代养一养，就足够了。
若是加上赵学延针灸，会更快更高效，无非，不孕难题针灸的话，私密性不大合适，就让对方用药养就行了。
“然后你提醒下周秉义，他的胃也该养养了。”
周秉义这个未来的副省级，也是前两年跑莫斯科，谈生意时拼酒落下的病根，再拖十来年就胃癌了。
抛开对亲生父母不那么尽孝的问题，的确是好人，好官。这方面，就是人民的名义里李达康都不比他强到哪去。
你说他还没给周秉义、郝冬梅诊治过，就有对应手段了？别闹，那两位的求医病例，大医院里到处都是。
………………
一段时间后。
赵学延正在办公，就见乔四美敲门得到允许后走了进来，一脸闷气加怀疑道，“赵哥，我觉得周蓉那个朋友，蔡晓光不正经，我给周家送药，他就追出来说，觉得我漂亮，问我想不想当明星。”
“这家伙不会打着导演的名头在我们医疗中心招摇撞骗吧？”
赵学延放下钢笔道，“蔡晓光？不至于，他问你愿不愿意当明星，应该是补救周蓉闯的祸，你要是愿意，估计真会用心捧你。”
蔡晓光也是人才啊，78年考入华夏传媒大学新闻系，名校毕业后回了吉春话剧团当导演，但也拍电视剧之类，按说混娱乐圈的，见惯了美女，应该眼界开阔的。
但他在人世间故事里，就像是原本乔家的鹅女里，乔二强跪舔马素芹一样，跪了周蓉一辈子。
华夏传媒大学高材生啊，那里面央视主持校友遍地都是。一大把未来国嘴名嘴都是老蔡学弟学妹。
乔四美这才惊讶道，“原来是这样。”
下一刻她又卖萌道，“赵哥，你说我漂亮，还是南方姐姐漂亮？”
赵总无语挥手，“你要是闲的没事，还是去带侄子吧。”
再多给她点颜色，估计这丫头又该问以后有孩子了该起什么名字的奇葩话题了，她都没少趁着当护士的工作便利性，大半夜跑去赵学延卧室里找蹭温暖的。
同样没少找机会想灌醉赵学延，然后她就可以为所欲为。
………………
傍晚。
周秉昆一脸疲惫的走出赵氏医疗中心，站在街头张望左右，他一时间不知道去哪。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宽大西装的长发中年踏步走来，“秉昆。”
周秉昆转身，一眼就黑了脸，转身就走。
长发青年则是快速上前，“秉昆，我和你有正经事商量。”
周秉昆低骂，“我特么和你没事可说的。”
别怪他脾气不好，因为这就是当年强女干郑娟，还为了办事打断郑娟一根肋骨的骆士宾，也是他养子周楠的亲生父亲，早几个月，他就知道骆士宾在图谋着把周楠接走，接去鹏城跟着骆士宾生活了。
甚至若周楠不同意，骆士宾还想砸钱，把郑娟砸躺下，让郑娟也跟着他去鹏城。
倒不是骆士宾还记挂着郑娟……这货怎么说呢，当年也就是酒后起意，强来，等改开后借着东风混成了一方大富豪，被他用钱砸过的女人多了去了，他对郑娟毫不在意。
是骆士宾当年投机倒把被抓，坐牢期间，被打伤了，失去了生育能力，只有周楠一个后代了，为了不绝后才来抢周楠的。
对上这种人，他见了面不揍对方，那也是因为上次打伤过……若是骆士宾依法举报，会有警察来抓他，周秉昆才没动手心思。
骆士宾快速上前，拉住周秉昆手臂道，“听说你父亲住院了？病情很严重，上次运气不算坏，能从吉春及时送来南都求医，救治，若是再有下次就麻烦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在南都买一套房子，让周叔叔在南都养老？其他不谈，这里距离医院近，出意外了也能及时就医啊。”
周秉昆原本的怒气，一下子随着这话，消散不小。
他出来时一脸疲惫，就因为这几天除了奔波着为父亲周志刚治病，也担心治不好，除不了根，连母亲也可能一起走，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和周秉义两兄弟间也谈过，是不是在南都找个地方落脚，先让周志刚和李素华在南都住上两三年。
他们要来住，周秉昆和郑娟自然也要来。
一大家子，怎么办？
周秉昆没钱，毕竟他最近，连多年前花真金白银买的房子都被吉春房管所收回去了，还挤光字片那老破小呢。
周秉义是常务副，可也没钱能直接买房子。
骆士宾笑着道，“秉昆，你只要劝说让楠楠跟我走，我不急一天半天的，就算你劝上一两年，能成，我直接给你在南都买套房子，三室两厅都行。”
别以为骆士宾在开玩笑，这货改开后的确混的风生水起，就说目前和尚能集团老总姚立松谈生意，行贿什么的，若谈成现在的那个大项目，一个大项目净利润就有一千多万。
这是1992的一千多万！
几年前骆士宾都给周秉义寄过一张十万的支票，只是想求卓秉义这个厅级大佬，别插手他争夺楠楠抚养权的事，然后被周秉义甩回去了。
南都买房子，对骆士宾就是小儿科，毕竟如乔一成所买的那165平的四室大房子，全款也才20几万。
骆士宾见周秉昆不急着走了，再次道，“我不止能帮你买房，也可以帮你找工作……”
周秉昆这才甩开对方的手，“滚！你信不信我再揍你一顿？伤好了，你就又支棱起来了是吧？”
骆士宾，“……”
沉默了几秒，骆士宾才笑道，“这样，我砸钱，让那个赵院长最用心对待你父亲，甚至让他成为你爹私人医生都行，一定让他尽最大努力，保证二老的安全。”
“这不是卖儿子，楠楠本来就不是你儿子，但叔叔阿姨可是你亲爹妈，你说呢？”
周秉昆气得撸起了袖子，“卧尼玛，我这暴脾气！”
骆士宾吓得连连后退，年轻时他一点都不怯和人干架，毕竟当年想投机倒把，那也不容易，现阶段，他早就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
做生意，这年头做生意，哪有贿赂国企大佬，私下里敲定一个个大合同，直接卷钱来得快。
像是优质工厂宣布破产，我低价买来只是把机器设备卖掉就赚一波，放几年地皮一卖又是杀头的利润。
周秉昆这才羞怒的指了指骆士宾，起步走了。
到他闪人不见，骆士宾后方走出了一个跛足中年，笑着道，“我说吧，你现在想趁火打劫，难度很大的。”
骆士宾摇头，“我觉得他已经心动了，只是还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周秉昆不行，我就去找郑娟，放弃一个儿子，保两个老人，我觉得郑娟有机会被我说动。”
“对了，这赵氏医疗中心到底什么情况，打听清楚了么？我真打算砸钱把那什么赵神医，砸跪下的。”
现在他可不像几年前，为了求周秉义别插手他和周秉昆、周楠的事，就先送十万拜码头了。现阶段招商引资火爆全华夏，有钱的大佬，走到哪都足够豪横了。
只要你足够有钱，市一级高官副高官，也经常追捧他们。
跛足青年水自流，就是骆士宾几十年的好哥们了，不过二十多年前，他是水自流的小弟，现在则是调转了位置，他是洛氏集团老大，大资本家。
水自流只是跑腿办杂事的小弟了。
之前一次次跑去吉春谈周楠的事，水自流就没少跑，大事不指望他，小事还是能处理的不错的。
话语下，水自流皱着眉道，“不简单，姓赵的不是一般的私立医院院长，好像这医生水平真的很强。”
骆士宾霸气摆手，“水哥，医生而已，医术再好也是服务于上等人，现在，我们就是上等人。”
谈成一个大项目就是上千万利润，就算利润在和姚立松对半分，他也能落入袋大几百万，多谈几个大项目，那就是商业帝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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