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漫妮讪笑中，赵总也抓出手机看了几眼道，“算了，我来选地方吧，你也别预定，之前说的位置，刚好离另外一家店不远。”
这是人工智能随意搜集出的好餐厅之一。
具体有多好，赵总也不清楚，贵就是真贵了。
王漫妮还想客气一下，李诗情开口了，“姐你别争了，咱们这种萌新可跟不上他老司机的套路，对了，还没请教姐你是做什么的呢。”
两个女人话匣子一打开，聊得就热闹了。
聊着聊着，奥迪抵达一个地方后，赵总先下车说是取东西，离去一会又回来，抱着一个大箱子放在了后备箱里。
新启程、奥迪抵达一个园林式国宾馆附近，赵总熟练的停车、下车，依旧是大裤衩人字拖标配。
在服务生简单问询有没有预定，得到肯定答案，然后一边前方引路一边让人搬赵总准备的箱子时，王漫妮两人先是看看周边环境，又忍不住小拘束起来。
李诗情用手指拉了下赵总的短袖，“哎，这种地方难道不是会像传说那样，你这衣冠不整不能入内？”
园林式国宾馆一带什么装修格局？服务生穿着都很正式，她是习惯了赵总一双人字拖配大裤头打天下，就是以前几天，两人还真没出入过比较正式高档的场合。
赵总无语道，“我预定了啊，听说这里的老板兼大厨拿过电视台举办的厨师大赛食神金牌的，预定他下厨是来吃饭的，你管我穿什么做什么？”
预定什么的自然还是人工智能搞的，在路上请那位大厨烹饪的菜式都搞得差不多了。
李诗情又好奇指了指两个服务生搬着的箱子，“你进饭店带的什么？”
赵总耸肩道，“自备的食材。”
李诗情，“……”
她听错了？
王漫妮都懵逼道，“咱们进餐厅，还自带食材？”
这是什么奇葩操作？合着你都带好食材过来了，只是请老板帮忙做一下？这合适么？
更别提这装修格局满是欧罗巴风格的园林内部餐厅了。
搬东西的两个服务生也微微愣神，他们老板兼总厨，有名是真的有名，实力也很强啊，自带食材过来的客人……
赵总这才解释道，“他们这里缺好货，比如一万五一斤的野生大黄鱼，你们这里今天最大的才五斤，我带的那条重十几斤的。。”
一万五一斤野生大黄鱼，当然不是指活鱼售卖价格，是指大厨烹饪后端上餐桌，这餐厅对外售价！
加上了那位总厨的烹饪技术和餐厅招牌因素、服务费等等等。
很平淡的一句话，李诗情突然腿一软差点摔倒，还好王漫妮同样腿软了一下，两女互相扶住了彼此，面面相觑。
赵总再次道，“再如香格里拉天然松茸，每年六七月进入采摘期，以现代普通的保鲜技术，也就三天内食用味道最佳，一般一份一两千块，我准备的这份松茸，是昨天提前早熟的松茸王，下午刚空运到上沪，原本是三万多卖给一个地产商的，被我双倍截胡了，……”
“你们饭店也没单头鲍啊，我就从其他地方搞了几份。”
他这是解释给服务生听的，以方便这边传给那位总厨老板……进餐厅自带食材的确有点奇葩。
但赵总无语的是，不管是民国位面还是倩女幽魂位面，海里的天然大黄鱼要多少有多少，渔民都能随意吃的，到了这里，随便大一点的一斤能售卖上万块。
赵总不缺钱，但各式各样的山珍海味，最顶级食材，别说一般的上沪饭店了，就是这有钱豪客一餐能消费几十万的饭店里，也没有相应食材。
比如几乎绝迹的高卢极品蓝龙虾，最贵能上百万一只，这里肯定没，但赵总带了一对市价十几万的。
“我就带点食材，其他像是鱼子酱、酒水之类，还在你们这里消费，去吧，和孙总通个气，他应该不会拒绝。”
那位厨师老总，若有食神级实力，是根本抗拒不了来自倩女幽魂大赵帝国皇宫出产的各种山珍海味的原材料。
赵总刚才举例也只是随意举例。
十来斤的野生大黄鱼算什么？几十斤上百斤的，快成精的赵总都能搞来，无非是那种黄鱼在这里太惊世骇俗，不能拿来交给普通厨师烹饪。
不过他用于烹饪成牛排的牛肉，就真的是……
等引路的服务生匆匆跑进去通气时，李诗情惊呼道，“你之前停车出去一圈，就是搬回来几十万的食材？咱们晚上吃的？”
然后她又不可思议看向搬箱子的服务生，“一条鱼真能卖一二十万？”
某服务生倒是压下惊骇微笑点头，“正常情况下，六七斤的天然大黄鱼是十万左右一份，如果是十几斤，单价都会更贵。”
然后他搬箱子的力气都变得更大更稳了，似乎赵总这人字拖大裤衩，突然间有了很不一样的风采气质。
听说粤东很多包租公都是赵总这行头装扮……
王漫妮也继续搀扶着李诗情道，“等下能拍照发朋友圈么？”
她即便是个在奢侈品店里当销售的，有豪客去买衣服随便搭一身可能就卖四五万，但奢饰品服饰，和一条做好了，一顿吃掉就价值20多万的大黄鱼对比？
那绝对是超级不一样的刺激。
服务生微笑不变，看了眼赵总才开口，“通常情况下本店公众餐区是谢绝拍照，以免影响其他客人用餐心情，但几位客人自带食材，定的还是包房，情况不一样。”
何止不一样，估计老板也会动手前拍点照留念的。
………………
一段时间后。
餐厅包间里，孙总亲自跑来检验食材，像野生大黄鱼、单头鲍、香格里拉松茸王、高卢极品蓝龙虾什么的，这位都是越看越激动。
直到，他看到了某份牛肉，带着手套抓在手里细细观察纹理，越看，这位孙大厨就越震惊、越疑惑。
又过了一两分钟，孙总惊叹道，“赵先生，这份牛肉，真要做了？”
王漫妮好奇道，“这牛肉怎么了？”
孙总看她一眼，随意解释道，“正常来说做牛排以神户、松阪牛肉为最佳，2002年一次拍卖纪录，一头松阪女王牛卖出了300万人民币的价格，平均一斤六千元左右。”
“但据我了解，即便是那生肉六千一斤的女王肉，和这份牛肉对比……”
“赵总，我今天一切免费做事，红酒之类白送，能不能给我半斤牛肉？”
赵学延爽快点头，“当然没问题，这里差不多五斤，我们其实也吃不了太多，送你两斤。”
这是快成精的嫩牛肉，正常人吃了……先不谈口感口味，只说对于人身的补益，就能超出很多顶级药材药王的资质了。
等孙大厨激动的招呼徒弟搬箱子去做饭，也有人送来一瓶税前两万多的柏图斯开酒醒酒，赵总点头道，“老孙可以啊，够大气。”
税前两万多一瓶的红酒，当然比不上罗曼尼康帝不谈年份只是均价就十万以上那么夸张，但免费做饭还送这酒，很够意思了。
毕竟这个位面正常人是不可能了解小牛精的真正价值的。
然后他对李诗情道，“你要是喝不惯，等下可以兑点雪碧……”
刚离开的服务生被这话惊的摔倒，然后很狼狈的跑路。
李诗情无语的瞪了赵总一眼，“我是不喝酒，不过今天这顿饭哪怕胖上四五斤，也豁出去了，你知不知道一顿饭都快吃掉我们嘉林市一套房了。”
赵总笑着点头，“带你吃了几天泡面加路边摊，改善下伙食。”
说说笑笑一阵子，敲门声突然响了。
等一个服务生走进来，才开口道，“赵先生，外面有个自称来自闽省嘉林市的张警官，说是想要见您，要见他么？”
赵总惊讶了，思索后点头，“让他进来吧，刚好这顿饭做的有点多，顺便请老张吃点。”
很快，人到中年依旧较帅的张成就走进了包房，进来后扫一眼环境，张成抵达赵总身前伸手，“赵先生，久仰，今天总算有机会见到真人了。”
等服务生过来倒酒，张成急忙摆手，“不用，我不喝酒。”
也没人勉强他，赵总帮他叫了杯茶，老张没拒绝，赵总三人喝酒他喝茶，“赵先生，我这次来是有些事想请教下你，不知道方不方便。”
赵总点头，“你是想问陶映红去哪了？怎么抓她？”
张成惊喜的点头，“是。”
赵总摊手，“我不知道。”
张警官的惊喜都化为尴尬，这拒绝的也太干脆了。
赵学延摆摆手，“老张，你从嘉林追我追到这里，既然赶巧了就请你吃顿饭，我还是挺欣赏你这种一心为公的人的。”
“暂时不谈陶映红和王兴德夫妇，咱们就当朋友一起吃点，他们两个做了想做的事，肯定会去自首的。”
四五天了，嘉林警方的老张从嘉林追他追到西虹市、然后去鹅城、魏河县在一路辗转至上沪，很不容易啊。
张警官这才皱眉道，“他们两个是想杀人？”
赵总倒是直白，“不清楚，不过45路公交事件你们应该查的差不多了吧？”
张警官点头。
赵总喝了口酒笑道，“那不就结了，顺其自然吧。”
张成皱眉道，“我们已经逮捕了何鹰骏，在搜集证据等着上庭，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我还是希望陶映红夫妻能慎重，别想不开。”
赵总不再多言，继续喝酒，还和李诗情、王漫妮碰了碰杯，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是赵学延的，等他抓出来一看是陌生号码，似乎还是境外的……
他挂了。
没等几秒手机又响了，再次挂断，第三次响起他才接通，“你是谁呀，骚扰我做什么？”
他讲的当然是普通话。
那边沉默了一阵子，才响起了一道很地道的普通话声音，“先生，查尔斯阁下让我转告你，他的五亿多镑……”
赵总一听这个就兴奋了，“可以啊，你们竟然能追到这个号？”
“真的是你？该死，我的五亿多镑，你知不知道我多辛苦才存了这么点养老金？混蛋，你不讲武德，你到底是谁……”
这次都不是普通话了，而是一道充满了愤怒咆哮的英文伦敦腔。
赵总直接把电话放桌子上，公放了，普通话翻译腔也响了起来，“这位先生，请您看在查尔斯阁下辛辛苦苦几十年，好不容易攒了一点养老金的情况下，有什么事，我们可以谈，希望你能给一个联系方式，地点。”
赵学延轻笑道，“那老混蛋一家贪污犯啊，前三排的大佬之一，从老到中奋斗几十年，才贪了五亿来镑，效率太差了，你说吧，怎么找到我这号的？”
查尔斯的英文伦敦腔又响了，“混蛋，我亲自飞去瑞士请了你存钱的银行总裁吃饭，才查到了你的注册信息，嘉林市叶倩警官？你现在为什么是男人声音？”
翻译则是紧随其后。
赵学延无语道，“我还以为你们靠技术追到这里的，没意思。”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开始抽手机卡，并遗憾的对张成耸肩，“前阵子借用了叶倩警官的身份信息办了张卡，等我发现牛牛前三排里有位大佬，一家子老中青三代人合伙贪了五亿多镑，就继续用叶警官的身份开账号，从各种银行和其他户头里搞钱。”
“没事，等那些家伙找来，让他们找我，转告小叶不用惊讶，事情和她没关系，她也是受害者。”
“对了，像我这拿阿妹护照的人，和这违法牛不落法律的超级贪污犯之间的切磋，你们嘉林警方不用管的吧？”
张成，“……”
张警官目瞪口呆，真的假的，太假了吧？
李诗情张口喷了半口红酒，“你又黑别人钱了？五亿多镑，岂不是40多亿元？？”
赵总点头，“没事啊，都是违法所得，他们也没办法做到通过法律手段找我要钱，不合法的手段，我报警就行。对吧张警官，要是有牛不落人跑来我们内地，尝试非法绑架勒索暗杀我，我可以报警吧？”
张成给整不会了，事情是真的？？
正懵逼呢，饭店的服务生推着餐车来上菜了，……
一道十几斤香气四溢的大黄鱼端上桌，赵总爽快道，“来，动筷子，别客气。”
张成大脑一片混乱的抓起筷子，还没动呢，就见王漫妮和李诗情都激动的抓出手机拍照。
就是拍着拍着，李诗情还好说一点，王漫妮又瘫倒在了桌子上，对着服务生开口，“服务生，麻烦你帮我多拍几张照片。”
猛一看，不管是之前李诗情说的抢什么黑帮教父20亿，还是这次对话里的牛牛前三排之一，黑走的40多亿……都和她没关系。
但这些话题还是惊得她站不稳，坐不稳啊。
还好，那些都和她太遥远了，这售价20多万一条的大黄鱼，做好了在桌子上，才是需要拍照留念的。
不管事后是否发朋友圈。
都要珍藏起来。
一顿饭一套房的吃法，即便不是上沪的房子，也必须留念。
咔咔咔一阵子闪光后，赵总才继续起筷子，“好了，开吃。”
这一顿饭，他吃的还是比较欢快，满意的，孙总的厨艺的确不俗啊，差不多有抛开内功加成的唐牛八成多功力了，加上食材的美味，称得上大餐了。
等吃饱喝足，李诗情和王漫妮都是抱着肚子走出饭店的，张成则是站在门口恍惚道，“赵先生，你真的黑了别人几十亿？用叶倩的注册信息账号？”
赵总点头，“对，电话交流你不是也听了一部分么，回头告诉小叶别紧张，那边是前三排之一，肯定会查清楚小叶是无辜的，不会浪费人力物力。”
“我在帮你捋一捋啊，贪腐四十多亿元，是什么重罪？那是牛不落超级罪犯，违法所得，被我一个阿妹绿卡的搞走了，双方不报案，官方没名义做事。”
“那我是不是正经人？”
“一旦他派什么杀手、罪犯跑来在内地对我出手，我报警，合情合理的吧？”
张成刚才也吃的很多，很饱，此刻继续恍惚道，“我有点迷，让我自己捋捋……按照你说的情况，的确，你乍一看是干净的，但你就不怕气的那边自首么？”
“如果他们自首，这四十多亿元非法所得，牛不落就可以走官方才追讨了。”
赵总，“……”
赵总小忧伤的思索几秒，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哈，放心，我会考虑的，大不了事后给他们一点零头吊着，不会彻底绝了他们的希望，那就不会自首了。”
“谢谢张sir，你帮我了一个小忙啊。”
张成差点吐血，“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
赵总点头，“我懂，我懂你的意思。”
………………
一段时间后。
赵总和李诗情开车走人了，当然，叫代驾了，毕竟都喝酒了，不过某饭店门口，王漫妮和张成又纷纷走了回来，站在酒店门口，张成很意外，“王女士？”
王漫妮脸色很尴尬，“张警官回来有事？”
张成点头，“我蹭了一顿饭，得把自己那份钱补上，既然赵先生和这里的孙总是朋友，那应该会给赵先生退一点钱吧，王女士你呢？”
王漫妮，“……”
凌乱几十秒，她才尴尬笑道，“我就一点小事，很小的事。”
一段时间后。
王漫妮惊喜振奋的出现在门口外，拿着一张天价打印账单，越看越激动。
张成也悄无声息走了出来，瞥了几眼，老张猛的拿出根烟抽了起来，怪不得之前和饭店交流，那边各种拒绝，也不多解释。
看看刚才那顿饭的账单吧。
野生大黄鱼，重17斤4两，单价是一万五一斤，总价……当然，鱼没吃完，剩下很多，然后算是服务生福利了。
极品高卢蓝龙虾，一对16万。
极品单头鲍，单价两万多，之前上了四份，香格里拉极品松茸王，一份四万多，超品牛排，一份三万，之前上了4份，两壶顶级龙井，是张成喝的，一壶八千元。
便宜的柏图斯也是近三万一瓶。后来喝的不过瘾，赵总又从车上拿出来两瓶罗曼尼康帝，普通年份的，加起来也是30万。
林林总总。
王漫妮蹭饭时每样都吃了，尝了，也拍照留念了，她之前婉拒了乘车走人，跑回来就是凑这张“正常价餐厅账单的”，特地让服务生给她打出来的。
按饭店说法，其他豪客过来吃饭，点这些，就是这种价位餐费。
账单上饭店服务费都是两万多……
而这种饭店一听可乐外面卖三块，里面十五元以上的。
奢侈品店售货员王漫妮是打算拿着这账单当宝贝珍藏的，张成却是抽着烟，无语望天，早知道就不吃了，哪怕当时是被40亿什么的冲击的有点失神。
加上本来也饿了，赵总热情劝说中顺着筷子就吃了，毕竟那顿饭色香味太馋人。
怪不得饭店各种不解释，不让他补钱。
豪？
这是犯罪所得啊，换了以前张成只要有证据，肯定抓人，但一个阿妹家护照的男人，坑了牛牛一个贪腐大佬的钱，没人报案……那笔钱目前都貌似还在瑞士银行。
以他从警二十多年的经历，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奇葩饭局。
算了，还是打回去给叶倩解释一下吧。
叶倩就稀里糊涂卷入了一次涉及40多亿元的案子里了？？
王漫妮还激动的抓着菜单恍惚呢，张警官悄悄走人，走出一阵子，才拨号，“小叶，我是老张，有件事和你通个气，虽然你涉及了一场猛一看似乎很惊人的案子里，但应该也不会有人找你做什么。”
………………
嘉林市局，正在加班吃泡面的叶倩，一脸疑惑道，“张队你说，我涉及了什么大案？？我？？”
这阵子嘉林市局最大的事，无非是有惊无险的45路公交车差点爆炸的大案子，以及善后处理。
目前怎么审判何鹰骏这个五年前害死女大学生的色狼，走法律流程就行，麻匪的是失踪的王兴德，还有陶映红，甚至那个东北狠人李丰田，到底都在哪，他们想做什么。
片刻后，正一边吃泡面一边讲电话的叶倩当场就喷了一桌子面，一脸震惊的反问，“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涉及到40多亿元的贪腐大案里？？还是境外的？”
“张队，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你以为我是嘉林市王多鱼么。”
太扯了，太离谱了，别说40多亿元了，就是40多亿円也是她一个小刑警远远接触不到的天花板啊。
40多亿円也有2亿多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