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三位久等了久等了,小子过于慵懒了!快快快请喝茶!”
一声爽朗的声音回荡在,宽大的木质大厅中。
扑通!!
“许褚前来给小少爷赔罪领罚!!”
“仲康!何至于此?快快快阿渊、阿惇!快快快将许壮士扶起来啊!”
“哦”
夏侯渊和夏侯惇哪里拽的动这个将近九尺的巨汉啊!
“哎呀哎呀,何至于此啊!”
夏侯麟直接“急得”就要站起来,只是刚一起身便又一屁股跌了下来,脚底滴滴答答的可是渗出鲜血……
众人都是脸色一变,尤其是跟着许褚后面的两个七尺汉子,对视一眼,都是看到了眼中的惊讶。
许褚也是一脸懵,不知该怎么做回头看了看后边一个稍微消瘦的男子。
男子看到了许褚的一脸求助的表情,向前走了两步,弯腰施礼。
“谯人许定字伯装,是许褚之兄。”
身后一个最矮,但是十分精壮的汉子也是上前行礼
“阳平人乐进字文谦!”
夏侯麟伸出的手微微一顿,而后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多多注视了一眼这个自称乐进的人。
“哎呀,原来是许定兄,乐进兄?久仰大名,快快叫许褚兄,起来,怎可跪我这黄毛雏子啊?
我可是要拖残肢不自量力的起来扶许褚兄了啊!”
“一是仲康,犯了大错,致使小少爷收了伤,今日我们带许褚前来,想小少爷赔礼,任凭小少爷惩罚!
而是小少爷不念旧恶,送了许多钱财帮助我许家庄,我等实在是念小少爷恩德……!”
“哈哈哈,伯装兄,哪有什么惩罚只说啊?反而是仲康兄将小弟夏侯渊,救起。
否则小弟早已经被山贼杀死,我夏侯麟虽是黄毛稚子,但也是知道知恩图报,也是不会颠倒黑白啊!”
“呃……”
怎么不安套路出牌啊?!许定一脸疑惑,不对啊,不应该大发雷霆而后将他们乱棍打出吗?
这直接不符合他对豪强纨绔的认识啊!他都准备好了软的不行就杀出去了,外面都埋伏好了将近百的许家庄人和跟随乐文谦的游侠。
不对啊!不对啊,虽然夏侯麟闻名全郡,但是那个地方豪门的手段都是心知肚明啊,华玉为表,败絮其中。
哪里想到突然来了一个这么个情况啊。
“仲康兄,快快起来吧!”
乐进也是豪情,上前就去拽了许褚一把。
“哦哦……”
许褚快速站起。
“好啊,好啊,仲康兄、文谦兄、伯装兄坐坐坐!
上茶,上好茶!上酒,上好酒!”
“呃……那个,这小少爷俺是来……”
“仲康兄,好好尝尝我们夏侯家的好酒,这是我从祖父哪里顺过来的,来不醉不休!!
阿惇来。”
夏侯麟讲夏侯惇叫过来,再其耳边嗡嗡说了两句话,结果夏侯惇腰板猛的挺直,右手就要往腰间抓去。
夏侯麟一把抓住夏侯惇的胳膊,瞪了他一眼。
“还不去搬酒!”
许定等人也是发现了了夏侯麟的行为但是都是没有说话,但是都是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夏侯惇看了三人一眼,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夏侯麟看着面前的三人,三人也是看着夏侯麟。
场面有些安静……
…………
当夏侯麟和夏侯梁为未来长远谋划的同时,夏侯麟在和乐进、许褚、许定在一种诡异的痛饮之时。
京都雒阳
曹嵩和曹炽这堂兄弟两个也在为了同一件事情做长远的商议。
早些时候,曹嵩与讨论过这件事情,现在,似乎是要到了决定的时候了。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对于曹嵩来说更是如此。
“巨高,谯县的夏侯家不过是一支破落户,家里多少年了财产土地也不知被败光了多少。
没有多少部曲,如今也还苟延残喘……连两千石以上的官员都做不了,形式衰微,谯县夏侯梁更是区区一个花甲老朽,你要把颖儿嫁给他家长孙,不觉得委屈了颖儿了吗”
曹炽坐在曹嵩身前,伸手为曹嵩倒了一杯水。
曹嵩捏着胡须笑了笑。
“元盛,你家仁儿和纯儿与夏侯麟相交也是甚好啊,这怕不是你在背后指使的吧”
曹炽面色一滞,讪讪的笑了起来,曹嵩也笑了起来,曹炽笑着笑着便也开怀了。
“夏侯家再破落,也姓夏侯,现在处境再差,再大不如前,也是开国功臣之后,传家四百余年,家世衣冠,论起门第,论起渊源,说的难听些,咱们曹氏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夏侯家祖先汝阴侯夏侯婴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杀的开国功臣,辅佐了四朝的老臣,这是真正的汉朝名族啊!
我们要的是名声啊,一个人开国功臣家族的名声啊。”
曹嵩一脸促狭的看着曹炽,曹炽的畅笑变为了苦笑。
下他的女儿早几年许给了濦强侯宋奇,现在可没有份了。
宋奇的妹妹宋氏现在是皇后,曹炽成了皇后亲哥哥的老丈人,曹嵩也成了皇后亲哥哥的老丈人的堂哥,这跟皇家沾亲带故的关系也让曹家的势力越发的强盛。
但是宋氏到底是外戚,这外戚的关系怎么比得上矗立四百年不倒的开国功臣之后的夏侯家。
而且夏侯麟名扬豫州,虽然离不开夏侯家的宣传,可是通过夏侯麟去曹家送东西的时机,曹嵩也是可以观察到夏侯麟是个极为聪慧,而精通交际之道的神童级别人物。
而且曹家是一个暴发户,和这个世代居住谯县的老地主还是要搞好关系的。
曹嵩的女儿要是嫁给了夏侯麟,整个曹家也是都是大力支持,说要曹嵩英明。
“巨高啊,我就恨自己没有多生个女儿哟”
曹嵩捻着胡须哈哈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两人的面色恢复平静。
曹嵩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缓缓开口。
“咱们家虽然做官的人多,官位高,但是,就像无根浮萍一样,地方上没有门生故吏做羽翼,朝廷里依靠着宦官和外戚,这如何长久
现在还好,有朝一日若是宦官外戚倒台,咱们被人连根拔起可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不说咱们,当年中常侍唐衡不也把女儿许给了荀氏子荀彧”
“这倒也是。”
曹炽语带嘲讽的笑道“京师里有人说,那是荀绲贪慕唐衡的权势。”
“哈哈哈,权势”
曹嵩摇了摇头“荀氏一门,可出了八条龙,他们贪慕什么权势寻常时节,他们只要愿意,没有得不到的官位,不过是孝桓有意打压士族,放纵唐衡等人擅权,纵使日后身死,死一个宦官换一群荀氏子弟,荀家怎么愿意”
“这样说起来,当年荀绲答应这门亲事,也是族内所逼”
“那是自然,他可是号称荀二龙,享受如此名誉,难道就不能该为家族做些牺牲真要把唐衡弄火了,孝桓一定在唐衡背后煽风点火。
牺牲一个唐衡去和荀氏同归于尽,把罪名推到唐衡身上,叫荀氏元气大伤,这种伎俩,荀氏怎么看不明白所以只能被迫答应,叫孝桓的打算落了空。
结果却便宜了唐衡,唐衡本就是要借着权势给自己的本家洗白,现在把女儿嫁给了荀氏子,那可算是一步登天啊”
曹嵩这样说着,连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羡慕的神情,少倾,却又叹了口气。
“咱们这些浊流,若想登堂入室,也少不得这样做,就这样,多少人想做还没有门路,咱们现在掌握一些权势,若不及时将这权势用到该用的地方,等权势成了过眼云烟,咱们曹氏可就完了。”
曹嵩这话算是说道了曹炽的心坎儿里。
“是啊,那些士族何尝把咱们当人看呐唐衡算是明白人,可是今时今日,如你我兄弟这般明白的人,又有多少呢
多少人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权势不过是过眼云烟,说消散就消散,家族扎根地方才是要紧的,那是千年万年的事情。”
曹炽看着曹嵩,曹嵩看着曹炽,两人又齐齐露出苦笑。
两人分别喝下一些水酒,少倾,又拉开了话匣子。
“话说那荀氏子彧娶了宦官之女,怕不是要被笑话”
曹炽好奇地询问。
“那倒没有,这些士族内部都看得明白,你给家族做出了牺牲,家族不会亏待你,总会补偿你,你名节受损,落得个屈从宦官的污名,那大家伙儿总不能让你儿子也给人笑话,否则以后谁还愿意给家族牺牲
我听说,荀彧可是小小年纪就给荀家宣扬成了才子,然后稍小时,就请来南阳名士何颙给他做评价。
何颙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张口就是一句王佐之才,荀彧得以扬名,之后,便没人再提他的妻子是宦官之女这件事情了。”
曹嵩的消息比较灵通,便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曹炽。
“荀家这帮东西,可真是会互相吹捧”
曹炽满脸的不屑。
“这就是他们一贯的做法,互相吹捧,互相抬高身价,等着朝廷来请,唉”
曹嵩摇了摇头,又说道“天下士族都是如此,你就说那荀氏,以往荀氏兴盛,士族便给捧一个荀氏八龙出来,若要荀氏犯了众怒,怕是八龙转眼就要成八虫,评论人物,这可全靠一张嘴啊”
曹嵩所说的当然是大实话,这一点,曹炽也是一清二楚。
“天下道理,都在这帮士人的嘴里,他们说黑便是黑,他们说白便是白,就算是如今天子行党锢,也不是长久之计,累世衣冠,哪有那么好对付时间一长,朝廷人才不够,还要解除党锢。”
曹嵩点点头,稍微有些叹息。
“识字会治国的就那么些人,还能用谁所以,咱们家老祖宗也是目光长远,营造了一个好名声,给咱们家多少争取一些回转的余地,但是咱们曹氏毕竟是宦官起家的浊流啊。”
曹嵩道尽了曹氏目前的处境,看似花团锦簇,家中人在朝中军中都有势力,军政两开花,但是若细细看去,真叫一个危如累卵。
天子终究还是要靠文人治国,而文人,便是士人。
天子察觉到了文人士族把持官位互相结党营私蚕食大汉的根基,先是搞了三互法,接着又行党锢,但是党锢能坚持多久
能永远坚持下去吗
即使现在这些跟在天子身边获利的人,也不是没有想着自己的退路,总有些头脑清醒不会被一时风光给冲昏头脑的聪明人存在。
曹氏,便是这样的聪明家族。
所以在两年前,曹嵩的长子曹操被中常侍王甫养子、沛国相王吉举孝廉为郎,在雒阳担任北部尉之后,受到曹嵩的指点,第一时间找理由打死了大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
这冒险的行动为的就是给曹操博一个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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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五聪明家族(2)
舆论被士族掌握,而士族眼中,宦官就是十恶不赦的混蛋。
你曹氏靠宦官起家,天然就是混蛋。
曹嵩对这一点看得非常准,自己这里已经无可奈何,但是不能累及曹操这一代人,所以,哪怕冒一点风险,也要让曹操撇干净和宦官的联系。
从当官的起始点开始,就要和宦官撇干净联系,绝对不能继续沆瀣一气了。
打死蹇图之后,曹嵩求爷爷告奶奶发动全部的人脉关系,钱财花了无数,才勉强让曹操过关。
现在曹操离开了雒阳,去顿丘做顿丘令,但是在京师已经颇有些名气,算是初步实现了曹嵩的曹氏家族洗白计划。
为此,曹嵩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若不是宦官团队实在是缺人才,估计他们真的有了将曹氏这个二五仔处理掉的想法,但是眼下风向不明,他们不能将曹腾一脉的人斩尽杀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