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门,林半夏就听见宝宝哼哼的哭声,一下一下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半夏顿时心软了半截,真是个惹人怜爱的小东西。
舒辞住的房间比宾馆客房大一些,进门是一个原木色衣柜,左手边的电视柜上放着一罐拆开的奶粉。
瓶瓶罐罐的不少,大部分都是孩子经常用的。
舒辞把宝宝从床上抱了起来,轻轻拍着后背,以示安慰。
奶嘴刚送到嘴边,他马上含住,大力吸吮起来,哭泣声也立马停住了。
瞪着两只浑圆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林半夏。
林半夏用指腹蹭了蹭柔软的小脸蛋,手感丝滑柔嫩,心中更加喜爱。
“你好啊,又见面喽。”
小孩的手臂恰好挥了挥,像是在回应。
林半夏小心地从舒辞手上接了过来,软软的一团,身上还有奶香味。
更是满心满眼地喜欢。
舒辞起身把位置让给林半夏,“半夏,那宝宝先麻烦你了,我很快就回来。”
林半夏点点头,“没事,辞姐,你去吧,这里有我看着。”
门被轻轻掩上,昏昏欲睡的小孩似乎感觉到熟悉的味道离开,眼睛还没睁开,吐出奶嘴,就咧开嘴要哭。
林半夏赶紧安慰,轻轻拍着后背,柔声安慰,“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呢,不哭不哭。”
又扶住奶瓶,吸引住小孩的注意力。
不知道是林半夏的安慰起了作用,还是小孩感觉到眼前的人不会伤害自己。
他渐渐平稳了下来,嘴上用劲,专心吃起自己的早饭。
一瓶奶很快见底,玻璃似的眼睛也慢慢闭了起来。
林半夏小心地把宝宝放回了婴儿床里,手里抓着被子,嘬着舌头,睡得正熟。
舒辞回来得很快,手里拿着一杯豆浆,看到呼吸平稳,已经再次睡去的的宝宝,松了一口气。
刻意放低了声音,“半夏,真是太谢谢你了,先喝点豆浆,早饭就快好了。”
“没事,宝宝很乖。”
舒辞眼里泛过笑意,眼睛放在熟睡中的孩子身上,母性的光辉让她此刻格外雅静。
掖好被角,两人轻轻掩上门出去。
刚到楼梯拐角,就看到陆阶几人已经在楼下了。
几人坐在最里面的沙发上,陆阶左手支着头,轻轻揉着太阳穴。
裴彻端着一杯水正喝着,睡眼惺忪,微曲的卷发也在头上四处凌乱。
伍新霖跟昨天一样,静静坐在一个角落,很少说话,眼神没有焦点,不知在想什么。
“静雯呢,酒还没醒吗?”林半夏这才发现,昨天中午之后,就没看到她了。
舒辞垂下眼眸,半晌,才说,“她昨晚上就走了。”
“是有急事吗?”
“大概是吧。”
林半夏了然地点了点头,便将此事抛到脑后。
舒辞清楚许静雯为什么深夜离开,她知道许静雯要了陆阶房间的房卡。
又在下楼的时候,恰好撞见她进了陆阶的房间。
她留了一个心眼,让前台值班的妹妹注意晚上走廊的监控。
监控上,陆阶进了房间,又很快出来了。
接着和宋亮他们聊到半夜,最后直接就睡在裴彻房间了。
许静雯凌晨便独自离开,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
地板刚刚拖过,质朴耐脏的瓷砖短暂地焕发光泽,楼梯的扶手角落处,涂着几块未干的新漆。
舒辞看着林半夏的背影,眼睛又落到陆阶几人的身上,微微地叹了口气。
有些事,说不清,也闹不明白。
吃过早饭,又待了会儿,陆阶和林半夏就要离开了。
宋亮和舒辞再三挽留,“晚上开车不方便,那吃了午饭再走吧。”
“奶奶自己一个人在家,午饭肯定随便应付了。”陆阶想到自家老太太,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话一出,宋亮也不好再勉强。
不舍地拍了拍陆阶的肩头,“行吧,那你路上慢点,有时间就过来聚聚。”
眼神不经意间落到林半夏身上,用力捏住陆阶的手,暗示道,“你自己的事也抓紧啊。”
陆阶嘴角带起浅笑,不置可否。
就是这副样子,把宋亮急得说不出来话,
一旁的裴彻当然明白,悠悠说了一句,“亮哥,咱们陆哥心里都有数,你别跟我一样,每天为他着急上火的。”
舒辞在楼上叫他,宋亮急促地应了一声。
“你们等会,我一会下来送你们。”说完,就几步跑上了楼。
林半夏听得云里雾里,只当是陆阶工作上的事。
钥匙圈再拇指上转了个圈,陆阶抬起头,问裴彻,“你要一起回吗?”
“你那个‘小馒头’能坐下三个人吗?”
“你坐进去不就知道了。”
“算了,”裴彻满脸拒绝,摆了摆手,“我自己找个车开回去。”
从宾馆出来,外面的冷空气让林半夏倒吸一口气,紧了紧衣领。
走过市场,地面年久失修,红砖凸起,青砖湿滑,上面还有洗不掉脏污,泥水、血水混在一处,烂菜叶子随意地堆在角落。
经过生肉区,血腥味已经渗进了石砖下,还没经过那片区域,那股味道已经扑面而来。
林半夏小心地看着脚下,不敢大意。
旁边的陆阶刻意放缓了脚步,以免发生什么突发状况。
两人都十分沉默。
突然,一个灰黑瘦小的东西,还没等林半夏看清,猛地跳到林半夏的脚边,
埋着头在地上趋寻,又长又细的尾巴托在地上,嘴里吱吱乱叫,
这里地处潮湿,管理不完善,垃圾桶没有及时清理,摊贩图方便,不要的剩菜烂肉堆到角落,难免滋生老鼠
林半夏努力控制住快要出口的惊呼,却控住不住下意识的反应。
她身体瞬间僵硬,下意识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人,纤细的手紧紧扣住陆阶的手臂。
陆阶听到林半夏浅呼一声,身体做出了比脑子更快的反应,他快速揽住林半夏的腰,以保护的姿态将林半夏护在怀里。
两人贴得十分紧,陆阶甚至能感觉到林半夏浑身紧绷。
尖尖头的老鼠察觉到了街面上的人,一个跃升,借助建筑物的遮掩,和对地盘的熟悉,很快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