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啊,你太让人头疼了,幸好我这次带来的东西里有用于消肿的药膏,一会让人拿给你涂,嘴唇肿可能是吃了什么东西引起,也可能是被虫豸咬到的…”颜芙拉起颜鸢的手,不放心地一字一句告诉。
颜鸢边听边点头:“嗯嗯,姐姐,我知道了,一会就涂…”
“你这唇不会是被虫豸咬的罢,现在是五月天,已经入夏,并且这庵内草木多,极易出现蚊虫…”
颜鸢看着颜芙的眼睛,心中的思绪跟着颜芙的话一块走。
她的嘴唇该不会真的是被虫子咬肿的罢!
应该不能,她没感觉到嘴唇有哪个点特别痛。
对了。
电光火石间,颜鸢突然想起前一夜自己抿在嘴里的苦涩药汁来,以及陆宸喷洒在她颈窝里的沉重热息。
可能她的嘴唇发肿,是因为昨夜喂药的次数太多,两人唇齿相依得太久所致!
颜鸢耳根红得彻底,她别开眼去看侧廊下的烟柳,胸口处的滚烫羞赧,开始一点点地燃烧着她的肌肤。
颜芙的叮嘱却还在继续:“妹妹,你们在庵中居住的这几日,有什么事情的就派人回侯府告诉我,我会用最快的时间遣人过来。”
“我这边就不拦着妹妹说话了,妹妹快进去罢,大伯已经在里面等妹妹好久了。”
“好,一会我再来找姐姐说话。”
“嗯。”
寒暄结束,颜鸢与颜芙擦肩而过。
“哗啦”
不知怎的,跟在颜芙身后的画碧突然跌出一个踉跄,身姿不稳,差点扑在地上,她一直提着的红漆食盒也因此脱手,嘭一声甩到了颜鸢的脚下,里面的碟碗叮叮当当地全都滚了出来。
“啊…二小姐…你有受伤吗…奴婢不是故意的…还请小姐责罚…”画碧惶恐地大叫着,跪在颜鸢面前连连磕头。
颜芙也开口询问:“妹妹,你可有受到惊吓?”
颜鸢没有说话,她看着脚下已经盖上泥土的金黄薄饼,胸膛剧烈地起伏。
她认出来,这些洒在地上的东西正是她熬着困倦做出来送给陆宸吃的早点,赤豆粥、鸡蛋薄饼、笋鲊一样不少地全在这里。
为什么这些吃食会出现在画碧这里?夏平没有告诉陆宸吃饭吗?画碧拿着她做的东西要干什么?
一瞬间,许多谜团都炸在颜鸢的脑海中,她张了张口,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画碧,你怎么拎着这些东西?”
跪在地上的画碧支吾欲说,却被另一道声音先行打断,那是颜芙的声音:“妹妹放心,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这几样东西放的时间太久,快凉掉了,没有办法给大伯吃,我觉得丢了可惜,便打算拿出去分给早起风尘赶路的下人们。”
“陆宸…他知道这些东西会送去给别的人去?”
“大伯知道,我特意向大伯问得的同意。”颜芙肯定点头,语气依旧柔和,但听在颜鸢耳中却像一柄磨尖了的绣花针,刺得她心口狠狠一缩,痛得人呼吸都快停止了。
原来是陆宸同意将这些东西分给别人的,陆宸知道那是她做给他的东西吗?
还是…陆宸见了她的姐姐,怕她的姐姐伤心难过,故意将她做的东西送出去?
“妹妹,你这么问,可是这些吃食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像是意识到颜鸢的异样,颜芙目露谨慎,扬起的嘴角也消失了弧度,一脸谨慎模样。
颜鸢没有听到颜芙的发问,她攥紧衣袖,胸膛的位置大幅度地起伏,像是有气哽在喉咙的位置,上上不得,下下不得,她难受极了,捂着胸口想把这口气咳顺,未想腹部还没用力,脚下便是一软,整个人差点跪坐在地上。
“妹妹,你是哪里不舒服吗?”颜芙被颜鸢突然出现的状况吓了一跳,忙上前抱住她的肩膀,抖着声音吩咐画碧:“画碧,你别跪着了,赶紧去把真元师太请来。”
“是,小姐。”
画碧闻言,忙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起来,提着裙子就要跑回竹屋,但是颜鸢喊住了她。
“画碧,你不用去,我没事的,一会进屋喝口热茶就好。”
颜鸢掩着唇在颜芙的搀扶下重新站好,她有些歉意地看了看身边的颜芙,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像个街边哄人大笑的花脸,滑稽又难看。
如果大家知道她为了一顿早膳计较成这样,定然是会在背后笑话她上不得台面的罢。
想到这里,颜鸢心中的酸楚更甚,此时的她很想一个人安静地躲在某处,慢慢舔舐自己的伤口。
颜芙仍在好心地劝她:“妹妹,你怎么又倔强了,别忘了,你现在是有七个月身孕的人,万事都得小心。”
小杏也急得焦头烂额,担忧道:“小姐,真元师太说了,有事情就去找她,不用客气。”
“世子夫人,夫人,敢问刚刚发生了什么?”庭院内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厢房里的人,夏平接了陆宸的命令出来查看。
见来人是夏平,小杏冷哼一声,没好眼色丢了一个白眼过去,把夏平看得莫名其妙。
颜鸢则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她向夏平摇摇手道:“夏平,这里没有什么事,只是洒了些东西,你去找几个丫鬟小厮,将这里收拾一下罢,注意别被锋利的瓷片划破手。”
“好,夫人。”夏平接了吩咐,去寻人收拾。
颜鸢同颜芙再次告别后,慢慢向竹屋走去。
盛满明晖的房内,陆宸正在一名僮仆的服侍下喝药。
一碗苦药入口,又酸又涩,陆宸敛眉看着碗底残剩的药渣,问立在旁边的短衣小僮:“这药方可是换了?怎么喝着与昨晚的不同。”
小僮接过陆宸手中的碗,轻嗅了嗅,说:“应该没有,小的听熬药的小尼说真元师太打算明日换方子。”
没有换药方,那这是为什么呢?
喝完药,陆宸并没有着急躺回床上,他紧了紧披在肩头的衣服,脑海仍在想着昨夜昏沉朦胧中见到的那张恬静面庞。
以及后来覆在他唇上的温软。
虽然那时的他头晕脑胀,但是他知道那是颜鸢唇瓣的温度。
渡进口中的汤液他尝不出味道,反倒是她发间不浓不淡的馨香斥满他的鼻尖,熏得他本就不大清醒的心神更加驰荡,昏昏然差点以为自己是睡在雨棠院的花架下,而不是静土庵空旷的竹屋内。
那是他第一次生了贪念,想让那如芳馥般的温软永远留在唇间,一点点舔嗅轻吮,本能的欲望催使他齿间生力,细细缓缓地去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