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荣宗每年一度的纳新大会也就剩了两天不到。
每年都差不多这个时间点,大批前来参加入宗考核的新人已经陆续上山。
时蜇拿着扫帚,日常和众弟子打扫着宗门。
扫帚的木长把比她都高,却并不显得她弱小,姑娘像是有股用不完的劲儿,把落叶扫成一小堆儿一小堆的。
她闲暇之余看向山下,乌泱泱一片,全是人。
宗门外等候的已经有上千人,男女都有,带着包袱行囊。
天荣宗无论考核还是规则都是出了名的格外严格,在前来的这些人中,通过选拔能留下一百来人就很不错了。
也就是说,百分之九十的人会白跑一趟。
那也都心甘情愿的来。
这可是修真界第一宗门,且不说能不能成仙,单是这个天荣宗弟子的身份拿出来都倍有面子。
前来入宗的有些还是在小门派修行过的人,相对于那些纯新手,会占据很大优势。
时蜇回想起自己入宗那年,地耀宗给出的福利实在太诱人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能捡漏进入天荣宗,纯纯是运气逆天。
但现在看来,好像一切都是剧情安排好的。
就像这次纳新大会中,女主无论怎样都能进入天荣宗,得到所有人的喜爱。
但山下那些人,除主角外长途跋涉前来参加纳新大会的那些人,那些为了自己所想努力前来一试的人。
即使没有能进入天荣宗,时蜇觉得,他/她们也同样值得赞扬。
就像她明知自己的既定结局,却也仍不想坐以待毙。
想着女主应该也在山下那些人之中了,时蜇一边扫叶子,一边和小机提供了‘女主、天荣宗纳新大会’为关键词,询问了剧情。
小机告诉她:【女主名叫叶轻轻,十九岁,实力一般体弱多病,但貌美善良,看到只蚂蚁搬家她都会给让个路的程度。】
十九岁,和她一样大。
时蜇不意外。
主角嘛,又是言情文,女主要么强到令人发指,要么弱不禁风惹人怜爱,这样男女主才能发展。
时蜇懂。
不能像她,又菜还又犟得跟头驴一样,注定成不了主角。
“那纳新大会应该没我什么事儿……吧。”
时蜇说着好像忽然想起来,小机之前好像说过,在小说里配角的时间线过得很快的,没有关于她万灵山的剧情,下次她出场是在纳新大会上。
以导致她最后那个‘吧’字说的很没有底气。
【不。】小机的一声不,彻底证实了时蜇的想法。
小机和时蜇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说天荣宗外有野狼妖兽做铺垫一事?】
时蜇:“嗯。”
她能不记得么,当时它还说成了野娘,也就是那时候自己才知道这是个半文盲系统。
【在原文剧情中,纳新大会的前一日,叶轻轻因体弱脚程慢,和前来入宗的其他新人走散,落单时被野狼袭击,正巧碰到外出的沈南岭。】
【因为叶轻轻长得像男主沈南岭的白月光,替她挡下救了她一命,沈南岭胳膊负伤,叶轻轻边哭边为其包扎,男女主结缘。】
时蜇:“哦。”
原来这样能结缘啊。
早知道那次给大魔头涂药时她也边哭边抹了,大魔头万一脑子一抽就答应给自己当靠山了呢。
嗐,大意了。
察觉到时蜇走神,小机呼唤了她两声。
接着说道:【原文中,在这次纳新大会上因为叶轻轻吸引了沈南岭的注意,因为你已经暗恋上了男主沈南岭,你吃醋暗中作妖,打伤叶轻轻令其咳血无法再继续第二日的比试考核……】
时蜇不可思议地插了一嘴:“原来我也能打伤别人吗?”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你说我?’的表情。
小机:……
【这不是重点!】
“哦,你继续说。”
【宗门最后自然能查出是你所为,天荣宗出于愧疚以及不愿声张,破例将未完成考核的叶轻轻收入宗门,应沈南岭的要求,让其拜入他的门下。】
【而你,我的朋友,你会被心疼女主的沈南岭和宗门一同惩治。】
小机说完又补充一句:【不然凭女主的实力是要被淘汰的,但主角光环不允许。】
所以这就是配角及炮灰的作用,推动剧情发展。
时蜇:!
她愤怒地用扫把在地上狠扫了几下,把扫帚都给扫炸毛了。
她是那样的人吗?怎么可能会去无缘无故打伤别人。
时蜇觉得你们情情爱爱关我屁事啊,我只是个早上扫地,中午打水,晚上去给后院的猪挑着送食的工具人,已经很没有存在感了。
即使这样,都不放过她。
这剧情就跟那达芬奇一样,但没有奇。
时蜇问小机:“那我对沈南岭没感觉,没暗恋他,是不是剧情就不成立了?”
小机叹息:【不是哦,这是男女主主线剧情,逃不开的哦。】
“你这回说话加‘哦’,是…什么意思?”时蜇问。
之前小机说话都是简洁明要,从不拖泥带水。
小机:【因为我也没有办法帮你哦,这样显得我不那么冷漠。】
时蜇:……
惩罚就惩罚吧,起码还不是祭魔剑,不用死。
但她不想被惩罚,也不想去伤害别人,即使知道是剧情。
时蜇觉得自己,不是那种强盗被打死也要慈悲叨叨两句的好人,但也绝算不上是坏人。
小机像是刚想到,给出主意道:【或许,你可以去找大魔头呢,死亡深渊是在剧情之外的,一切皆有可能。】
时蜇没出声。
去干嘛?送死吗。
这回她可没了‘要挟’大魔头的筹码。
而且从之前史家兄弟对他的态度,以及大魔头轻而易举让白狮对他的臣服,时蜇越来越能体会到他的强大。
对于大魔头,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至于月圆夜,自己能帮到他应该别的女子也同样可以,这没有能让她提条件的特殊性。
上次要挟他帮自己,人家已经很给面子了。
把大魔头惹烦了,掐死她真只不过一抬手的事。
那晚坐在他大腿上上下缓动时,他大手托在她后脖颈。
时蜇能感觉到她的脖子对他而言真的单手可握,毫不夸张。
可是……
时蜇又感觉他不会伤自己,没什么,就是直觉。
成堆的落叶都扫完,时蜇正准备放回扫帚回去时,正好被迎面来的沈南岭叫住。
他平时始终是一袭白衣,高冠束发,背后的黑发及腰,清冷又不失稳重。
今天也不例外。
“时蜇。”他叫住时蜇。
沈南岭声音温润如玉,在宗门也是出了名的好说话。
“师尊。”时蜇弯了弯腰回应。
虽然不知道沈南岭突然找她做什么,但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