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确定自己的听力没有问题。
因此当听到君怀袖说那句话的时候,直觉就是想大笑:这家伙定是口误了。
——“你接受了它,你将来,就是赵深宵的妻。”
亏他还说的这么一本正经,笑死我了。
“给你机会再说一遍。”我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君怀袖用一种极度沉静的目光看着我,一直看到我嘴角的笑开始抽抽,然后引得心也开始抽抽为止。
“咳,你难道……说真的?”我搓着手不好意思地问。眼角还挂着方才大笑流出的泪。
“我有对你开过玩笑吗?”他慢悠悠地说。
诚恳地看着他。
他原本清高脱俗不可一世的坐姿忽然趔趄了那么一下,然后很快地重新调整好,想了想再说:“这么这次……绝对不是开玩笑。”
“那个臭小子……”我变了脸,目光四处游弋,嘴角喃喃地骂。
君怀袖看着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好心好意怕他难过才接受的,该死的赵深宵啊,居然敢这样害我!”我磨着牙说,这两天忍得辛苦,总想去咬他一口,牙都忍得痒了,那小子就这么报答我,实在欠揍,嗯,欠咬。
我撑着腰向天笑,心想:是他的妻?因为要了一块破玉?这规矩是谁定下的,要知道,亏本的买卖我从来不做,如果这世上还有用一块破玉来换人的说法,那好,我现在就去后山,搬一整块玉出来给君怀袖!
我气咻咻地看着君怀袖。
他懵懂眨眼,全不知道我心中想些什么。
我想说出来又怕唐突佳人,跺了跺脚,忍得好辛苦,赵深宵不在眼前,不好去教训他,想来想去眼睛重新看着地上。
君怀袖问:“在找什么?”
我弯腰,捡了一块石头,在手心里掂量了一下,觉得太轻,随手扔了,弯腰再去捡另一块。
君怀袖忍不住咳嗽:“采衣?”
最后我捡了一块大小始终分量十足的,走到他的跟前,伸手:“给我。”
“什么?”他微微皱着眉,嘴角却带着笑意,问。
“地龟。”我生硬地说。
“你先说你想干什么?”他的眼光从我的脸上到我的手上,在那块青石头上逡巡一个来回。
“我看那块玉造型不是很好,我要把它再打磨打磨。”我眼珠一转,掂着手中的青石笑着说。
“是——吗?”君怀袖狐疑地看着我。
“那是当然。”我自觉笑的很无害。
“我看你是想砸了他吧。”君怀袖一语中的。
我张张口,好吧,既然如此:“被看出来了那也就是不用隐瞒了?君君,你乖乖的把那东西交给我就罢了,不交的话……”
“你想干什么?”他害怕地看着我,伸手拉了拉领口。
我左手来回摸着下巴做色狼笑:“你说呢?”
阳光下他的脸有种近乎玉一样苍白而圣洁的颜色,独独双眼黑黑嘴唇的颜色轻红,微风吹动他的袖子并他的长发,真是诱惑至极,看的我快要兽性大发。
在刹那间满心满脑飞着一个词:扑倒扑倒扑倒。
※※※※※※
我托着那块石头,正想着该怎么办,是冲上去抢玉还是冲上去扑倒。
君怀袖忽然说:“你的小宵宵来了。”
说着手指向着我身后方向一指。
我吃了一惊,然后大喜回头。
君怀袖袖子一挥,整个人轻飘飘地飞身离开。
我回头之时看到身后空空,情知上当,转过头正好看他姿势曼妙倒飞离开,手中还托着那块帝圭,我大怒:“君怀袖你又骗我!”脚在地上一跺,连滚带爬追了过去。
“哈……哈哈……”他轻轻地笑着。
我提了力聚在丹田,努力让自己追上他,不过到底是修为不够,眼睁睁看着他飞身入林,倒退的行云流水毫无阻塞,我当空爬了两爬,终于狼狈地抱住一根树枝,再也无法动弹,累的呼呼喘气。
正在绝望,嘴里骂着:“君怀袖,有种你别跑。”
一阵风过晃得松树动,我像蝉一样趴在上面,微微有点晕眩。
正在这时候眼前多了一双白色的,边沿绣着金色小花的靴子,长袍垂落,轻柔的绢丝随风飞起拂在我的脸上,我抬头看,望见君怀袖背负双手,居高临下望下来,他的眼神,凌厉的眼神,带着一丝淡淡的悲伤,他这么轻而易举站在我面前,树枝居然连动都没动,我很羡慕又气愤,却听他说:“就算吃了……也竟然只能如此了……”声音淡而空洞,有那么一点无望的味道。
※※※※※※
“把玉给我!”我眼前冒金星,拼命大叫。
君怀袖忽然抬起头,松涛阵阵之中他说:“这次是真的来了。”
就算是刚上当过一次,听他这么说我还是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去看。
沿着河畔,一个踯躅少年,捂着胸口,一步一步,正慢慢*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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