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边走,大部分走的都是山间小路,穿林爬山,人迹罕至,为的是避开耳目。
赵深宵说:“二皇兄可能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要小心些。”
我一想到赵承泽那妖魅模样,也忍不住有点不寒而栗,这时侯越发要凸显我的渺小,于是*在赵深宵肩头,嗲声嗲气地说:“我好怕啊宵宵。”
“不用怕,有我呢。”他伸手来,拍拍我肩头,笑得样子十分和暖。
走得累了,赵深宵自告奋勇地要背我,这个能欺压人的好机会我怎能放过。
趴在他肩上,感觉很安稳,又觉得舒服,摇摇晃晃地快要睡着了。
风迎面吹来,他的发丝被吹动,撩在我的脸上,痒痒的,我伸手将那缕头发捏住。
“深宵,你累不累?”
我良心发现地问。
“不累。”他说,等会我们在前头休息一下。
“好的。”我伸手自身后摸上他的脑门,触手一手心的汗。
赵深宵一愣。
我笑:“你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你看这些汗,还说不累,万一你撑不住跌倒了怎么办,还不放我下来?”
他讪讪地,却终于松手。
我跳到地面上,望见他因为累而泛红的脸颊,心头一动,举起袖子替他擦拭脸上汗滴。
赵深宵伸手握住我的手,半晌却没说话。
我看着他的眼睛,凝望我的样子很深情,而我无法面对,同他对视一会,终于先扭过头来,向前走去。
身后脚步声响,却是他又追了上来,磨蹭半天,终于捉到我的手,牢牢牵住不放。
我也任凭他去了。
终于又走了半天,才见了一座城池,城门口人来人往。
城头上雕刻的字很古旧的模样,我隐约认得是“贤池”两个字。
赵深宵说:“这里的郡守张子籍,曾经是父皇命我亲点的状元,向来对我亲善,应该是没有危险的,采衣,一路上让你受苦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
我来不及欢呼:终于又看到人多的地方了。
“说的什么话,这样才显示你我同甘共苦嘛。”我笑眯眯地,一边向着城头张望。
赵深宵握牢我的手:“采衣。”
“走吧!”我跳起来,“我饿了!”
“好,我请你吃东西。”他一笑,拉着我的手向着城门口走去。
守城的士兵听说要找张子籍郡守,很吃惊,不过见赵深宵气宇不凡的样子,却也不敢造次。
立刻来了一个小队的头领模样的人,吩咐手下人即刻去禀告郡守,一边却将赵深宵让进了城,在城门的守卫休息处安了座位等候。
名为让我们等候,实际上却有监视的意思。
赵深宵不恼,伸手握着我的手,只是低低地嘘寒问暖。
我口渴,很快将桌上一壶茶喝光。
过不多时,正在觉得无聊,一顶黑呢小轿忽闪而来,轿夫跑的很快,到了城门口只听得一声“停轿”,轿子落地,轿帘掀起,一个长髯飘动,看似中年身着官服的人从轿子中探身出来。
举目四顾,顿时看到这边坐着的人儿,脸上露出喜色,叫道:“三皇……”
忽然警觉过来,将后面一个字硬生生咽下去。
赵深宵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那来人想必就是贤池郡的郡守张子籍,此刻面带惊讶之色,却也迅速平复下去,快步走到赵深宵跟前,躬身行礼之后低声问道:“三皇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旁边那些守军见状,情知赵深宵来头非凡,不敢招惹,顿时悄悄散开。
张子籍寒暄完毕,又看向我。
赵深宵说:“这是我的……”脸色一窘,看向我。
我咳嗽一声,拉他一把:“我饿了。”
张子籍察言观色,顿时明白几分,笑道:“是下官疏忽了,怠慢了贵人,来,请这边。”
这个郡守倒是很八面玲珑,见我跟赵深宵一脸倦色,风尘仆仆,将轿子让给我跟赵深宵同乘,自己却找来一匹马,翻身上去。
轿子颠颠的,我却坐的很舒服,赵深宵就在旁边,将他的肩头当人肉枕头,我一会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人在床上。
抬头看,锦绣一片,被子软软地盖在身上,我惊讶地爬起身来,四处张望。
立刻有三四个小丫鬟走出来:“贵人醒了。”
我一惊,对这个新称呼有点不大熟悉,迟疑地问:“你们……”
“我们是郡守大人派来伺候贵人的,贵人是要先沐浴更衣,还是用膳?”
丫鬟们声音甜甜,躬身说道。
我愣了愣,这才想起我可能是在轿子中睡着了,呀,这里是郡守府邸吧,不知怎么地却到了这里,莫非是……赵深宵抱我进来的?
我挠挠头,印象却十分模糊,那些丫鬟们却垂手在等着我回答。
“那个,和我同来的那位公子呢?”我问。
“那位公子正跟大人谈话呢。”
“哦……那么他……”我欲言又止。
那丫鬟却十分伶俐,即刻说:“贵人睡的时候,公子曾来探望过几次,见贵人沉睡才吩咐我们不要打扰,方才贵人醒来,已经有人去告知公子了。”
心中稍微安定。
对上那丫鬟笑吟吟的脸,忍不住脸红一下:“那个,还是先沐浴吧,洗澡完了再吃也不迟。”
“是。贵人稍候。”立刻有一个丫鬟先行出门去了。
不多时,热水已经备好,我舒展了一下手臂,转到屏风背后,将衣裳尽数脱掉,整个人跳入水中,热热的水流裹住全身,顿时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正洗的尽兴,听到外面脚步声响动。
然后有个小丫鬟悄声说:“公子,贵人正在沐浴。”
接着赵深宵的声音响起:“这样,那么……我就现在外间等候吧。”
我抿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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