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一位穿着华丽的女子坐在八仙桌旁,气定神闲地喝着茶。身后一个梳着双髻的丫鬟正给她轻轻地捶背。
看到刘妈妈带着苏七七等人进来,她才缓缓起身,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众人,而后张开红艳艳的薄唇说道:“是你们要租我的宅子吗?几个人住啊?”
张母和桑月被她的气势吓到,有些不知所措。苏七七淡淡一笑道:“不错,您就是冯奶奶吧?这个宅子我是租下来给我亲戚住的,大概五六个人常住,我们偶尔也会过来串串门……”
房主冯奶奶听完苏七七的话,沉吟了一下,笑道:“那够住!我这宅子宽敞着嘞,就是住个十几口人也不成问题……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我这里的家具都是上等的木料打造的,你们若是损坏了,可得照价赔偿哦……”
“这个没问题……如果冯奶奶不放心,尽可把家具全部搬走,我们自己重新添置如何?”苏七七浅笑着道。
冯奶奶打量了一下站在苏七七身后的张母和桑月,问道:“你那亲戚可是这两位母女?她们不是本地人吧?”
苏七七正要回答,颜若雨抢先不耐烦地说道:“你是租房还是调查户口啊?怎么,外地人就不给租吗?”
房主冯奶奶被抢白了一下,有些不悦地瞪了颜若雨一眼,而后看着苏七七,一脸傲慢地说道:“宅子是我的,我想租给谁就租给谁!外地人嘛,也不是不行,但是得加价!”
说罢,意味深长地再次扫视了一眼苏七七等人。
这次秦川也沉不住气了,怒道:“你这不是坐地起价吗?谈好的价格,怎能说加就加?”
冯奶奶继续冷笑道:“我这宅子地段好、风水好、装修也好,多少客商抢着租我的宅子呢……要不是看在刘妈妈的面上,我才懒得带你们看房呢……”
秦川和颜若雨都气得眼冒怒火,正要继续和冯奶奶理论,苏七七却拉了拉他们的手臂,用眼神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自己来和房主沟通。
她直视房主的眼睛,不动声色地问道:“那您打算加价多少?”
冯奶奶以为苏七七等人妥协了,一脸得瑟地举起了一只手掌,在苏七七等人面前晃了晃。
“加五两?”颜若雨试探地问道。
冯奶奶摇摇头,说道:“五十两。”
“喂,你这是抢钱啊?你这宅子卖了都不值五十两吧……”颜若雨闻言气愤地怼道。
“你们爱租不租!出不起钱就不要出来租房子!”冯奶奶一脸轻蔑地冷笑道。
张母和桑月见状,露出不安的神色,低声对苏七七道:“南宫姑娘,这个宅子太贵了……我们再找个便宜点的……”
冯奶奶闻言鄙夷地道:“一副穷酸样!租不起就滚!别浪费老娘的时间!”
“哼,睁大你的势利眼,看清楚这是什么……姑奶奶我缺的是钱吗?我缺的心眼,要不也不会遇到你这么个不靠谱的房主……”说罢,颜若雨拿出一张价值五百两的银票在冯奶奶面前晃了晃。
房主和牙人刘妈妈顿时都眼睛一亮,贪婪地盯着颜若雨手中的银票。牙人刘妈妈用手戳了戳房主,让她少说几句,赶紧把事情谈妥。
房主的态度顿时大变,一脸谄媚地道:“哎呦,有钱就好说,只要每月按时交租,你们想租十年八年都成……这屋子里的家具,你们要是觉得不够时兴,可以自己再添置新的,怎么布置都行……至于租金嘛,咱们各退一步,只要加二十两,够有诚意了吧?”
颜若雨看着她奸猾的嘴脸,忍不住揶揄道:“呵呵,您的算盘打得可真响!看人下菜,随便坐地起价,还要我们倒贴家具,亏你想得出来……你以为整个云浮街就你一个宅子啊……你不租我们就租不到了吗?姐,我们走!”说罢,收起银票,转身就要往外走。
秦川也凑到苏七七身边,低声说道:“这房主贪婪又刻薄,就算勉强租了她的房子,将来也不好相处……”
苏七七点点头,对牙人刘妈妈说道:“这个宅子可能跟我们无缘……你带我们去看另外几个宅子吧!”
房主一听,忙拉住牙人刘妈妈的手,让她帮忙说几句好话,她不想上门的“财神”就这么跑了……刘妈妈却甩开她的手,不客气地埋怨道:“都怪你自个太贪心了……客人不愿意,我也没办法……”说罢,头也不回地跟在苏七七等人身后走了。
几人出了门,继续向街巷深处走去,而后在财神庙旁边的一个四合院停下。
牙人刘妈妈上前敲了敲门,一个长相敦厚的老伯开门走了出来,和众人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南宫姑娘,这是田伯,他家是开米铺的……几代都是做生意的,家大业大,光云浮街上的宅子就有三四个……他儿子在京城行商,常年不在家,这些宅子平日里空着,老人家觉得可惜,托我给介绍合适的租户……”牙人刘妈妈口若悬河地介绍着,率先踏上台阶,进了宅子大门。
苏七七等人也跟了进去。一路上,田伯边走便介绍宅子的情况。
他的随和与健谈,赢得了苏七七等人的好感。众人在宅子里逛了一圈,挨个房间看了一遍,都比较满意。苏七七又询问了张母和桑月的意见,见她们中意这个宅子的,当场就订了下来,签了租房契约,付了定金和第一年的租金。
几人回去的路上,张母、桑月和颜若雨都沉浸在租到理想居所的喜悦中,只有苏七七和秦川隐约擦觉到一丝异样——宅子附近有一双毒蛇般的眼睛在窥视着自己……那种感觉说不清却又十分强烈,让二人如鲠在喉。
回到镖局以后,两人私下讨论了一下,决定先打探一下房主的背景以及周边住户的情况,尽量避免给张母和桑月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接下来的几天,苏七七找人打探清楚房主和周边住户都是普通的土著居民,且没有什么不良的过往。这才放心地雇泥瓦匠、木匠整修了一下宅子,更换了一些老旧的家具,添置了一些帘帐被褥,将整个宅子布置得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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