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第三次忍界大战,战况紧急,故而接受任务的四人很快就出发了。
因遭遇状况,四人分为了两组行动——水门一组,卡卡西、凛以及带子一组。
视频的重点自然是在后者三人的身上。
途中,三人停留下来做短暂地休息,以便恢复体力。
卡卡西和凛非常默契地一起在休息地周围布置警戒道具以及起爆符,反方向出发的两人在各自走完半个圆圈后,又会合在了一起。
“卡卡西。”低头布置的凛,突然轻声说道,“跟你说件事。”
“什么?”卡卡西头也不抬地回答说。
“出发前不久,我向带子告白了。”
“……”卡卡西手中的动作顿住,眼眸微微瞪大。但很快,他收敛起了这点情绪,继续起了手上的动作,同时说道,“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喜欢那个白痴吊车尾,眼光真差。”
“嘛,带子也是有她可爱之处的。”
“……”卡卡西又沉默了片刻,说道,“恭喜。以后看管那个白痴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麻烦让她少捣点乱。”
凛轻笑了起来:“是,是,我会承担起责任的。不过,带子还没答应我的表白哦。”
“……”卡卡西的手第二次顿住。
“她说需要考虑一下,等这次任务结束回去后,会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是么。”卡卡西再次继续起手中的动作。
“卡卡西。”
“什么?”
“你觉得她会答应还是拒绝?”凛叹了口气,露出纠结之色,“说实话,我有些担心她会拒绝我。”
“不会的吧?”卡卡西垂着头回答说道,“平时她和你的关系是最好的,也经常喊着说最喜欢你了。怎么想都不会拒绝的。”
“那为什么没有直接答应呢?”
“女孩子的矜持之类的……吧……毕竟就算再白痴,也到底还算是个女孩子。”
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卡卡西你只有在提到带子的时候,才会变得格外毒舌呢。”
“……因为那家伙真的太讨厌了。”卡卡西轻哼了声,站起身,“你们如果真的交往了,希望她能受到一点你的熏陶,变得靠谱点。”
说罢,他转身离开。
凛注视着卡卡西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敛了起来,而后,无声地叹了口气。
现实中……
一群人面面相觑。
片刻后,自来也轻咳了声,问道:“凛,你是打算最近告白吗?”
“不。”凛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这个打算。”
其余人:“……”
他们很想知道这话到底是真是假,然而少年脸上的微笑实在是无懈可击,让人看不出他最真实的心意。
而且……
“看视频中三人的相处,怎么说呢,总感觉有点怪怪的……”玖辛奈歪了下头,有点纠结地说道。
“是因为卡卡西和带子的关系吧?”与三人相处时间最久的水门,点出了问题所在,“视频中,卡卡西和带子感觉格外……针锋相对呢,一直在吵吵闹闹。而现实中,虽然他们也一直吵吵闹闹,但从以前起带子就总是让着卡卡西呢,当然,现在反而是卡卡西让带子比较多。”
“啊,对,就是这里!”玖辛奈点头,“三人的关系不一样。咱们这边是三个人随便拉出两个人都关系很好,视频里,凛和卡卡西关系不错,凛和带子的关系也不错,唯独卡卡西和带子,有点水火不容呢。”
“这也难怪视频中的凛会向带子表白。”自来也双手抱臂,分析说道,“一男一女,朝夕相处,关系又是最亲近的,有这样的发展实在再正常不过。水门,作为老师,你觉得之后带子会答应吗?”
“这个就……”水门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
作为老师,他不站队,永远不在卡卡西和凛里站队!
“所以在这个未来中,带子姐选择了凛哥吗?”止水问道。
“但是,这样的话,视频名为什么只有带子姐一个人呢?”兜推了推眼镜,疑惑地说道。
“……总之,先继续看下去吧。”水门提议。
于是视频继续播放……
情势也是急转直下。
几人遭遇了一场袭击,然后,凛被掳走了。在这种情况下,带子果断地选择救人,而卡卡西却居然决定任务优先而放弃凛。
“任务才是第一位的,为了它,我们三人无论谁牺牲都可以。”
卡卡西一脸冷漠地说道。
“凛作为一个忍者,应该也已经做好了为任务牺牲的心理准备。”
面对着他的这种冷漠,宇智波带子出离愤怒,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旗木卡卡西,你这个无情的混蛋!”
卡卡西没有闪避,沉默地接下了这一巴掌,而后,抬起手轻轻擦了下嘴角,即使隔着面罩,依旧有血迹沾在了手指上。
过于嫣红的血,与过于白皙的指,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你不去就算了,我一个人去。”少女注视着少年,失望地摇了摇头,转身欲走。
卡卡西垂在身旁、沾染了鲜血的指尖轻微颤了颤,同样强硬开口:“随便你。因为个人私情而置任务于无物,宇智波带子,你也不过如此而已。”
少女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卡卡西,虽然在忍者的世界里,违反规定的人会被称为废物,但是……不珍惜同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
“而且……”
她抬起手用力地擦了一下眼睛,如此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对你父亲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在我看来,木叶白牙是真正的英雄!卡卡西,你真让我失望。”最后一句话,几近无声。
现实中……
“卡卡西!”水门没忍住说道,“你……”他不由就想起过去的事情,那时候卡卡西的确是在为父亲的事情而纠结苦恼痛苦着,然后,带子去安慰了他,那么……他们之后还会因此而发生争吵吗?
“老师,”卡卡西看着自家老师担忧的表情,表情难得柔和地说道,“视频中的那些话,几年前,吊车尾就对我说过了。我也从很久以前,就已经不再纠结于父亲的死了。”他顿了顿,又说道,“我想,我明白吊车尾刚才的意思了。视频中的很多细节,都与现在的情况不太一样,所以,这个未来即使真实存在,也应该离我们所在的这个现在,相差甚远。”
水门看着自家弟子的神色,也由衷地松了口气:“说的也是。”
其余人看着这师徒两人,都选择了沉默。
唯有宇智波带子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因为照这样看来,视频中的自己果然没有恢复穿越前的记忆。也就是说,这样发展下去,接下来……卡卡西,会瞎一只眼吧?为了救她。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视频中,被评价为冷血无情的卡卡西,到头来还是追上来支援了宇智波带子,并且……为保护她失去了自己的左眼。而她,也在这种极端的后悔、痛苦与内疚中,开启了双勾玉。
“看来的确是不同的。”富岳也开口说道,“视频里的带子直到这个时候才开眼,我们这边的带子,现在就已经是双勾玉了。”
“是啊。”美琴也赞同点头。
“而且,这个卡卡西的眼睛……”水门难以自抑地露出内疚之色,“如果视频中的我能及时赶回来,卡卡西也不会……”
“老师,请不要这样想。”卡卡西摇了摇头,“你独自一人已经吸引走了绝大多数的敌人,此刻也一定陷入了艰难的战斗中。保护我们也许的确是你的责任,但却不应该成为你的负担。身为忍者,我们既然出现在战场上,就得为自己的生命负责。”
“而且,”他注视着视频中的另一个自己,轻声说道,“为了保护重要的同伴而失去一只眼,我觉得,他心甘情愿。”
“但是,往好处想……”玖辛奈拍了拍手,试图拯救此刻有些凝滞的空气,“经过这么一番事情,以后卡卡西和带子的关系,应该会变得很好吧?一定会像现在这样,变成超级好的朋友的!”
“谁和这个吊车尾超级好。”
毫无疑问,卡某人又傲娇了。
而通常在这种时候负责吐槽的某人,此刻却依旧保持着沉默,且,脸色越发苍白。
其余人在这种情况下,也都隐约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不再开口,而是将注意力投落到了视频上面。
终于,视频中的卡卡西与带子携手救出了被困在山洞中的凛。然而,敌人却在洞外发动了土遁,眼看着山洞即将崩塌,三人连忙出逃。过程中,卡卡西因为瞎了一只左眼,未能躲开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然后……
“卡卡西!”
那块石头,到底还是压在了推开少年的少女身上。
现实中的宇智波带子痛苦地闭上双眼,她就知道会是这样,视频中那个卡卡西几乎持续了半生的噩梦,也会从这一刻,真正开始了……
正因为她闭上了双眸的缘故,视频定格在了少女被巨石压住的那一幕。
“带子姐!”小止水直接跳站了起来,拼命摇头,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视频中的少女,已然活不长了。
“带子姐……”坐在宇智波带子膝头的鼬,也是满脸担忧地抓住了她胸口的衣服。
宇智波带子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把两个弟弟给吓到,连忙睁开双眼,连声安慰说:“没关系,没关系,别害怕啊,止水,鼬,我不会有事的。你们看,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会发生什么,肯定会有所防备啊,这种事又怎么可能还会发生在我身上呢,对吧?”
止水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些,可依旧满是后怕:“真的……吗……”如果带子姐真的会在不久后死于任务中,那么他……
只要稍微想到这件事,他就觉得自己的眼睛疼得厉害,宛若被烈火焚烧。
“当然!而且,也不是每个未来都会这么糟糕啊,你们看前几个,我不是健健康康地活到了十几二十岁吗?还当上火影了呢!”
“而且,我不是说过吗?这个未来是距离现在的我最远的那一个,所以,我身上是不会发生这种事的,放心吧!”
……
她好一番哄,才总算让两个弟弟安心了下来。
但因此而担心的显然不只是止水和鼬,她下意识看向卡卡西,只见后者也正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间。
他说:“吊车尾,之后如果真的遇到类似的情况,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不需要你多管闲事来救我。”
“……可身体会自己动啊。”宇智波带子低声吐槽说。
如果看到卡卡西和凛发生危险,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是我说错了。”卡卡西叹了口气,“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我这个队长,不会让我们三人陷入这种危险中的。”
她看着他,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那我和凛就都靠你了,卡卡西队长。”
“嗯嗯,就靠你了,卡卡西。”凛也笑着说道。
“凛哥就交给你了,卡卡西前辈。”兜也如此说道。
“我也会保护你们的。”水门承诺般说道。
“我也是!”玖辛奈握拳。
刚才差点被吓掉了半口气的富岳看着宇智波未来的希望,心想如果这孩子真的被派去那什么桥出任务,他无论如何也要跟去,绝对不能让她在外面出事。
美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抱住了丈夫的手臂,无声地安抚着他过于激烈的心跳。
纲手与自来也无声对视了一眼,双方的眼中也都隐约有着后怕之色——还好提前看到了这样的未来,否则……如果带子这孩子真的死在了这次任务中,那也未免太过可惜了。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们可以改变未来。
视频,继续播放了起来……
被压在巨石下的少女,濒死之际,抬起手轻轻擦去了凛脸上的泪。
“对不起……凛,不能给你回应了……”
“不……”凛双手抓住少女贴在自己脸上的手,用力摇头,悲伤而痛苦的泪水不断从眼中涌出,“不需要回应,不回应也可以,只要带子你和我们一起回去,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抱歉。”少女用未被巨石压住的半只脸,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凛,可以拜托给你一件事吗?”
“你说!”凛用力点头,“无论什么都可以,带子,说吧,无论什么我都会为你做到!”
“卡卡西为了救我,失去了他的左眼,所以……把我的左眼移植给他吧。”伴随着这句话,她的目光落在了正呆跪在一旁、如同行尸走肉的卡卡西身上。
凛呆住,双手不自觉松开,少女的手自他掌心滑落,他连忙第二度握紧它。
“卡卡西……”少女气若游丝地轻声呼唤道。
“……”卡卡西猛地反应过来,宛若从什么噩梦中惊醒,可又分明身处噩梦。他想抬起手向少女所在的方向触去,手却颤抖地不像样子,根本抬不起来。
最后,是凛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而后,将少女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卡卡西……”少女深深地看着满脸悲戚的银发少年,微笑着说道,“现在这个表情可不适合你哦,卡卡西,你应该是骄傲的……倔强的……超强的……闪闪发光的……就像一个英雄一样。英雄是不喜欢流泪的,所以,不要哭啊……卡卡西……不要为我流泪……”
卡卡西的眼泪,却根本无法停住。
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少女尚有暖意的掌心,泪水不断地涌入她的掌心。
她轻轻动了下手指,蹭了蹭他的脸颊。
“卡卡西……”她最后说,“让我成为你的眼睛吧,我想帮你看清未来,想以这种方式陪你一起走下去。”
“……好。”他跪直身体,用力点头。
“还有,照顾好凛。”
“……好。”
少女的眼神再次落到了凛的身上:“凛,也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卡卡西。”
“放心吧……”凛痛苦地闭上双眸,“带子,我会的。”
“嗯,那我就可以放心地……”
少女话未说完,便闭上了眼眸。
那只被卡卡西抓在手中的手,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