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在做梦哦。”艾琳将水袋递给艾瑞克斯,“真是惊险,你们能活下来只能用奇迹来形容。”“希恩,希恩他怎么样了?”艾瑞克斯问。“他很好,”兰伯特说,“至少看上去比你好得多。”“可是,他受了很重的伤。”艾瑞克斯的瞳孔微缩,望向自己的手心,“流了很多很多的血,我甚至以为他……”“应该只是皮外伤。”见艾瑞克斯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兰伯特打断了对话,“如果他伤得很严重,是无法做到背着你从排水管道爬上来的。”“你说是希恩……”艾瑞克斯神情有点呆滞,兰伯特的说辞反而让他更加不安,“这怎么可能?他当时那么虚弱怎么可能……”“是我背你上来的。”门推了开来,希恩走了进来,清理过后,他整个人又恢复了原本实话,你有点重,艾瑞克斯。”“我的天。”艾琳捂着嘴小声惊叹道,“之前灰头土脸的没看出来,希恩学弟真得长得和王子一样。”兰伯特意义不明地冷哼了一下,随后沉默地离开了房间。艾琳愣了下,回过神来,她对着屋子里的人摇了摇手,离开前还贴心地为两人关上了门。“幸亏在废墟遇到了副会长,不然还真是够呛,我怕是没办法带着你翻过那么高的围墙。”希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望着耷拉着脑袋的黑发青年,“你怎么了?”艾瑞克斯摇了摇头。“是身体不舒服吗?”“不是。”艾瑞克斯抬起手轻抵着自己的眼睛,似乎想遮挡些什么,“我……”屋子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窗外的雨声,沉默持续了许久,希恩没有催促,也没有开口,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抱歉,我只是想说,你能活着……真的太好了。”艾瑞克斯微微吐了口气,试图缓解自己食管处莫名的刺痛感,“真的…太好了。”他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就像是身体里被割去的某个部分在有一天重新生长了出来。那种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喜悦。“我就在这里。”希恩望着那微微耸动的肩膀,不可闻得叹了口气,将手伸了过去,“你要亲自确认一下吗?”艾瑞克斯发怔,他回握住那只修长干净的手。那只手没有什么热度,甚至有些冷,但是在接触的一瞬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输入他的身体。我在你的身边,别再做无所谓的担心了。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不用开口言语,只是如此简单的触碰,就好像心灵感应一样,他好像就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想表达的意思。“再乖乖休息一会儿。”艾瑞克斯平躺了下来,他能感觉到自己和希恩的相处时的违和感,但是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想依赖对方。简直就像日复一日养成的习惯一样。“你的魔力还没有完全恢复,等你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们就要离开这里,返回都城了。”希恩站起身,帮艾瑞克斯掖好被子,走向门边,“不用去想任何事情,你已经完成玛尔斯殿下交代的任务了。”他朝着床上的人微微点头,艾瑞克斯听话地阖上了眼睛。希恩从背后轻轻关上了门。他走回自己的房间,艾琳坐在椅子上玩手指,而兰伯特正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等着他。“吃些东西吧。”兰伯特抬了抬下巴,桌子上是一盘熟悉的猪肉土豆泥。“谢谢。”希恩没有推辞,经历了这样一场劫难,他早已经饥肠辘辘。“说说看吧,你们在废墟里发现了什么?”兰伯特问。希恩握着木勺搅拌着盘子里浆糊状的食物,“城堡底下有座私人监狱,托兰男爵私一直做着贩卖低等公民的生意。”“你是说耐克斯克村发生的事是托兰男爵自己动的手?”兰伯特皱起了眉毛,“你有证据吗?”希恩望向角落里放着的监控项圈,“除了我带出来的这个,其他都埋在了地下了。”“可这说不通”兰伯特有些想不明白,“这不是一笔合理的买卖,托兰男爵有上万亩的棉花田,他将主要耕种的劳动力出售掉,那他后续的收益怎么办?这显然是得不偿失。”“没错,这里棉花的产量很可观,亚兽人的体力本就优于一般的人类。”希恩点点头,“我想耐克斯克村的那些村民大部分都满足帝国终身上缴的数量了,在这之前他们种出的棉花都要上缴八成给当地领主。”“而现在根据新的税率,他们只用上缴四成?”兰伯特微愣。“是的,对于托兰男爵而言,从今年开始他未来的收入都要减少一半。”希恩淡淡说,“如果按照他的计划,将这些亚兽人贩卖到黑市能让他大赚一笔,不仅如此,村庄遇上抢劫焚毁,帝国还会给他拨款免税。这其中的利润是极其庞大的。”“难怪他庄园里的食物都那么高级,原来都是黑钱。”艾琳做了个呕吐的的表情。“那地震是怎么一会儿事?也是他自己弄的?为了抹去证据?”兰伯特问。“那么多亚兽人处理起来没那么简单。”希恩摇了摇头,“如果只是为了处理证据,他也没必要将自己的城堡直接夷为平地。”“那是为什么?”“他的计划被另一波人发现,那些村民被救走了。”“另一波人?”“应该是亚兽人自发组织的反抗组织吧,所以托兰男爵才敢编出村民们逃跑的谎话。”希恩握着木勺说。“即使如此,他也触犯了圣维亚帝国的法律。”兰伯特目光冷冽,“这件事必然和弗恩殿下脱不了干系,不然如此大量的亚兽人奴隶,托兰男爵自己如何处理得掉。”“副会长,你要去哪?”见兰伯特要走,希恩问。“将托兰男爵抓回来,押解回都城判罪。”兰伯特冷声说。“托兰男爵是贵族,抓捕贵族需要女王签字的抓捕令。”希恩平静地说,“而且你没有绝对的证据,如果中间出了差错,不能让托兰男爵伏法,那受损的是玛尔斯殿下的名誉”“我们谁都付不起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