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依旧有很多人,拿好奇的目光注视林拓。
不过,越靠近高台,读书人的比例就越高,一个个不管长的多么奇形怪状,狐狸耳朵还是老鼠尾巴,三条胳膊还是四条腿,皆纸扇纶巾,儒服冠带……
让林拓觉得,好像穿越到了聊斋的世界。
读书人的素质就是高哇,虽然疑惑,没有人再像前边集市上那样,无礼的围观。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来这里的读书人,都是有事的,一个个脚步匆匆,或者已经走上了高台,或者走在通向高台的路上……
乐得无人打扰,林拓与七布一起,飞快的登上了高台。
一上高台,眼前景色陡然一换,竟然就不是地窟的万家蘑菇火了,而是登临高山,直上云霄。
头顶是青天、明月,洁白的风月与橙黄的火月大如车轮,脸边是山风吹拂,心旷神怡;
脚下是弯弯曲曲的青石山阶,一直通到高山高处,山阶的两边,有草有树,甚至还堆着些微的积雪;
再下方,才是隐日谷的万家蘑菇火,明明只是上了个十来米的高台,好像一瞬间来到了百米高的山半坡……
林拓正自疑惑,就听到上下的匆匆读书人流,传来叹息:“书山幻境又高了一些,看来训导的浩然气又有进境呀!”
“是呀是呀,我隐日谷中,文风渐盛,儒门大兴,皆是训导之功呀,说不得过些时日,训导就能突破现在,晋升教谕了也说不定呢……”
林拓知道了,这高台上的,果然是个真实幻境,似乎是这隐日谷的训导啥的弄出来的,教谕他是听说过的,古代一县里面管文教的小官,至于训导吗……
镜娘了一下,果然是比教谕还要小的官职,其实就是县学里的教书先生。
随在众人之中,沿着山路一路向上行去,行进之间,又有所发现。
这登山的人里,虽然都是学生文人,不过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看起来这隐日谷中,还真是有教无类呢。
不过……老的少的没问题,男的女的都有,则就……
青石路外,山野之间,草木茂盛,积雪尚覆盖着的林地里面,于是三不五时的能见,一对对,或者不单是成双成对,忙碌苟?且的身影。
前面集市上,小巷子里看到的,说是野战其实不太合适,而更像是车?震,眼前这,才是真真正正的野战呢!
太不文明了!太不讲究了!太有伤风化了!太……有辱斯文了!还说什么是读书人呢!
心里骂着,眼睛录着,林拓转念一想,有辱斯文?虽然是读书人,人家根本就不讲究这个……
再说了,就算纯正的读书人,就不讲究这个了?连孔老夫子都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周公设敦?伦之理,夫子将之改成了合?卺酒,说的还不都是一回事吗?
圣人,也是要做的!
至于怎么做,如何做?这在礼的范畴里面,是地面上的礼儒学派讲究的,隐日谷正宗的圣界,其实也就是魔界儒门,是去礼的,儒门六艺乃是诗书乐,琴棋画六项。
而所谓的元宵诗会,也就是儒门六艺的比拼……
走在山路上,与小侍女七布问答交流,很快弄明白了一些事,也很快,就来到了书山之顶。
书山顶是一片平地,几百丈方圆,这里有正开的梅花,有含苞的桃杏,抽芽的青草,也有凉亭,有假山,有一弯池水,有横切山峰的云霓……简直就好像林拓的小洞天空间投射一样。
虽然美极,看多了,也觉得有几分虚假。
还以为自己洞天幻化很牛逼呢,这么一看,也就是一般水平而已。
只不过……自己的洞天幻化底稿无数,想要外星球都能给幻出来,这书山,大抵应该,是源自那位训导的想象,未免就失之于单调了。
心中比较着,林拓飞快的将此间扫视了一圈。
这里不光有读书人,还有做买卖的,卖诗文卖论集卖字画,卖糖人卖元宵卖清茶,卖胭脂卖水粉卖饰物……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少说有好几千人,比下面的集市一点都不清闲。
林拓的关注的焦点却不在此,很快的,他就注意到了,注意到了山顶六方,六道不时有人进出的光门。
被白色灵光缭绕包裹的符门上方,分别写着“诗”“书”“乐”“琴”“棋”“画”六个大字。
林拓已经打听明白了规则,就跟场考试一样,对自己某方面才能有信心的读书人,便可以随便选一个门进去,参加相对应的考试。
来到了门前的礼官那里,林拓照别人做的那样,递上了十个符元。
没错,这考试也有考试费,不过费用不是组织者留下腐败的,而是会集中起来,同其他一些商户、富余人家捐助的钱财一起,照比例分配给每项考试的前三名胜出者,作为他们大考的路费盘缠。
同时,十个符元也不是白交的,能够换取一枚与人绑定的法印。
一会儿进到考场,无论是写诗、作画还是书法表演,都需要用此印,印下印记,证明自己的身份。
印记上面,只是一个编号,到最后宣布名次,展示作品,也只是宣布编号,杜绝评判作弊,或者请人代笔……
见林拓报名,门前的礼官诧异的看了他几眼,那神情,就跟看到一个老外报名参加科举考试是一样一样的。
不过,比赛没有限定,只要交钱,什么人,谁都可以进门一试,哪怕你写字画画如同小孩涂鸦一般……
毕竟是元宵节吗?弘扬儒法,赞助学子都是附带的,高高兴兴过节才是根本。
略微一愣,大嘴圆眼头面如青蛙一般的礼官点点头,收了符钱,递过法印,让林拓滴血在上面一认,示意他可以进门。
不少人都在注意林拓,看到他进了考试的门,顿时窃窃私语,有的嘲笑他自不量力,有的认同他的做法:乡巴佬进城,总要四处走走看看吗,若不然,这城岂不白进了?功夫岂不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