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十五章 白墨非墨

湖心小木屋,仍是这样孤零零地立于水上,沿着其中一条木梯,两人在那女子的带领下,踏进这间溢着奇特香气的屋子,然而屋中景象,却叫人满脑袋疑惑。

姜义早已猜出这女子绝非一般歌姬或侍妾,前两次相见,张琮虽与她姿态亲密,却瞧不出二人间有多么深的情感在,只觉着张琮是把她当自己的所有物相待。再一次相见,勉强算作是相见,毕竟双方明显知晓各自的存在,那一出戏,估摸着也是姜和与她事先约好来演给她的,既然是友军,姜义便想从她这里入手。

那女子带他们进了以后,自己先坐了下来,好似疲惫到了极点,闭目道:“自便吧。”

在这屋子里,要他们自便倒是不难,难的是该往哪一把椅子上坐。满屋的椅子胡乱摆放,杂乱无序,样式却是一模一样,与张琮平日里常坐的那一把是相同的。

姜义心想,这个张琮莫非生活奢靡到这种地步,几日就换一把椅子?一边想着,一边跨过几把椅子,与乔牧也并肩坐在坐在那女子对面。

初见至今,姜义还不曾听过她的姓名,于是问道:“姑娘怎么称呼?”

谁知这女子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缓缓睁眼,嘴边衔一抹笑,温柔地注视着她,如同悉心教导孩子的长辈,缓缓地道:“你该喊我襄姨。”

姜义奇道:“你辈分有这么大吗?”

听她语气,竟是不自觉地对这女子亲近有加,惹得乔牧也心中更增警惕,心想姜义向来容易轻信旁人抛来的善意,此人行为古怪,该小心防备才是,却不知姜义本就是因为对她有莫名的熟悉感,才贸然跟随的。

那女子的笑意又深,听见这样无礼的话,眼中宠溺不减,道:“我本名长孙襄,今年正好四十四。”

说罢,看向乔牧也,笑意瞬间消散不见,道:“我比较想问问,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乔牧也道:“鄙人姓乔。”

长孙襄微怔,上下扫视他几眼,看他长相气质,凛凛生威,眼中却有藏不住的野性,当下心中明了,怅然道:“原来是乔家公子……失敬。”

乔牧也见她面容分明是不到三十的模样,却说自己有四十余岁,衣着轻薄,但脖颈用纱巾围住了,透过细纱,隐隐可见肌肤颜色,便问道:“襄姨也学过东胡秘术?”

长孙襄点了点头,等他下文。

姜义又听他提起这东胡秘术,不由得心生好奇,问道:“这东胡秘术到底是什么?”

乔牧也解释道:“身怀东胡秘术的人,脸部虽比常人年轻貌美,但颈部与常人无异,所以从颈部的生长纹路可以辨别出来,但这法子也不是百奏百效,天生丽质的大有人在。”

长孙襄揭下纱巾,露出带有条条细小纹路的颈部,惹得姜义忍不住凑近了仔细看,越是近,长孙襄身上那股香气就越是清晰,姜义闻着这一阵阵的香气,感受到头顶轻抚的手,倍感安心。

正走神着,头顶传来长孙襄的声音,只听她调侃道:“会东胡秘术的襄姨我就在你面前,你怎么不问我呢?”

姜义一怔,又问道:“那东胡秘术是什么?”

长孙襄一甩纱巾,拂过她脸颊,娇笑道:“既是秘书,又怎么好说与你听呢?”

说罢,伸出左手,掌心朝上,招招手示意她把手放上。

姜义将手心与她相贴,两人阖眼凝神,片刻后,竟觉气息凌乱,压制不住体内乱窜的内力。乔牧也在一旁不敢轻易动她,如今知道她体内真气是多教混杂的成果,“无名氏”带来的心气郁结要想纾解,于他而言不是难事,难的正是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东胡秘术这一部分。

他在两人间来回观望,心想姜和主动介绍他们与长孙襄相识,想必这是个能让他放得下心的人,便寄希望于长孙襄,期盼她能够助姜义过了这一关。

长孙襄显然也感受到姜义体内异常,于是运气反攻,将那些个气息压制定住,姜义忽感通身清凉,和昨夜奔劳后的轻松感是一样的。好一会儿过后,她尝试着独自运转内力,居然倍感通畅,不费余力就突破了多处大穴,内力又是更上一层。

两人缓缓睁眼,一人关心,一人震惊,乔牧也见状,搭了姜义的手一探,忍不住为这东胡秘术的奇妙而赞叹,这生死悬殊的一个大难关,就这样容易地平安度过了。

长孙襄起身道:“喘匀了气,就起来过两招试试吧。”

姜义虽对武艺不甚精通,但体内变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的,立即感激道:“襄姨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好同您动手?”

乔牧也却反手拔剑,道:“还请襄姨再帮我们这一次,助我二人离开。”

姜义侧耳细听,外边似乎有不少人急匆匆地赶来,看这情形,是要把整个湖都包围了。纵使水平不相上下,乔牧也习惯对一切留有防备,反应总比她快上许多。

屋外传来侍从的呼喊声,只听道:“长孙姑娘,多有打搅,还请见谅,大人命我等清理湖面脏污,不能让客人看了笑话。”

姜义从窗户朝外看,多名侍从两两为伍,踏着小舟正往湖心来,当下与乔牧也对视一眼,便接了他手中一柄剑,齐齐攻向长孙襄。

长孙襄喝下一小瓶药汁,倏地跃出窗外,木屋与湖岸距离不算近,一下跃不过,她便轻盈一踏,在那人手中撑船用的竹竿上借力,径直到达岸边,姜乔二人假意穷追不舍,在她之后冲入林间。

这林子的树木倒是不少,只是脚下土壤悉数翻新,头顶树木却又茂盛遮挡烈阳,瞧来这种树的人不像行家,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能让这一林子的树木长得惊人的好。

身后侍从跟了一群,跑到林子深处,这群人在枯叶中忽然悬空,尽数兜进一个长宽有十米的网里,你推我踩地挤成一团。

这时,树上冒出个独臂独腿的老者,只剩左半边的手脚,在树上探出头,灵活得不像话,朝那群人喝道:“哪里来的贼群!敢偷老头子的宝贝木头!”

领头的那人在最边上,半张脸压在绳结上,含糊不清地道:“老头儿你赶紧放我们下去!我们要抓前面那对盗木贼夫妇!”

闻言,老者往那边望去,这一看,可真是不得了。

姜乔二人齐齐攻向长孙襄,其实只是堪堪触及她的脖颈,凉意还未沾上肌肤,长孙襄便不受控制地瘫软倒地。

网里那群人只当是高手内力身后,取人命时甚至不必见血,个个惊讶不已。

随即,那老者惊道:“他们杀了这姑娘!”

话语间,姜乔二人已经逃得没了影,留下一群人在网里纠缠不清,叫嚷不断。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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