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十六分甜

周南动作干脆利落,很快就把苏甜的伤口包扎好了,他低头收拾着医药箱,苏甜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发问,“为什么要瞒着我和徐烟在一起?”

装了那么久,苏甜努力地想让自己假装无事发生,但终究还是没有这样的大度,她无法对一切视而不见,根本接受不了他别人在一起。

一想到他背着她谈过恋爱,总是止不住的恼火,烦躁,心里无端地横生出扰人的戾气,像要把她吞噬、扭曲。

周南没说话,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含糊地敷衍了一句,“是她先追的我。”没有多说,分明是在回避。

都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们曾经相伴,从未分离。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年悄悄有了心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了一方属于自己的天地,却不允许她踏足,把她排除在外,她不知道,被蒙在鼓里,被耍的团团转。

苏甜许久没说话,心里悄悄泛酸,总想毫无理由地发脾气,又怕过度任性把他气走了。

只能低着头,沉默不语。

周南没注意到她微妙的情绪,他低头收拾着药箱,佯装随意地问,“徐烟怎么会说是你叫人打的她?你昨天和徐烟说了什么?”

因为徐烟母亲的到来,苏甜今天在学校无数次被人以好奇八卦的目光明里暗里地打量着‘试探着’,甚至有人真的来问她是不是看不惯徐烟,所以找人教训她。

徐烟性情好,在学校很是受男生欢迎,苏甜在学校向来高冷寡言,从不与男生打交道,总有人以为她是因此而记恨徐烟,空有“校花”名头,却不如“小校花”有人气。

嫉妒徐烟,简直是无稽之谈。

假使徐烟不喜欢周南,苏甜一辈子都不会跟她有任何交集。

因徐烟而招致的种种祸事让苏甜心里不快极了,她恶意十足地乱说,“她不喜欢我,故意栽赃陷害。”

“不可能,徐烟不是那种人。”周南明显对苏甜这套说辞表示怀疑,毫不犹豫地否认了。

却不曾想他这番表态彻底惹怒了苏甜,“周南!”

这段时间对他所有的不满仿佛一下子有了宣泄口,她双眸聚起了火,冷笑了一声,“徐烟不是那样的人?”

“那在你眼里,我就是随随便便会害她的人吗?”她神情冷冰冰地质问他。

周南可没这种意思,苏甜分明是误会了,他马上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徐烟并不是那种会无中生有的性格,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苏甜本就气在头上,他这么说,无异于火上浇油,她甚至不加辩解地就认下了所有的罪名,说话也刻薄,“误会?没有误会。”

“你猜的没错,对,就是我叫人打的她,我现在还后悔怎么没让人把她打死了,居然还让她有机会让她妈妈跑来学校找茬,害我成为笑话。”

苏甜心里有气,话也不愿意好好说,阴阳怪气地讽刺他,“怎么?不装了,我专门找人教训她,你现在很心疼她?迫急不及待要给她讨公道是吧?”

一口莫须有的黑锅扣了下来,周南哑口无言,根本不知道她聪明的脑回路是怎么饶到这里来的。

少年的沉默在此刻苏甜的眼里更是罪加一等,她突然怒不可遏道:“这么舍不得她,那么相信她,那你现在就滚去医院找她好了,给我滚!”

她蛮不讲理地推开他,用枕头打他,愤怒地无理取闹,“别坐我的床,你现在马上就给我滚出去!”

周南原本坐在床边,愣是被她用抱枕打得无奈站了起来,他太阳穴抽抽地疼,“甜甜,我没有那个意——”

苏甜根本不听,把枕头一把砸在他身上,觉得不解气,又撒气地抄起床上半人高的巨型玩偶往他身上砸,“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周南灵活躲开,玩偶恰巧砸在了墙边的橱柜上,橱柜上摆放的模型刷啦啦地往下掉,那被她花了半个月时间拼好的战斗机模型瞬间摔了个七零八碎,满地狼藉,摆在最里侧的洋娃娃也被摔得缺手缺脚的,漂亮的小衣服也从躯体上掉了下来。

在她生气时,连她最精心照料的洋娃娃也不能幸免于难,周南一阵头痛,着急地想要解释,苏甜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她指着门口,恶狠狠对他道:“你给我滚!”

苏甜脾气不算好,发起脾气来,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周南不走,她就愈发得生气,气得把床上所有能砸的东西往他身上扔。

摆在一旁的医药箱早被她掀翻在地,没拧紧的药水被撒了一地,整个卧室里弥漫着浓重又呛人的药水味。

愤怒中的苏甜全无理智可言,不管周南怎么解释认错,她都听不进去,只是哭着让他滚,又委屈又不讲理,声音都哑了。

最后床上扔无可扔,只剩下一个枕头,周南还死皮赖脸不肯走,她气得躺了下来,拉上被子把自己闷了起来。

躲在被窝里难过地哭了。

周南利索地帮她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认命地跑过去哄她,“甜甜,你别生气,我不是怪你。”

他扯了扯她的被子,尝试解释什么,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却仿佛固定住了,根本拉不动,和她一样倔强。

周南无奈,只得趴在她的床边,对着那卷得宛若蝉蛹的被子小心翼翼地认起了错,“甜甜,我错了,别生气好不好?是我说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

“我看着你长那么大,你是不是那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可我也确定,徐烟她也不是那种人,你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甜甜,不能冤枉好人。”

他说的话,在苏甜听来,句句是讲理,也句句都在为徐烟说话,她恼火地把耳朵捂上了,闭着眼睛掉眼泪,根本不想听他再说一句话。

周南斟词酌句解释一切,在床边好声好气地哄了她好半天,软话说了一堆,却始终没能得来她的半点回应。

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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