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陆嘉鱼不由得睁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陈谕,你骂脏话。”

她还从来没听陈谕骂过脏话。毕竟是优等生,还是学生会主席,居然也会骂脏话。

陈谕倒是坦荡地看了她一眼。

但也没说什么,拎着陆嘉鱼的衣服领子把她放到人行道旁边安全的位置。

陆嘉鱼被陈谕拎小鸡一样拎到人行道上,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有点害羞,侧头看了陈谕一眼。

陈谕这时候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微微蹙着眉头。

陆嘉鱼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观察陈谕。

其实第一次见陈谕,就觉得他长得很帅,绝对是校草级别。

不过她那时候心里已经有沈池了,也没有太仔细观察陈谕。

今晚她观察陈谕的次数格外多些,才发现他长得真的很好看,眉眼英俊又硬朗,而且和别的男生都不同,他眉眼间还有些正气在,越看越容易被他迷住。

陆嘉鱼回想刚刚撞进陈谕怀里那瞬间,不知怎么脸颊又要有点烫起来。

她赶紧移开目光,认真盯着前面的红绿灯。

最后一班公交车,不出陆嘉鱼意料,车上果然很多人。

车子一停下,大家都蜂拥而上,而且因为都是从远处坐高铁回来的,好多人都拎着行李箱,陆嘉鱼好不容易挤上去,不知道谁推了她一下,她膝盖撞到前面的一只行李箱上,疼得她叫了一声。

陈谕和她挤散了,一上车就听到陆嘉鱼在叫,连忙推开人群走过来,“怎么了?”

他拉住陆嘉鱼的胳膊,担心看着她。

陆嘉鱼下意识揉了揉膝盖,说:“没事,撞了一下。”

拖行李箱那个男生很愧疚地跟陆嘉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陆嘉鱼摆摆手说:“没事没事。”

陈谕脸色却不太好看,皱起眉头看了对方一眼。

然后才拉着陆嘉鱼的手臂,带她站到后面去。

他带陆嘉鱼站到后面人少一点的角落,然后站在她外面,把她和外面拥挤的人群隔开。

虽然陈谕什么话也没说,但陆嘉鱼心里有点点说不出的温暖。

她双手扶着旁边座椅的椅背,透过车窗玻璃,好像看到自己唇角弯起的笑意。

好在车子开到市区以后,就慢慢不那么拥挤了,几乎每个站都要下好几个人。

快到家的时候,车里已经有了好多空位。

陆嘉鱼和陈谕坐在后排靠窗的两个位置上。

刚刚膝盖被撞到的地方还隐隐传来痛感,陆嘉鱼下意识又揉了一下。

陈谕看到了,抬眼看她,认真问:“疼?”

陆嘉鱼唔了一声,说:“有一点,不过应该一会儿就没事了。”

陈谕脸色凝重,明显不放心。

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赵月枝已经先睡了。

陆嘉鱼和陈谕脚步轻轻地进屋。

换了鞋子,陆嘉鱼就直接走向厨房。

半小时前,赵姨打电话跟她说,给他们煮了宵夜,在锅里热着。

陆嘉鱼揭开盖子,看到香喷喷的蛋炒饭,开心得眼睛都弯起来,回过头,小声问陈谕,“赵姨给我们做了蛋炒饭,你要不要吃?”

陈谕摇头,说:“我不饿,你吃吧。我先去洗澡。”

说着就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陆嘉鱼也没管陈谕,自己拿碗盛了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坐在餐桌边认认真真吃完了。

吃完饭,把碗洗干净,回卧室换了睡衣。

她坐到床边,曲起受伤的右腿看了看膝盖。

其实比她想象中严重一点,膝盖青了一大片。

她下意识按了按,结果一看就更痛了。

估计是撞到了骨头。

她正看着,忽然听到有人敲了下她卧室的门。

抬起头,就看到陈谕穿着卫衣和黑色运动裤站在她卧室外面。

她下意识把睡裤撩下去,说:“进来吧。”

陈谕径直走到她床边坐下,一边把手里拿着的云南白药打开,一边说:“裤子撩起来看看。”

陆嘉鱼愣了一下,连忙说:“没什么事。”

陈谕眼睛也没抬,把云南白药拆开,又从医用袋子里抽了两根棉签,说:“我眼睛没瞎,看到了。”

陆嘉鱼:“……”

陆嘉鱼这下也不好再瞒着了,乖乖把睡裤撩到膝盖上。

她皮肤白,膝盖上那块青紫就显得格外明显。

陈谕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拿棉签按了下,陆嘉鱼欸了一声,轻声说:“疼。”

陈谕道:“你刚刚不是说没事吗?”

话虽然这样说,手上的动作却轻了很多。

把白药喷在膝盖受伤的地方,另一手拿着棉签轻柔地按了一会儿。

白药擦在膝盖上有点凉嗖嗖的,棉签在上面轻柔地按着,有些说不出的舒服。

陆嘉鱼悄悄地抬头看陈谕。

陈谕垂着眼,在认真给她擦药。

过了一会儿,陈谕才收起棉签,说:“明天早晨看看,要是还疼就得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陆嘉鱼乖乖点头,说:“知道了。”

这一天晚上,陆嘉鱼睡前的脑子里跟放电影一样,一直浮现出陈谕的身影。

这些日子和陈谕相处的点点滴滴一瞬间全都涌入脑海中。

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但一时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因为睡前脑海里一直放电影,导致这天晚上陆嘉鱼也没有睡得很好,第二天早上都学校的时候,她困得厉害,书包都还没放下,就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

夏欢见陆嘉鱼一来就睡觉,关心地问:“嘉鱼?你考试还顺利吗?是不是很累呀?”

陆嘉鱼听见同桌问她,才侧过头看向对方,脸颊仍然枕在手臂上,说:“还好,不怎么累。”

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总算爬起来,说:“主要是昨晚没怎么睡好。”

她把书包放下来,塞进抽屉里,从里面抽出语文书,早自习准备背一背诗词。

夏欢好像有点话说,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嘉鱼,你和陈谕很熟啊?”

陆嘉鱼听到陈谕的名字就有点敏感,看向夏欢,“怎么了?”

夏欢有点脸红,小声和陆嘉鱼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暗恋陈谕三年了。”

陆嘉鱼下意识地抬了下眉,意味深长的,“啊……这样啊。”

夏欢有点害羞地点点头,又说:“不过听说他好难追,咱们学校,还有外校好多女生都追过他,都没有追到手过。”

她一边说一边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巧克力,塞到陆嘉鱼手里,慎重地拜托道:“小鱼帮帮忙,帮我把巧克力送给陈谕一下吧。”

陆嘉鱼:“……”

陆嘉鱼拿着夏欢塞过来的这盒巧克力,仿佛像拿着一盒炸弹。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太想帮忙。

她把巧克力放回夏欢手上,说:“你喜欢他,你自己送啊,我去送,不就成了我送的了吗?”

夏欢愣了下。

想了半天,又好像觉得陆嘉鱼说得挺有道理,于是小声说:“好吧。”

夏欢大概是真的挺喜欢陈谕,她平时挺认真学习的一个人,这天上午居然一直没好好听课,悄悄在书本底下写什么东西。

陆嘉鱼也是挺好奇,无意中瞥了一眼夏欢在写的东西。

具体内容她没看到,不过看她写东西的粉色信纸,不用想也知道是情书之类的。

想到夏欢在给陈谕写情书,她上课也上得有点心不在焉。

下课以后,夏欢总算把情书写完,还拿给陆嘉鱼帮她看,让陆嘉鱼帮忙提提意见。

“你觉得陈谕会喜欢这种吗?”夏欢写得比较含蓄,也比较害羞,但言语间还是很清楚地表达了自己已经喜欢陈谕很久了。

陆嘉鱼看完,心里莫名有点不得劲儿,说:“我哪知道他喜欢什么风格的情书,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夏欢好奇,“可是上次你生病,是陈谕过来医务室把你送去医院的呢。当时校医问他跟你什么关系,他说他是你远房哥哥。”

陆嘉鱼:“……”

这天上午第二节 课下,照例去操场做操。

陆嘉鱼站在班级里,懒洋洋地随便舞了两下。

她远远看到陈谕带着个女生在抽查校牌的问题。

夏欢忽然凑过来小声跟她说:“你看到陈谕旁边那个女生了吗?是纪检部的部长,听说她就是为了陈谕才进学生会的。早知道我当初也进学生会,近水楼台的,总比远远看着好。”

陆嘉鱼目光在那位纪检部部长脸上停了好半天,长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老实说,长得还挺好看。

可她越看心里越不得劲儿,阴阳怪气地说:“不就查个校牌,还两个人一起查。”

脑海中又莫名想到夏欢说的,上次在医务室,陈谕解释他是她远房哥哥的事。

她莫名有点不高兴,下意识踢了下脚下的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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